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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我躲了一个多月了。也就是说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到铺子里去了,每周只是让白爷爷在出宫时,将新绣好的绣品带到铺子里。院子里和冷宫的人都意识到我的反常。
      自从铺子成立后,每周我都会风雨无阻的到铺子里去,但这次竟然超过了一个月还不提去的事,不让他们有想法都困难。只是她们挺有耐心的。终于有人看不过去了。
      “雨儿,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景贵人担忧的问。
      “丫头,什么时候对赚钱没兴趣了?”白太医摇头晃脑的说完,抓起盘里最后一个鸡爪就往口里塞。“对了,丫头,张老弟说十四阿哥的侧福晋想订一份绣品,样子由她提供,你只需要找人绣好就成了,工钱是五百两,问你愿不愿意接。”等最后一块骨头从他嘴里吐出来,他才慢悠悠的补充道。
      “雨儿,这可是笔大生意啊!”张公公难得发表意见。
      “雨儿…”
      大家七嘴八舌的发表各自的看法,但总归一点就是这笔大买卖没理由不做。只有我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我可不敢告诉他们是因为有人吃我豆腐,我一怒之下将他迷晕了,搜刮了他身上的银票,还剥光了他的衣服。要是让他们知道,景贵人绝对不会再让我出去,白爷爷一定会为他研究新药,整死他。看在五万多两的面子上,我就当被狗咬了一口,就算了。不然闹出人命可不是好事!
      在难敌众人意的情况下,我只好胆战心惊的再次跟在白爷爷后面出宫。今天应该没那么倒霉吧?我一边自我安慰,一边将用药水泡过的手帕绑好,藏好。因为一个多月没来了,积下来的帐很多。一天下来,桌子上还堆了一大堆。张叔叔可真是商人料,才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就赚了这么多,真不简单!我望着一笔笔收入感慨。
      “雨儿,今天看是忙不完了,就先别回去了,叔叔去给你安排住的怎么样?”张叔叔推门进来问。
      “那就麻烦叔叔了。不过,叔叔,我…我今天不想住小院,您可不可以帮我另安排一间?”还是有点怕。虽然上次安排他醉酒的场景,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他坚持自己没醉,找我要银子怎么办?
      “怎么了,那里住得不舒服吗?怎么不早说呢?那你先去用饭,我让你婶婶去安排。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不合意的一定要说出来,别委屈自己了啊!”
      “谢谢你,叔叔,我记住了。”我感激的说。我觉得我好幸运。在以前,虽然没有爸爸妈妈的陪伴,但有慈爱的叔叔婶婶和一大群表哥、堂哥堂姐们照顾,现在有原本互不相干的一群人照顾,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算盘珠子一颗颗往上堆,数银票数得手都软了。没想道这个月的收益这么好。哇,回去后,一定要请曹姐姐再绘些新的花样。看来不用多久就可以赚足以后出宫的养老金了。
      我一边得意洋洋的想,一边盘算着该怎样才能将宫里的朋友弄出来。在一起待久了,总会有感情的!
      “歇会吧!”一只碗递了过来了。以为是张叔叔,我二话没说的端起来就喝。
      “叔叔啊,今天怎么换燕窝了?”我头也不抬的说。“请您帮我谢谢婶婶,等明天,我再去给婶婶请安。”潜台词就是没事就请出去,别耽误我数银子。可是等了半天,人影依旧立在桌旁。“还有事吗,叔叔?”没办法的抬起头。“哇,怎么是你?”我惊讶得跳起来,弄乱了桌上原本摆得整整齐齐的账册。
      他沉默的看着我,眼里布满忧伤。我吃了一惊。他怎么这么憔悴了?下颚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短胡须,脸颊凹陷下去。,衣服皱巴巴的,穿在身上显得很宽大。
      “喂,姓齐的,你怎么了?逃难了?”想都没想,话就出来了。“你…你…你怎么了?”我放低声音问。
      他依旧没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心底开始发毛,视线悄悄扫过地面,呼,还好!还有影子,腿也站在地上。心落地了,随之而来的是怒火。
      “喂,你什么意思啊?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吗?如果没事就请滚,恕本姑娘不送!”吼完,怒气冲冲的坐下来,提起笔,意思是本姑娘要忙了,有多远,你就滚多远,不送!
      “那次我不是去嫖妓。”沙哑的声音在静静的夜半响起,更是吓人。而且你嫖不嫖妓关我什么事?
