《[综武侠]尹志平》脑壳一紧

6、第 6 章

　　《尹志平x杨过》

　　15.07.30
　　舟人/文

　　第 6 章

　　孙不二和马钰把尹某捆在了马鞍上，以防止他在因伤晕厥之后会从马背上摔下来。尹某不得不佩服他们的先见之明，因为他后来真的在马背上晕了过去。

　　说实话，他以前从来不知道骑马是这么生不如死的事情……当然他以前也没什么机会骑马。唔——等等、先让他——呕！！！

　　当尹某在马背上吐得欲死欲活的时候，孙不二和马钰正狂奔在驰道上。

　　“你为什么要救那小子？”

　　马钰憋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把这话问了出来，他和孙不二好歹也做了几年夫妻，自问对这婆娘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从来不觉孙不二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倒不是说孙不二有多冷酷，只是她并不是那种“会对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也如此善良”的人。

　　孙不二早料到他会问，于是冷哼道：“他投了我的缘，我乐意救他便救他，若不是这次有事在身，我还要渡他呢。”

　　马钰不知道。孙不二幼时调皮爬树掉下来，砸到她大哥。结果她没事，哥哥却摔得头破血流。

　　当时孙不二的哥哥也是同尹某一般的症状，但是孙父孙母却不大在意，只以为是他的伤没好透。可是她哥哥伤好了，人却傻了——好好的一个人忽然就连话都说不清了。最后落得一个溺水而亡的下场。

　　孙大哥的死一直是孙不二的一块心病，她拜入师门后，曾请教过一位于岐黄之术上颇有成就的长辈，遂知，其兄乃是因为脑中淤积的血块未能及早清除，才会变成那样。她一直很自责，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所以此番遇见尹某，孙不二不由想起早夭的兄长。既然心怀愧疚，她又如何能狠得下心对他置之不理呢？只是她身有要事，无法送他回门派。所以她将自己的马借给尹某，所谓老马识途，她寄希望于自己的马能够将尹某送回师门。

　　孙不二的马没有辜负主人对它的信心，经过三天的跋涉，终于将尹某送到了终南山下。只是此时的尹某早已气息奄奄，几乎是必死无疑。

　　全真教中几位高人都觉得这小子没救了，不过道士和尚之流向来崇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故而还是施以援手，尽人事听天命罢了。谁知这小子脾气够硬，伤都重成这样了，还是梗着一口气不肯死。

　　他拖了许久，竟然就这么熬了过来。

　　可他却始终不曾醒来，这才终于有人反应过来——那人将他脑后细细摸过、又反复把脉、查看舌苔瞳孔，之后才敢确定尹某脑中怕是有血块淤积。此时尚无开颅手术之说，想要消去血块，唯有内家高手以内力催化之。

　　只是这法子十分消耗内力，而且倘若助人者对内力的掌控不够细致，很容易就会被引得走火入魔。按理来说，没人会为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搭上自己的命。而他要是总是不能不醒来自然会饿死，所以所有人都以为尹某必死无疑。

　　不过，这世上总有人喜欢不按常理出牌。

　　*
　　尹某醒来的时候，他看见一只奇丑无比的大蜘蛛，正安静的盘踞在天花板的一个角落。他保持着原本的姿势，缄默的和蜘蛛“深情”对视了片刻。

　　有一瞬间他甚至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不过比起这些不必急于一时得出结论的问题，他还更愿意暂且遵从本能行动——提鞋抽死他丫的大蜘蛛。

　　不过这个计划最后以失败告终了。

　　一个道童打扮的男孩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见尹某摔在地上也不扶一把。他只是短促的惊叫了一声，就又惊慌的跑了出去，甚至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

　　尹某躺在地上，看着一个中年道士跟着大惊小怪的男孩走进来。他们合力把尹某扶起来，重新安置在床上。

　　倒不是说他有多喜欢躺在地上，主要是他全身软的跟面条一样，别说是站起来，就是动一下舌头，他都有些力不从心。

　　道士给他搭了一把脉，又撩着他的眼皮看了看眼珠子。这个时候尹某才终于指挥动了他的舌头：“你……看起来很面善。”他觉得自己有点口齿不清，这使得他有些像一个弱智。

　　对方向他一笑：“贫道与小道友曾有一面之缘。”

　　尹某艰难的回忆了片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多事情他都有些想不起来了，可偏脑子里仿佛隐隐约约的有个印象。他抓心挠肺的想着：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状态，实在是够磨人。

　　道士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小道友可是觉得自己忘记了许多事情？”
　　尹某愣了愣，道：“我也说不上来，像是忘了又像是……”

　　“又像是隔雾看花，虽能见到，却不分明？”道士接过话茬，高深莫测的晃了晃脑袋，“小道友可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

