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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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菱纱听着云天河的呼唤，深吸一口气，小声道：“吵死了……野人，朝右飞。”
“可是——”
韩菱纱立刻打断云天河的话，坚定地说道：“没关系，紫英还在等我们。”
云天河摇了摇头，表示不愿听从韩菱纱的话。
韩菱纱只得站直身子，用着凶巴巴地语气说道：“不行也得行，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青峦峰在什么方向。”她见仍是云天河无动于衷，才低声道，“……而且我们现在回去也没有用。”
这句话似是说服了云天河，他沉默一下，才朝着右方飞去。
之后的路程中再没有妖邪出现，等两人跌跌撞撞赶到即墨的时候，天色已暗，也因此让他们避免了被围观的情况。
韩菱纱跳下飞剑，转头想招呼云天河下来，却发现他正在不停地左右转头，不知在做什么。
“怎么了？”
“风有腥味，像盐一样，感觉是咸的……这样遮住了好多气味。”云天河嗅了嗅周围的海风，不由得皱眉，他不喜欢这种无法明显分辨气味的地方。
明明是来过的地方，和记忆中的气味也没什么差别，他却开始不喜欢，真是奇怪。而且鸟类的叫声也很响，还有不停歇地水声，记得这叫做海浪吧？一下又一下，让很多声音也模糊起来了。
云天河疑惑地挠头，不明白自己的感受为何不同了，不过他记得韩菱纱的话，打算之后去问慕容紫英。
“声音很吵，不知道紫英在哪里。”
“别担心。”韩菱纱用力搓了搓脸颊，好让苍白的脸色多点血气，她可不想让慕容紫英看到自己虚弱无力的样子，“我们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似是为了给云天河和自己增加信心，韩菱纱又飞快道：“即墨这种地方很少有小紫英这样的人走动，一定很容易就能打听到。”
正如韩菱纱所言，两人很快打听到类似慕容紫英之人的踪迹，不过却是两天前的事。
“当时我就看到那郎君在茶肆外站了一阵就离开了，具体去了何处，我就不知晓了。”茶肆跑堂一边将茶汤和点心放到桌案上，一边笑着对韩菱纱说道。
韩菱纱没说话，只是取出一串铜钱放到桌案上，而后看向茶肆跑堂。
跑堂立刻笑着收下，又补充道：“小娘子可去客栈打听打听，若是还没有，大可去镇口的饼肆瞧瞧，那里不止胡饼好吃，店主人的眼力更是不错。”
韩菱纱这才满意地道谢，随后拉着云天河朝镇口的饼肆走去，至于客栈她早就已经去过，却没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两人来到镇口，韩菱纱买了几个胡饼交给云天河后，饼肆主人立刻提到慕容紫英两天前离开即墨的事。
“小娘子，我可是亲眼所见，那小郎君是不是俊美非凡，身后背负着一个大剑匣，且表情严肃？”饼肆主人笑着道。
韩菱纱正想说：除了用词换了一下，这些特征我刚才不是向你提过。云天河却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你看到紫英了？”他又转头面向韩菱纱，“菱纱，这饼真好吃，我们再买几个吧。”
见有人夸赞自己的饼，店主人不禁有些得意，伸手指着自己的头道：“我记得很清楚，两天前村里聚会，我没去，就守在自己的店铺里做饼，正好看到小郎君从这里走出去，当时我还纳闷，怎么他来了不到半天又出去了？”
韩菱纱确定慕容紫英离开了即墨，就想继续追踪下去，不过她刚走几步，又退回来，对着饼肆主人道：“请帮我准备十个……不，二十个胡饼，我在要路上吃。”
虽然她是没什么胃口，却要考虑云天河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吃东西，而且两人可能要露宿野外，她可不想重演巢湖时的发生的事，所以食物还是多多益善的好。
“好嘞，小娘子稍等，我这就给你包起来。”店主人立刻忙活起来。
韩菱纱点头，随即开始数钱。一旁的云天河则站在原地，继续分辨着周围的气味和声音。
脚步声有轻有重，说话声模模糊糊，但也能分出男女不同，还有木头嘎吱嘎吱地响和马匹蹄子声，是叫做马车的东西吧。
气味的话还是很混乱，不过饼很香，虽然不及肉好吃，但是味道也不错，可惜菱纱不愿意吃，不知道紫英会不会喜欢。云天河想着，忽然感觉有马车接近，于是在韩菱纱出声提示前，就朝后退了一步，任由马车从他身旁驶过。
……奇怪，这个气味？
云天河疑惑地皱起眉头，韩菱纱则松了口气道：“吓我一跳，差点以为会撞到你。”她又瞪了一眼马车，“车夫到底在想些什么，不会开口让行人让路吗？”
“——是紫英！”云天河忽然喊道，随即朝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跑去。