      我重新搁下笔,也学他一样沉默的注视着他,但眼里的挑衅是骗不了人的。夜越来越深,屋里沉默依旧。好累哦!你还有完没完?
      “喂,你行了吧,现在很晚了耶!”我不耐烦的开口。其实是为了掩盖心底的不安。
      “我不是去嫖妓!”他依旧是那句,只是少了几个字。
      “你行了吧!你去不去嫖妓关我什么事?”没说出口的是谁信你啊,不是去嫖妓?那天玉非花可是很舒服的窝在你怀里,而你的一脸享受样骗得了谁啊?
      一听我的话,他的脸色马上变得灰白,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出现一种让人害怕的神色。半晌,他才开口,脸上带着一许期待,“相信我一次好吗?我承认在遇到你之前我去过,但自从遇到你后我就没去过了,上次去是为了打听你的消息。”
      “打听我的消息?”我讽刺的问。虽然那里和饭馆一样是打听消息的好地方,但也不应该到那里打听我一大姑娘家吧?而且那次可是我第一次去那里,第一次见玉非花,怎么可能在她那里得到我的消息?说谎也要有根有据,像点样好不好!
      不知道是他没看到我嘴角的嘲讽的笑,还是他故意当作没看见,他接着说:“虽然当时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房子是有主人的,我派人调查了户主,才知道户主是张掌柜,可是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肯告诉我你的事,甚至还否认有你的存在。刚好“万花楼”是绣庄的大主顾,所以我想到那里碰碰运气,没想到在那里会遇到你。”
      张叔叔,谢谢了!我只接收了部分信息,其余的,就当没听到吧。谁让你去那里的,还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我蛮不讲理的在心底拒绝接收他的解释,甚至是拼命找借口。
      “好,好,你不是去嫖妓可以了吧?现在很晚了,我想休息了。”其实看见他的样子,听了他的解释,说不心动是骗人的,可是我怕就怕心动啊!
      “你还是不肯原谅我?”脸色又变得灰白,眼里的忧伤也没减少半分。
      “其实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所以说你没有必要来解释什么。”
      “不,我不希望你误会什么。”温柔而又忧伤的目光定在我身上。虽然一样的目光,但和胤详的比起来,他的目光又更加让我难受。因为这个男人的目光里的忧伤似乎是我加进去的。
      他走上来,从怀里拿出块玉,轻轻的挂在我脖子上,我想拒绝,可是他的表情似乎说着如果我拒绝,那么他就只剩下哀伤了。我怎么可以伤他那样深呢?而我若不拒绝,不是会伤他更深?
      我举起手想拒绝。“不要拒绝好吗?即使只有很小的一丝希望我也满足了。”他依旧温柔的说,眼里的挣扎却是如此的明显。
      “我…”
      “嘘,什么也别说,好吗?现在很晚了,好好休息吧!”说完他低下头,在我额头落下一个轻轻的吻,然后转身快步离开,离开时,还没忘将门带拢。
      怎么还是那块啊?低头看了看,我才发现这不是上次那块吗?难怪会这么眼熟。

      “张叔叔,您待会派人去回复十四阿哥的侧福晋一声,就说单子我们接了。”
      “福伯,你等一下到李府帮李老太太把上次她订的绣品送去,顺便将李大少夫人本月的订单拿回来。还有昨天‘万花楼’的玉姑娘派人来说想订一幅‘富贵牡丹’,你也安排给人今天去拒绝她,就说十四侧福晋已经订了,另外… …”
      “雨儿姑娘,外面有人找,奴婢已经请他到偏厅了。”
      “好了,还有什么事就麻烦叔叔处理一下,我待会会直接回去就不进来向您和福伯道别了。”
      我一边想着会是谁来找我呢,一边脚步不停的朝位于水池边的偏厅急步走去。顺便抬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看来得快点了。
      “雨儿”,还没看见是谁,对方就先出声了。“你忙完了,先休息下,喝口茶。”一碗清香的茶水递了过来。
      “齐剑飞,你怎么来了?”我一边接过茶碗,一边故作镇定的问。说实话经过昨晚后,对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而且说一点也不感动是骗人。不过我不懂的是我们才见了三次面,现在才第四次,况且每次好象都不怎么愉快,他怎么会?难道是为了报复我几次整他?但似乎……
      “是齐慕飞,记好了,别再弄错了,不然我会很伤心的哦!”他不介意的说,如同昨晚般温柔。
      “对了,你怎么来了?”我喝了口茶,努力控制自己才不让自己将心里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
      “我想你。”手一抖,茶泼了一大半。“我实在等不到晚上,而且我也不肯定今晚还能见到你。”他走到身边,将我从椅子上来起来,自己坐下,然后再拉我坐到他的腿上。幸好,我不是这个时代的。
      于是我静静的安坐在他腿上,享受着软硬适中的豪华座椅,暖暖的温度,挺舒服的。难怪,二堂哥的那些情人们喜欢坐在他腿上?
