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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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紫英刚迈入墓室，位于中央的棺木忽然震动了一下，接着一道光芒从棺木中窜出，而后一位女子浮现在棺木上空，她身着古时齐国的正装华服，容颜秀丽，气质更是楚楚动人。
女子看向慕容紫英，目光中并无怨怒之意，反而似是规劝地开口道：“退。”
慕容紫英并不惊讶女子的出现，对于修行之人来说这种千年后仍保存残念或一丝魂力的方法虽非正道，却不是难事。
慕容紫英立刻道：“抱歉，打扰了姑娘的清净，只是在下有一事相求。”
女子仿若没有听见慕容紫英的话，抬起右手做出驱逐的姿势，重复道：“退。”
慕容紫英见对方无视自己，只得飞快解释道：“在下只为寻求阴阳紫阙而来，如果姑娘有此一物，在下愿意与姑娘交换。”
而女子的回应仍旧是一个字：“退。”
慕容紫英摇摇头，不愿离开，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失礼，却不能放弃。
女子在重复三次后，便不再有动作，仿佛泥塑一样浮在原地。
慕容紫英却戒备起来，他知道这是规劝结束的意思，如果自己再敢冒犯，女子必定会施展攻击。慕容紫英先是召唤出一道剑影，试探地催动剑影进入墓室，瞬间就遭到了女子的反击。
只见泥塑一般稳然不动的女子猛然一挥袖，数道灵力凝聚的风刃立刻从她袖口飞出，直接冲向剑影，顷刻间将剑影击散。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女子右手抬起，五指朝内弯曲，似在握着什么，左手则横向一划，一股灵力从女子体内涌现，而后化为无数风刃自她左手指尖飞出，遍布整个墓室。
接着女子看向慕容紫英，左手一动，风刃立刻冲向慕容紫英。
因为身后是笔直的狭窄墓道，慕容紫英无法侧身躲开，只得召唤剑影护身，并朝后退去，借此留出反击的时间。
慕容紫英一边召唤剑影阻挡凶猛来袭的风刃，一边左手掐诀，体内灵力立刻为五行术法中的土隐，接着一道土墙冲破墓道地板，将整个通路封死，同时也挡住了风刃。
慕容紫英却不松懈，五行术法中风系本就克制土系，如果不是身处地底，且地势又便于土墙防御，他所召唤的土墙未必能防御住，虽然现在也只是拖延时间而已。
在土墙不断遭受风刃穿刺的时候，慕容紫英立刻趁机收敛四方五灵之力，随着土墙出现宛若蛛丝网一般不断扩大的碎裂痕迹，慕容紫英感到体内灵力积攒的越加充盈。
“轰！”土墙终于支撑不住风刃的袭击，崩裂成碎块。
而再次通畅的墓道之间，只见原本浮在棺木上空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离开墓室，正携带着无数风刃冲向慕容紫英。
慕容紫英却不惊慌，直接将汇聚的灵力化为无数青蓝剑影，却不为护体，反而凝成一道雷霆之剑刺向迎面而来的女子。
只见剑影所及之处，风刃皆被冲散，女子虽立刻朝后退去，并催动风刃为其防护，却仍不及剑影的威力。
直到她退回墓室之中，剑影之力亦不见丝毫减退，但就在剑影即将贯穿女子的瞬间，紧随其后的慕容紫英意念一动，只见凝聚成一道巨剑的剑影又散为无数道普通的七尺长剑，转而刺穿女子的华服，将她牢牢钉在墙壁之上。
“恕在下失礼。”慕容紫英说完立刻剧烈地咳嗽几声，晕眩感让他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威力强大的剑法岂是说放就放、说收就收的随意招式，慕容紫英强行改变剑意，将其化整为零，虽然最终灵力仍是释放出去，但也因此有三分之一的法力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慕容紫英却不后悔，这是他自己的坚持。
女子并不理会，虽然没有露出愤恨之意，却也在不断挣扎。
慕容紫英见此道：“抱歉。”
而后在女子试图挣脱剑影的时候，慕容紫英开始探查周遭的事物，按照韩菱纱的说法，阴阳紫阙虽然罕见，却不适合藏于棺木之内，如果陪葬品中并不存在的话，就是真的没有了。
至于为何要探查，而非一眼扫过便知，因为阴阳紫阙虽然可以化生为灵物四处游窜，但本体的玉髓却无异常之处，而且化形的玉灵很擅长为自己施展幻术，以此避免被修行之人发现。
所以慕容紫英只能一个个寻找，所幸墓室并不大，慕容紫英终于在放置乐器的陪葬品中找到了作为装饰的阴阳紫阙，可不等他高兴，慕容紫英就发现这个阴阳紫阙已经失了灵性，不，正确说其内一点灵力也不存在。这对于存在千年的玉石来说，很是反常。
慕容紫英刚想探其原因，钉在墙壁上的女子却激烈的挣扎起来，连一向无表情的容颜也露出了惊恐之色。