　　尹某脱口而出：“我姓尹。”
　　道士做出一个倾听的姿态，等待着他的下文。
　　尹某沉默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我……没有名字。”

　　“是没有，还是不记得了？”

　　尹某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坚定的重复了一遍：“我没有名字。”

　　“哦——”道士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其实我等早料到你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这是你头上的伤造成的。”他简单的与尹某介绍了一下他脑袋中的淤血。

　　“我以内力将你脑中的淤血消去了大半，这使你能够在此时醒来，不过还有一些残留的淤血是我无法帮你催散的。”

　　尹某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道士读懂了他的疑问，并且善解人意的解释道：“有一些淤血积存在你的几处窍穴中，你现在十分虚弱、且又从未修习过内家功夫。若我贸然以内力触动你的窍穴，你定然是承受不住的。”

　　尹某有些迟钝的“哦”了一声，随即追问道：“我记不清楚东西是否也是这个淤血造成的？”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组织了一下措辞：“那我现在没什么力气……”

　　道士摇了摇手：“这倒和你的伤情没有关系。你来全真教已经有十天了，这十天里你一直睡着，所以我们只能喂你一些稀粥、清水。一会儿会有道童给你带一些清淡的吃食过来，你好好修养一阵，想必就不会有什么大碍了。”

　　听到“全真教”三字的时候，尹某隐约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听过这三个字，但细细一想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将这事暂且放在一边，继续问道：“那我的伤……我是说，我脑子里的淤血要怎么办？”

　　道士陪他说了这么久，竟然也不烦，依旧很耐心的解释道：“这个小道友不必太过担心，既你已醒来了，这就好办许多了。现下唯一的问题就是，你的身体太虚弱。接下来我等会先为你调理一番身体，待到你的外伤好全了、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谋以后也是不迟的。”

　　说到这里，一个道童提着一方食盒进来了。

　　道士接过食盒、掀开盒盖，从里头取出一碗热腾腾的粥来——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粥里掺杂着金黄的蛋花、绿油油的菠菜，甚至还有少许肉丝，看起来倒是很漂亮。

　　尹某对着粥咽了咽口水，这会儿他才发现自己是有多饿。

　　道士把碗放在他榻边的小几上，一边看着他吃，一边不紧不慢的嘱咐：“你慢慢吃，过半个时辰，会有道童拿药给你吃。你好好休息，我过几日再来看你。”

　　看他仿佛要走，尹某忙放下勺子，急急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道士抚了抚颌下胡须，和蔼一笑，竟有了些世外高人的风度：“贫道丘处机。”话毕，抬脚走出了屋子。

　　尹某心下猛地一突，吓得他差点没拿住勺子。他捂住心口，又是迷茫又是惊慌的揪住衣襟，只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可能是全真教的伙食太好，也可能是道士们的医术极高，一个月后，尹某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行动也没有大碍了。

　　这日，当尹某喝完最后一口药汤，丘处机就来了。
　　他有些意外的看着对方，道：“今天不是……”

　　丘处机开门见山的道：“我知道今天不是问脉的日子，我今日是想要与你说一说血块的事情。我这几天与几位师兄弟商量了一番，如今唯有一法可行——便是你自行修炼内功心法。功成后，以自己的内力催化血块。我恐怕，只有此法才能称得上是万无一失。”

　　尹某闻言便是一呆，他一个连自己是谁都快忘记的人，要到哪里去学什么内功心法？

　　见他这般脸色，丘处机笑道：“小道友与我派是十分有缘的，且我观你也有些根骨，不知你可愿入我门下学艺？”

　　他没想到世上竟然真的有“天上掉馅饼”这等好事，于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眉头都不皱的磕了三个跟头，恭敬向丘处机道：“徒儿拜见师父！”

　　他磕头磕得这样爽快，饶是丘处机也经不住抚须一笑。

　　于是，师父伸出手来，将他的弟子扶起来，道：“我记得，你曾与我说过，你没有名字，对吗？”尹某自然点头应是。

　　丘处机道：“那我今日给你一个名字，可好？”
　　“弟子请师父赐名。”尹某又要下拜。

　　丘处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这么客气，随即沉吟：“你这一辈的弟子乃是‘志’字辈的，现今天下大乱，为师只愿这天下能够早日太平下来。你不若……便叫‘志平’罢！”

　　尹志平恭恭敬敬地撩袍下拜，他将额头贴在地砖上，压抑着心中澎湃的异样之感：“弟子尹志平，谢师父赐名之恩。”

　　丘处机一把将他扶起，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笑着嘱咐：“好了，以后你我师徒之间不必这么客气，总是拜来拜去实在是太过外道。这本基础口诀你可以先看起来，有什么不懂随时可以来问我。明日卯时正，你去校场等我。”

　　尹志平双手接过书册，恭敬道谢。

　　15.08.10捉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