      “齐慕飞,我……”
      “慕飞,叫我慕飞!”他定定的望着我,一脸的坚持。
      “慕飞”我从善如流,“我想有些事我该告诉你。”这是昨晚一晚没睡考虑的结果。他温柔的望着我,眼里含着激动、兴奋和鼓励。
      “我很感激你的抬爱,但我们是不可能的”,话一出口,我就感到他的身子立刻紧绷起来。我抬头触了触他的眉,无奈的笑了笑,说:“不是你的原因,是因为我的问题。”我停下来理了理头绪,才艰难的接着说:“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隔段时间我就会消失,你怎么也找不到?是因为我是名宫女。”当这话一出口,已经放松的身体再度紧绷,环在我腰上的手臂也一下子收紧。
      “你在开玩笑!”他沙哑的说。
      “我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我伸手捂住他的嘴,也捂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话。“你很惊讶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要从一年前的冬天开始说起,…”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我将我在宫理的生活,和后来为生活所迫,不得不冒死出来赚取生活费,以及后来,不得不在外面发展的原因说完。拉开他的手,站起来,转过身,面对着他,“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现在的命很脆弱,随时都可能死去,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连累很多,我不想连累你。你该好好考虑考虑,该怎么做,相信聪明如你,应该会给自己一个答复的。还有你也可以去报官。”说完,我转身,头也不回的跑开。其实从决定这么早就告诉他真相,除了让他死心外,更重要的是在睹,在试探他。

      吃过晚饭,我跑到景贵人的房间里,对坐在床前刺绣的景贵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抱起梳妆台上的铜镜就往外跑。
      我坐在透光的台阶上,抱着镜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可怎么看都是一张平凡的脸,除了眼睛还差强人意外,没什么能吸引人的地方。再说身材了,不是我妄自菲薄,要胸没胸,要臀没臀的。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呃,雨儿,你没事吧?”放下镜子,就见景贵人,桂么么和洪公公满脸担忧的弯腰望着我。
      “姐姐,你说我有什么地方可以吸引人的?”我又举起镜子上看下看,左看右看。
      “雨儿,你说你是不是喜欢上谁了?”他们马上异口同声的惊问。
      “放心吧,我还知道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还傻呼呼的做不切实际的傻事呢!”我笑得一脸轻松的说。
      “那就好!雨儿,你一定要记清楚,像我们这样为奴为婢的,尤其在这深宫内院,更是没有喜欢谁的权力的啊!”桂么么语重心长的说。
      我站起来,走上去,张开双臂将他们拥在怀里。“放心了,我不会让你们失望的,而且啊,我们不是说好要永远在一起吗?不过你们得老实告诉我,我有没有吸引人的地方?”
      他们手忙脚乱的将我推开,向后退了一步,认真仔细的端详了半天。“如果不包括你的坏脾气,坦白的说……呃,没有。”洪公公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气死人。
      “我说洪公公,我怎么不知道平时不多说一句的您老人家有骂人不带脏字的本事?”我斜睨了他一眼,闷闷不乐的说。
      “别伤心,雨儿,洪公公是老实人,不会说话,你就别介意啊!”气死人了,就不能不这么直接吗?
      “桂么么,平时看您和贾公公吵架,我一直不明白贾公公为什么每次都被您气得直跳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没想到您骂人更狠!”我手不停的怕胸口,努力想将那股憋闷的气压下去。
      “好了,我说你们都少说两句。”景贵人睨了他们一眼,然后走过来蹬在我面前,伸手理了理我乱七八糟的头发,温柔的说:“雨儿,虽然咋看上去,你不吸引人,但你属于耐看型的,尤其是你的眼睛是我见过的最美的”,然后换上比较轻快的语调继续说,“而且我们雨儿那么可爱,要是在外面啦,一定会迷死一大群男人”。
      “雨儿,你这么问是不是外面哪个不长眼的傻男人看上你了?什么时候让他画副画带进来,让么么帮你看看。”桂么么满脸兴奋的问。
      我一惊,吓出一身汗。“怎…怎么可能呢?”