慕容紫英心念一动，转而看向放在阴阳紫阙旁的箜篌，一探之下果然具有了灵性，看来阴阳紫阙千年来汇聚的灵力全被箜篌吸收，所以才沦为普通的玉石。
真是天意弄人。
慕容紫英压下内心的失落，将阴阳紫阙放回原处，转身对女子道：“告辞。”而后直接离开墓室。
就在他刚踏入墓道的瞬间，身后猛然窜出一股强烈的灵力，慕容紫英立刻回身，就见钉在墙壁上的女子似是换了一个人，环绕周身的灵力猛增了几十倍之多，而且比起原先的泥塑之感，此时女子虽然仍无表情，却多了一分无欲无求的高高在上之意。
女子低头看了一眼周遭的剑影，随即从她体内发出一股灵力，不但剑影在灵力中化为乌有，连被刺穿数处的华服也焕然一新。
“吾乃乐仙，空。”女子悬浮空中，俯视着慕容紫英道，“擅闯之人，汝可知罪？”
慕容紫英立刻道歉：“是在下失礼。”
“虽然失礼，却不悔吧？”空忽然问道。
“是。”慕容紫英点头，纵然知道这个回答可能触怒女子，却不愿撒谎。
空看着虽有歉意却无惧意的慕容紫英，冷然一笑道：“不悔，又是一个不悔，人类的男子是否都如此的厚颜无耻？”空每说一个字，灵力就随之增强，重重地压在慕容紫英身上。
当她的质问说完，肆意流窜的灵力让整个墓室都为之颤动，没有任何防护的墓道直接出现崩塌之象，慕容紫英更是不得不运转灵力保护自己，才不会被空的灵力击伤，却也加深了他的反噬之伤。
空却没有在意，她不由得陷入千年之前的往事。
似乎那些爱是真的，那些恨也是真的。
慕容紫英眼见空要入魔，只得施展催动灵力施展五行术法中的雨润之术，同时开口道：“昨日种种，譬如朝露，请阁下守心凝神！”
雨润并非高深术法，却有清心宁神的效果。一旦施展出来，虽然立刻被空的灵力击溃，却让她心头一震，从心魔中清醒过来。
空恢复神智后，立刻收回四溢的灵力，而后看向慕容紫英，这次她的目光中含了一丝谢意，柔声道：“多谢汝之襄助。”
慕容紫英摇头道：“是在下失礼在先。”
“虽是如此，但汝之行为的确救了吾一次。”空左右看了一眼墓室，轻叹道，“……吾又在此地失态了，莫非这就是天意？惩罚吾当年的投机取巧。”
慕容紫英一怔，却没有询问究竟，虽然他可以想到空和历史上的齐国宠姬可能是同一人，却不清楚其中种种，而且原先镇守在此的女子又是谁？对方和空虽然共用一个躯体，却并不像同一人。以及先一步进入此地的人莫非就是空？所以才没有拿走任何陪葬之物。
“因汝襄助，吾可换个方法惩处汝之行径。”空看着慕容紫英，沉默一阵道，“就惩罚汝听吾讲述一间乏味之事吧。”
慕容紫英还未表态，空已经自顾自地说道：“很多年前有一箜篌成灵，在历经多次劫难后侥幸存活下来，那时天地之间灵气充沛，只要箜篌能够撑过最后的死劫和情劫便可成仙。可是目睹过许多同伴陨落的箜篌怕了，害怕自己和同伴一样落得尸骨无存的下场，于是她便起了歹念。”
空见慕容紫英蹙眉，笑了一下道：“箜篌可没有汝心中的残忍想法，她只是……投机取巧罢了。”
慕容紫英闻言不禁羞愧：“是在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空摇摇头，继续道：“箜篌化为人形与人结为伴侣，以此当做情劫经历。又随波逐流一般，任由那人利用她度过危险，而人的危险，对于箜篌来说一个幻象足以解决，所以这又是等于度过了死劫。所以箜篌如常所愿的成仙，却不料天意怎可轻易唬弄，当箜篌成仙之时，她的情劫和死劫也刚刚开始。”
空伸出手，放置在阴阳紫阙旁的箜篌自行飞到她手中，空拨弄了一下琴弦道：“不过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想看看自己的凡身有何下场，怎知道会发现……那人还真是蠢啊，明明是个王者，却看不出身边之人的虚情假意。”
“箜篌怎么当得起对方用无子作为代价，来换取来世相守呢……真是傻瓜……”空笑了一下，眼中似有泪意，却一直忍着不曾落下，“而且也真是厚颜无耻，明明都已经杀了，又何必在对方死后做这些无用之事，真是虚伪至极……当作一场交易，不是更好吗？”
慕容紫英沉默着，因为他不知怎么安慰伤心之人，也不懂对方的感情。死劫，情劫，这些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还太遥远。
“吾的故事说完了，汝可以走了。”
空不再理会慕容紫英，转而抚摸了一下箜篌，笑着道：“当年不过是随手留下，以便他日有人盗墓之时，能够尽快赶来此地驱逐，却没想到汝竟然能够化灵……也好，即为同宗，就随吾一起离开吧。”说完，空携带着箜篌一起消失。
慕容紫英又看了一眼并无灵性的阴阳紫阙，也转身离开陵墓。
既然阴阳紫阙无法使用，他的旅程就还没有结束。
可等到慕容紫英离开阵法，回到瀑布的时候，立刻迎面遭受一道雷击，他一时未能反应，只感觉身体一阵剧痛，灵力跟着紊乱起来，立刻激起在墓室内遭受的反噬之力，让他当场呕出血来。
——谁？！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