“等等！天河你在说什么啊？！”
韩菱纱吓了一跳，连忙追向云天河，留下饼肆主人疾呼“小娘子你的饼”，韩菱纱却哪里有心情理会，以云天河现在的状态，如果任由他乱跑，天知道会被什么撞到。
所幸马车是在慢行，并且在听到云天河的呼唤后，不知为何居然停了下来。
随后车帘撩开，一位白衣男子探出半个身子，笑着道：“不知——”他看了一眼云天河和正从后方追来的韩菱纱，“两位有何事追了上来？”
“不，我们——”
韩菱纱话没说完，云天河就理直气壮地打断道：“紫英在车上，我能闻到他的气味，我们是来找他的，你让他——”云天河一顿，忽然露出焦急地神色，“我闻到了血腥味，紫英受伤了？！”
云天河说着就要往车里冲，却因为看不见的缘故，膝盖直接撞到车辕上，“砰”地一声脆响，让韩菱纱听着就知道必定会淤青。
“天河，你等等。”韩菱纱立刻制止云天河的行为，而后对白衣男子道，“抱歉，冒犯你了。请问阁下是否见过自称慕容紫英的道士，我们是他的朋友，见他很久未归，所以前来寻找。”
这时一直看好戏的白衣男子，才笑着道：“无妨，道友就在车内，两位自可上来一观。”随后男子退回车厢内。
韩菱纱立刻登上马车，攀登之间，她发现一直沉默的车夫居然只是幻象，而她进入车厢，就发现里面和外表完全不同，非常宽敞，甚至放着一张软榻，而此时慕容紫英就躺在软榻之上，且面无血色，比起沉睡更像是昏迷，身侧则放着他的剑匣。
“紫英？！”韩菱纱连忙靠近，发现慕容紫英呼吸平稳后，才看向坐在一旁软垫上的白衣男子，“多谢阁下相救，韩菱纱感激不尽。”
“不过举手之劳。”白衣男子又看向在车门处摸索着要进来的云天河，不由得挑眉道，“你也进来吧，我们还要赶路。”
“好。”云天河加快了速度。
韩菱纱立刻上前帮忙，一边将云天河安置到另一边的软榻上，一边迟疑地问道：“我叫韩菱纱，他是云天河，不知道阁下所说的赶路是去往何处？”
“在下楚随风，至于去往何处——”楚随风一抬手，车帘再次落下，同时马车继续前行，“哪里都行，毕竟我们可算是跑路啊。”
楚随风见韩菱纱脸色一沉，立刻体贴地解释道：“与慕容道友所求之物无关，让他被追杀的原因，则是与他一路伤了不少不沾人血的妖灵有关，而且最后还逼得其中一位自爆内丹。”
韩菱纱闻言低下头，心中懊悔万分，如果不是为了寻找阴阳紫阙，慕容紫英不会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她虽然不知自爆内丹有多凶险，但是自幼学习的家学却让她了解几分内丹对于妖灵的重要性，可以说是妖力的收容器，想来威力一定很强大。
“紫英是因此伤到了？”云天河一边问，一边摸索着想要靠近慕容紫英。
楚随风见两人的关注点都只在慕容紫英身上，不禁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重点在于另一方面好吗？”
韩菱纱立刻回神，迟疑道：“有人要为自爆内丹的妖灵报仇？”她咬了咬唇，“他可以来，但是我不会让对方伤害紫英。”
“有人要向紫英报仇？”云天河想了一下，认真道，“我会和紫英一起道歉，还有赔偿，但是不会让对方伤害紫英。”
“……你们认为会有人为了妖报仇？”楚随风笑了一下，“你们果然很有趣。”随即语气一转，“不过事实却是妖来为妖报仇，两位可曾听说过数百年前帝江出巡之事？”
“那是什么？”韩菱纱和云天河都很疑惑，一个是家族不涉及修真界，一个根本是与世隔绝的长大。
“数百年前帝江巡游人界之时，其下属被堕落的修道者剖取内丹，于是帝江震怒，与当时的修真界展开了连番争斗，双方因此损失不少精英，最终修真界只得默许帝江留下自己的部署在人界监视堕落的修道者，而帝江则必须撤出人界，除非紧急关头，否则绝不容许再踏足人界一步。”
“可是紫英绝非堕落的修道者。”韩菱纱立刻反驳道。
“这种事你们知我知，别人可不知。”楚随风解释道，他对女子总是有很多耐心，“而且这些年修真界越发严苛起来，蜀山的锁妖塔在妖界也算是臭名昭著了。”楚随风一顿，眼中的笑意也冷了下来，“这些修道者虽然没有剖取内丹，却杀了不少无辜妖灵，有些甚至是刚刚化形，这可是让那些家伙很不满意，甚至有不少认为修真界是在打破数百年前的约定。”
楚随风每说一句，韩菱纱脸色就沉了一分，她在江湖游荡许久，自然了解各势力胶着之时的凶险。
“所以这种情况下，那些被慕容道友所伤的妖灵并未沾染人血，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你们处于劣势了。”
楚随风的话并非恐吓，因为就在四人陷入沉默的时候，之前慕容紫英斩杀灵猫的瀑布旁来了一个黑影。
“就是这里了吧？”黑影在原地站了一阵，露出厌恶的神色，“……好臭！”
黑影附身摸了一下地面，忽然笑着道：“……血腥味，臭味，龙的味道……找到了，应该不会太远吧，一定会遇到的，可千万不要跑了啊，呵呵呵呵。”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