      “长得不难看就行了,一定要把他的身家背景调查清楚。”洪公公不甘寂寞的插嘴,活想我马上就会和人跑了似的。“看他养不养得活你,还要弄清楚他有没有娶亲,若娶了一定不要漏了查清楚娶了几房,她们的性子好不好。对了,还有公婆……”
      “洪公公”,我受不了的大喊一声,“您口渴不渴?怎么您说得好象我快要成亲了似的?”我故意停了停,然后装出一幅羞涩样,“我也好想嫁人哦!元宝哥哥长得还不错,家境也还殷实,暂时还未娶亲,也没有订亲,最重要的是他知道我的身份后仍不介意娶我。”我一边说一边偷偷的朝桂么么和洪公公瞄,只见她们的脸色越来越青,眉毛越皱越紧。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看上张钱鬼的侄子?我不同意!”桂么么和洪公公冲上来,一人抓住我的一条胳膊就咆哮。
      我马上摆出一副怕怕的,但哀怨无比的样子,抬起手抓住衣袖往眼睛上擦擦已经水汽蒙蒙的眼睛。“可…可是人家就喜欢他啊?”
      桂么么和洪公公对望了一眼,一起放开我的胳膊,转身就往院门口跑,一眨眼工夫就无影无踪了。没想到年纪一大把的他们跑起来这么块,要是有什么老年人运动会派他们去,一定可以抱几个冠军回来。
      浮想联翩之际头一痛。
      “唉,雨儿你可真淘气!”只见景贵人既好笑又好气的望着我,还不忘优雅的收回偷袭的玉手。
      “怎么了,我没做什么啊?”我端出招牌无辜脸回望回去。
      “还没做什么?现在冷宫那头估计都快闹翻天了!你怎么可以骗他们说什么喜欢张公公侄子呢?我可记得你说过他的侄子不到十岁,你怎么可能喜欢他,还一副非君不嫁的骗人样。”景贵人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我是喜欢他啊!只是是弟弟的喜欢而已嘛!”
      “你啊,待会他们回来,你可得仔细你的皮了。”景贵人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我的额头说。

      我一边算帐一边不时的抬头看看窗外,已经子时了,可齐慕飞还没有出现。以前只要我留宿宫外,他都会来找我,怎么这次还没有来呢?难道是他知道我的身份后选择了退却?虽然心有一种陌生的揪痛,但这样也好,不管是对他还是对我,不是吗?可我为什么还带着期望,希望今晚他会出现呢?
      好烦啊!瞪着从入夜后就没有翻过一页的账本,我烦燥的站起来,走到门边,死劲的拉开门走到院子里。“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一个人的月夜似乎很容易勾起人的伤感。叔叔婶婶你们还好吗?小堂哥你没事吧?叔叔没有因为我的出事而过多的责罚你吧?优,现在没有人和你抢漫画了,一个人看会无聊吗?还有福伯胖哥你们的生意还好吗?还有……
      一块锦帕轻轻的拭在我脸上。我立刻举起袖子胡乱的乱擦一通,然后抬起头。“是你?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出现了呢?”
      “我怎么可能不来呢?”
      “为什么?”我死死的盯住他的眼睛,希望看能不能在里面发现一丝的言不由衷。这样就可以给自己找个死心的机会。
      “唉,对我这么没有把握?”他坐在我身旁,环手将我拥进怀里,下颌轻轻抵在我头上。
      “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望着月亮悠悠的说。
      “不许这样看轻自己!”他掰过我的头,霸道的说,“你是最好的!”
