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舞飞扬》莫言朔

2、漫天飞雪

　　转眼在听雨楼呆了已有半年，紫云渐渐融入了听雨楼的生活中，不愿再提京城中发生过的事情。
　　立冬的早晨就开始下雪，紫云站在后院的假山附近，呆呆的望着天空，以前的事情又浮上心头……祝听雨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半年来，她从来没看见紫云真心的笑过，若是她知道国师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又会是什么反应。
　　江南很少下雪，可这次雪虽然不大，但直到傍晚，还没有停的意思。而紫云竟然在雪地中站了将近一天而不自知。
　　“小姐，老板叫你去大厅，蓝天小姐回来了。”秀儿是舞坊里的丫头，祝听雨特别吩咐她专门注意紫云的饮食起居。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却机灵得很。
　　“蓝天？”紫云好像记得这个名字。
　　“嗯。她是这儿的舞师。半年前因为家中有事，你来的第二天就回家去了。小姐，快跟我过来吧！再站在这里会生病的。”
　　跟着秀儿来到大厅，正看到一个天蓝色的身影背对着自己，笑着搂着祝听雨。
　　听到有人过来，蓝天忙松手转过身，笑着跟紫云打招呼。“我叫蓝天。半年前没和你见到面，现在终于补上了。”
　　紫云从没遇到这么说话的人，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才说：“我叫紫云。”
　　“我知道，你现在可是听雨楼的第一琴师。不，已经是江南第一了。我一路上都听见有人在谈论你。没想到我才离开半年，竟然错过这么重要的事。”
　　紫云微笑，点了下头。
　　“听雨，我想回房间收拾一下。”
　　祝听雨应道：“回来就偷懒，客人知道你今天回来，一定会要你跳舞的。”
　　“可他们不知道啊！”
　　“行了，你回去歇着吧！秀儿，你吩咐厨房准备些饭菜，送到蓝天房里。”
　　“还是听雨知道疼我。谢啦！”蓝天拿起桌上又长又厚的黑盒子，宝贝的回了房间。
　　祝听雨忙着张罗开门做生意，转身就看见桌子上还有一个包袱，一定是刚刚蓝天留下的。“紫云，你帮我把这个包袱拿给蓝天。”
　　“嗯。”
　　听雨楼后园最北边是蓝天的住处，平时除了打扫的人，几乎无人出入。紫云虽然来了半年，但从没人主动跟她说过蓝天的事，她也不想知道。
　　来到蓝天的房间门前，紫云敲响了门，但房间里却没有动静。推门进去，房间里黑漆漆的，根本没有点灯。紫云很快适应了黑暗，循着一丝微弱的气息走到房间的角落，却什么也没发现。刚要转身，就觉出脖子上有铁器架在上面，紧接着传来蓝天的声音。
　　“谁让你进我的房间的？没人告诉你我的规矩么？”蓝天的声音冷冰冰的，跟刚才比像是变了一个人。
　　紫云并不惊慌，冷静地说：“听雨叫我把这个包袱拿给你。”
　　蓝天并没有放下匕首，依旧提问：“你来这里多久了？”
　　“半年左右。”
　　“难道从来没人告诉你我的规矩么？”
　　“没有。”
　　“你从来没来过北院？”
　　“没有。”
　　这时，门外又有人敲响了房门，只听秀儿站在门外说：“蓝天小姐，饭菜送来了。”说完就把饭菜放在地上，迅速离开了。
　　蓝天终于松开了手，走出去将饭菜端了进来。见紫云还站在原处，并不打算逃走，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说：“我的规矩就是，我在房间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许进来。”
　　“为什么？”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抱歉，下次我会注意。”紫云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抬脚就想走。
　　“等等！你既然来了，今晚就别走了。陪我一晚吧！”
　　“陪你？”
　　“这房里还有别人么？还是……你是听雨的人？”
　　“与听雨无关，我不想留在这里。”
　　“这可由不得你！”
　　蓝天伸手就想拦住紫云的去路，但紫云的速度比她更快，先一步闪到房门前，把门拉开。但只是这么一停，蓝天就抓住了紫云的肩膀，硬是又将她拉向自己。紫云明白自己的力气不如对方，干脆顺势接近蓝天，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条极细的钢丝。当蓝天看见钢丝的时候，钢丝已经缠到了自己的脖子上了。
　　“你居然会武功。”两人几乎是同时说出这句话，话音一落，蓝天大笑了出来。看着蓝天，紫云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想我应该重新认识你了。能把钢丝收回去么？”
　　紫云犹豫了一下，收回了钢丝。不再多说什么，离开了蓝天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