      “你难道没有一丝犹豫吗?”我抓住他的手不安的问。
      “傻瓜”,他伸手将我抱在胸前,等了一会接着说,“没有一丝犹豫是骗人的。不过我无法让自己放手,既然如此,那我就只好打消这一丝的犹豫了。从第一次遇见你就注定了的无可逃避。”僵硬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我伸出因高兴而微微发抖的手抱住他。
      “我到底是那里让你觉得自己无处可逃了?”我好奇的问。
      他笑了笑,低头温柔的看着我,让我觉得自己就像要融化在他的温柔里,心甘情愿的。
      “是你的眼神。当我用剑指着你的时候,你的眼神是如此的无辜又倔强,让我感到自己很卑劣,但又希望能拥有这种眼神的你。后来你给我上药,虽然没多久我就真的没意识了,但在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我可以感觉得到你的不甘心,却又担忧的情感,就是这些让我下了决心。”我努力的保住最后一丝理智听完他的叙述,然后又点不相信的问:“就这些?”
      “这些就足够了。”虽然眼神依旧温柔得恨不得将人融化掉,但双手却加重了力道。
      “喂,要死人的,好痛哦!”
      “这是对你的惩罚,竟敢到现在还怀疑我,哼!”
      “对了,我是个小宫女,而且还是名带罪的宫女,那该怎么办呢?”我理智的点出问题的关键。
      他将我往他怀里更紧的拥住,然后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虽然我很恨让你吃了那么多苦,还沦落到身不由己地步的那些官宦权贵们,但我仍然要谢谢他们,要不是他们我就不会遇到独一无二的你了。”

      当我被鸡叫声吵醒,挣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张熟睡的平静的英俊的脸。我爬起身将身上的薄被拉起来轻轻披在趴在床头的他身上,心里涨满了幸福。我趴在床上,顽皮的手指在他脸上顺着他的眉毛往下滑动,一边想以后有他相伴好像也不错。
      “你在干什么?我是不是可以叫非礼?”他佣懒的开口,低沉沙哑的嗓音别提有多么的性感。看了他伸伸手臂,伸个懒腰的样子,我高兴的笑咧了嘴。赚到了,凭他的长相和一身的佣懒气质,以后绝不用担心会饿死。大不了在为难的时候让他出卖色相就好了。
      “你再这么摸下去,我可不敢保证不会现在就吃了你”,低低的,有一丝压抑的嗓音传来。我连忙收回不规矩的手,在看到他眼里异样,危险的光芒后,我条件反射似的马上抓住被子跳下床。
      “你…你…你快离开,小心被人看见!”
      “真叫人伤心,怎么像我们是见不得光似的。啧啧!”他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眼也不眨的盯着我。“没想到你这样看来还挺有吸引力的。”
      “快滚!”我气急败坏的将被子朝他扔去。他高兴的笑了笑,捡起被子折迭好放在床上,转过身,神清气朗的朝我走来。
      “喂,你…你要干嘛,快站住。”我一边躲一边压低嗓子喊。但不到一会身后就伸来一双手将我拖到一个坚实温暖的怀里。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在成亲前享点甜头。”说完低下头吻住我的唇。
      我没有说要嫁给你啊!为什么甜头要给你甜头?我在心底不满的说。而且我还不知道你有没有老婆呢?

      气死我了!我把白爷爷吩咐我切碎的药草当某人拼命的砍。给你抱抱,吻吻额头就不错了,竟然敢抢了我的初吻!我砍死你!一想起早上的热吻,我就一肚子气没地方出。初吻没了,也就罢了,我竟然还像给花痴似的回味了一整天,工作也没心事干。太亏大了。
      “丫头,谁得罪你了?爷爷帮你出气,去毒哑他!”白爷爷心疼的看着已经没法用的药草泥,不忘关心的问。
      “哦,爷爷没事,我在生自己的气,没有谁得罪我。真的!”开玩笑毒哑了他对我又没好处。而且他要是敢负我,我就下药让他去接客,为我赚钱,哑了行情肯定会下跌。再怎么受委屈也不能和白花花的银子过不去啊!

      夜凉如水,冷宫里灯火通明。
      “刘姐姐、景姐姐这副富贵牡丹图有这么难绣吗?”我站在一旁举着灯,不解的问。
      “雨儿,这富贵牡丹不是一朵就行了的,是由成千上万朵组成,不仅要考虑层次有序,还要让每一朵都显得独立,不被群花的风采掩盖,又不能脱离群体。这要费很大的精力处理。而这次的时间很急,所以……”
      “景妹妹和这死丫头说这么多干嘛,她又不懂,等她哪天也学会了怎么绣一朵勉强可以看出是什么鬼玩意的东西后,再来同她讨论”。刘姐姐手不停,头不抬的说。
      “对不起啦,两位姐姐,我不知道工程有怎么大,知道的话,我就不同意接了。对不起!”我难得愧疚的说。
      “好了,好了,姐姐我不是责备你,只是丫头,刺绣是身为一名女子的必须具备的必然技巧之一,你不会也不行啊,找天姐姐我啊,亲自教你!”
      “刘姐姐,妹妹我事先给你个忠告,别看雨儿平时挺机灵的,但让她学那些女红,修妇德,整妇容之类的,您还是别抱太大希望,免得到时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景贵人手上的针飞梭,还不忘发表高见。
      “放心,有我出马,她不肯乖乖学,我也会整得她乖乖学,没天分是吧,我啊,即使要敲破她的头也要将这些塞进去。”
      “姐姐们的好意,雨儿心领了,雨儿愚见,现在我们的重点应该放在赚钱上,那些不可能的事以后再说吧!”我干笑了一声,怕怕的求饶。说到那些女子必修课,头皮一阵发麻。
      “你啊!让你赚银子你乐呵呵的,有时半夜都可以听见你房间辟里啪啦的算盘声,怎么就不能花点心事在该学的东西上呢?再说了,银子是赚不完的,不是吗?”景贵人趁换线的机会数落道。
      “可是姐姐,银子是长腿了的,是会跑的!”我换了只手,一本正经的说。
      “容老奴说句话,雨儿丫头完全是被人带坏了。”瞟了一眼,正在角落里看我拿回来的账本的张公公。老实说我们的生意能做得红红火火,即使是远在江南的旺族豪富们也慕名而来,张公公功不可没。
      大家忙活了一整宿,耗时近两个月的“富贵牡丹图”终于赶在最后的期限完工了。我小心翼翼的将绣品递给张叔叔,不忘嘱咐张叔叔要将绣品直接送到十四侧福晋的手里,这样才可以得到更多赏赐,我对这件绣品可是相当有信心,真后悔只收了她五百两,早知道应该收五千两。我懊悔不已。

      “雨儿,怎么不高兴了?谁惹你了?”想念多时的声音从耳旁传来,接着一双有力的臂膀将我拉到一个熟悉的怀里。
      “慕飞,是你!怎么这么早,还有有没有人看见?”我想挣开他,去将们关上。
      “别忙了,雨儿,除了张掌柜和账房福伯会来这里没人会来的,而且我听见你让张掌柜去十四阿哥府了,福伯到‘万花楼’收帐去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来的。”他依旧将我锁在怀里,解释说。
      “你…你到底在一旁多久了?”我心惊胆战的问,被人不知道注意多久了,还不知道,对我来说是很危险的。
      “别担心,雨儿!我摸清了没有意外你每周都会来一趟,所以我会在前天晚上就来这里,我仔细检查过了,除了我暂时还没有其它外人来这里,放心好了!”
      听了他的话,悬起的心才慢慢放了下来。安然自得的窝坐在他腿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他厚实的手掌,刺刺的,但很舒服,握在手里有安心的作用。
      “想我吗,雨儿?”将头放在我的肩上,他在我耳边轻轻的问。
      “嗯,那你先告诉我你有没有想我啊?”我反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的问。
      “有,我每天每刻都在想。”他一边深情的说,一边在我额头脸上落下一串串温柔的吻。
      我调整了下坐姿,抱住他的腰,沉浸在他温柔多情的呵护里。忽然他用力将我推开,脸色痛苦的把我抱放在凳子上,自己跑到窗边死劲的深呼吸。
      “慕飞,你?”我不解的望着他问,脑子一片空白。
      他在风口吹了好一会,才转过身走到我身边蹬下来,伸手摸着我的脸,有点气息不稳是说:“雨儿,别误会,我不是不想要你,相反我想得很痛,可是我不想伤害你,在你成为的名正言顺的妻之前,我不会碰你。”
      我感动的抱着他将头埋的他的胸前静静的坐着。感觉过了好久他轻轻的推开我说:“我会等你的,给我一个承诺好吗?而且我承诺你不会上妓院,不会负你,我齐慕飞这一生的爱人只有你一个。”
      “我…我…”感动的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怕给他承诺,一句承诺很简单,但是许下承诺不正是没有把握的表现吗?而且我有什么资格给人许这样的承诺呢?
      他温柔的注视着我,神色随着我的沉默越来越紧张。“我不想逼你,但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希望。”他急迫的说。
      我看了他半晌,然后抬起颤抖的手从衣襟里拉出他给我的玉佩。看见玉佩的一瞬他呆了呆,然后马上回过神来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温暖而又不安!

      我两眼无神的望着窗外。慕飞已经两个多月没有出现了。不见面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想他,原来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陷得这么深。看着外面越爬越高的月亮,我默默的对自己说今晚你一定会出现的,可是当张婶婶将我推醒,我才发现天已经大亮,而屋子里没有你来过的任何痕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雨儿,我看你这段时间挺累的,今晚你就别回去了,趁着中秋夜去看看花灯吧!”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张婶婶好心的建议。
      “今天已经是中秋吗,婶婶?”我情绪低落的问。
      “你看你最近都瘦了这么多,别太劳累了,有什么就让我那当家的多担着点。”她轻轻的摸着我消瘦的脸心疼的说。

      今晚是中秋夜,月圆人团圆。我本来打算在小院里等慕飞,但最后经不住张叔叔夫妇和他们的独子元宝的盛情邀请和他们一家一起来到城东的寺庙前,只见一盏盏形形色色的花灯在夜里织出一片美丽的灯海。每一盏看上去都做得费心和用心。看着这些灯忽然觉得它们已经不仅仅是灯,而是一个个希望,叙述着一个个团圆的喜悦和对远方亲人的祝福,就如一个个家的影子。可是我的家呢?身边是一家家高兴的脸,就连张叔叔一家也显得齐乐容容,只剩下孤单的我被人群挤来挤去。孤单的感觉抓住我的呼吸,我快要喘不过气来。我快要窒息了。
      不知不觉中,我脱离了人群,四周是静静的夜,和成群成排的树木。连树木都不孤单!我却是一个人,如同曾经的我,总会拒绝爸妈,叔叔阿姨的陪伴,一个人呆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听着贝多芬的“命运”,然后流泪。至少那时还有贝多芬的音乐陪着我度过一年一度的中秋夜,天亮了仍旧可以不在意的笑着上学,放学,吃栗子和烧烤。而现在的我除了寂寞还有什么呢?明天我还能无所芥蒂的开怀大笑吗?慕飞,你到底在那里?原来思念是可以让人变得脆弱的。
      “哟,小妹妹,怎么一个人啊?让哥哥们来陪你好吗?”一阵刺耳声从前面传来,我快速的擦了擦眼泪,不高兴的抬起头,只见前面站着两个打扮得还人模人样,但长相猥琐的男子。看见我看他们,他们笑得更□□,并且伸出爪,朝我走过来。我站在原地,暗暗的将全身力道运到脚上,视线扫过周围地面,还好。
      “两位哥哥,我好怕啊,你们可不可以一个个过来?”我故作含羞带怯样,鸡皮疙瘩抖落一地的说。
      “哟,还害羞呢!好,好,好,只要你顺着哥哥,哥哥一定会好好疼你。”真令人作呕!“贤弟,让为兄我先上吧?”白衣男对身边的黑衣男说。虽然是问句,一听就知道不带一点征求同意的诚意,想来黑衣人是居于下风的。我估计了一下,等他走得差不多远的时候,迅速出脚,朝他的要害狠狠踢去,然后快速捡起身边的一根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木棍朝赶上来的黑衣男的头部狠狠砸下。双手死命的抡起木棍朝两猪男一阵乱打,等他们躺在地上再也没有躲闪的力气后,我扔下棍子,从怀里掏出一包软骨散,全倒进他们的嘴里。确定他们没有能力反抗后,我一把扯下他们的钱袋,再伸手探进他们怀里,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张仅百两的银票,再拿出已经揣进怀里的钱袋用手垫了垫,然后一怒的站起来,狠狠的说:“不长眼的,出门才带一百多两就想调戏我,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再狠狠的一人踹上两脚才转身准备离开。
      “哈哈,遇到你他们可真可怜!”戏笑的声音从旁边的林子里传来。
      “是谁?给本姑娘滚出来!”
      “啧,啧,何必这么凶呢?太凶可是没人要的哦!”
      “要你管,又不会粘着你?”牙磨得响响的。“给我滚出来!”
      “我就不出去,看你怎么办?”笑声随风传进耳朵里,特别刺耳。我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情绪,然后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对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开口说:“唉,原来你没脸见人啊!不过不要紧,我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不喜欢勉强别人。既然你不愿意出来,那我也没什么啊,我走了哦!”话落,很有个性的转身准备离开。
      “喂,等等,你别走啊,我出来还不行吗?喂,你别走啊!”身后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眼前一花,一道人影站在面前。就着月光可以看清一张很俊的面孔。剑眉斜飞入发,亮晶晶的丹凤眼,薄薄的唇正吊尔郎当的笑着。
      “这位小姐,小生姓杨,单名过,不知可有荣幸认识小姐?”
      “小龙女呢?”我外着头天真的问。
      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问,也或许是不明白,他愣在那里,样子相当的滑稽。“小龙女?那是什么?”他呆呆的问。
      我轻蔑的扫了他一眼,然后若无其事的说:“小龙女就是小龙女啊!”再摆出一副想知道就得付出代价的表情。
      事实证明他还是挺受教的,马上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递给我。我确认了一下,哇,这家伙是头肥羊,一出手就五百两,比那两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强多了。“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死死的拽住银票假假的说。
      “不用客气,只需花这么一点来买小姐的信息似乎是对小姐的侮辱,不过今天出门没带多的,就请小姐不要见怪。”
      “哎呀,不要一口一个小姐的,挺别扭的,我叫雨儿,你叫我雨儿就好了,大家这么熟嘛,不用太客气了。”我连忙改变态度,关系先弄好,还怕以后没有滚滚而来的银子吗?
      “那是不是可以请雨儿告知在下小龙女是什么呢?”他一脸谦虚的问。
      “小龙女是杨过的情人兼妻子。”我一边将银票往怀里揣,一边大方的告知答案。
      “可是我还没娶亲啊?连妾都没有。不过到是有几个情人。”他笑得欠扁的说。
      难怪大表姐常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哼,我要走了。”我有些生气的说。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呢?喂,雨儿,你等一等,我们还可以见面吗?喂,雨儿,你回答我啊,我还可不可以见到你?”他不死心的跟在后面追问。我一边加快步子,一边厌恶的说: “抱歉,本姑娘没兴趣和下流的人见面。”
      “喂,本公子不是下流,是风流。风流非下流耶!”他跟在后面气急败坏的说。活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借口,下流就下流,还风流呢?”我不齿的说。
      “你怎么回事啊?本公子都说了风流非下流你怎么还这样说啊?”
      我猛然停下来,恶狠狠的转过身,迅速朝一旁一闪,“喂,离我远点!”
      “又怎么了?”
      “怎么了?要不是本姑娘反应快,不被你撞到了吗?”我指着他的鼻子气愤的说。
      “喂,你要弄清楚耶,是你突然停下来关我什么事啊?你讲点理好不好?”他有些气愤的吼道。
      “难道你不知道女性有不讲理的权力吗?还有本姑娘什么时候不讲理了?要不是你跟着本姑娘会这样吗?”我不甘示弱的提高嗓子吼回去。反正回去后,可以让白爷爷配点药就好了。
      “对了,好像跑题了耶,好像是在说下流与风流的问题耶!”眼前一花,他再度闪身拦在我前面。“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你休想走!”他一幅不说清楚不善罢罢休的样子,原本有些不正经的调调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想到他的正经样还挺吓人的,可惜本姑娘就不吃这套。
      “哦,不让我走?那你想留本姑娘做什么啊?还是你银子多,要送给本姑娘一点?”我皮笑肉不笑的问。
      “你怎么这么贪财啊?刚才本少爷不是才给你五百两吗?”他一脸受不了的说。
      “错,刚才的五百两不是给,是你买答案的费用,请你弄清楚本姑娘虽然爱钱,但是至少好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道理,请不要侮辱本姑娘的人格!”
      “好,好,好,是本少爷说错了话,那么现在也请大小姐您听好了,本少爷是风流不是下流!”他不肯退步的说。
      “是,是,是,大少爷您是风流不是下流。不过你是不是下流关本姑娘什么事?”懒得再理他,说完绕过他,继续走。
      “喂,怎么不管你事啊?你挺好玩的,本少爷愿意和你交个朋友,你当然不能误解我啊!”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死皮赖脸的要和人家做朋友,还一副施恩的嘴脸。就当是一条疯狗在乱叫,我理也不理的加快步子,不多时就融进观灯的人流里。不过他性格倒是挺像我的小堂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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