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非得已》追风

42、第 25 章

　　当我带着简单的包袱走进偏厅的时候，正在吃饭的一行人都愣住了。手里握着筷子，嘴张着，有一两个甚至正在往嘴里塞食物。
　　“咦，大家停下来干嘛？快吃啊！”一边惊讶的招呼道，一边径直走到空着的位置上坐下来。
　　“白简，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拎着包袱进来了？”刘丹凤放下手中的筷子问道。
　　我淡淡一笑，环视众人一眼，平静的说道：“当然是吃晚饭就直接出发啊！晚了，就赶不上已经订好的船了。”
　　“你没有说今天走啊？”白爷爷呼噜一声，快速将嘴里的稀饭吞下，不解的说道。“而且你不是答应流风要在这里等他三天的吗？”
　　“对，对，对，丫头，你既然已经答应人家了就要守信，不能食言而肥啊！”贾叔叔在一边附和道。
　　“他昨晚不是已经来过了吗？我当时可是指他在三日之内不出现的话，我不会再等他，可他很合作，当晚就来了，所以我没有必要再花时间等下去了。另外，发生那样的事，你们认为他最近还有空跑来找我闹腾吗？”冷淡而属于的对着白爷爷和贾叔叔说道，然后不管他人的反应径直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可是……可是，我们的行李都还没有收拾，可不可以缓两天再走？”等我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后，白爷爷商量说道。
　　“对啊，白简，喝完我的喜酒再走也不迟啊！”刘丹凤望了一脸哀求的白爷爷一眼，开口劝道。
　　“对了，你说到这，我想起来了。”我赶紧放下手中的筷子，从包袱里抽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给，丹凤，你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这是给你准备的结婚礼物。”
　　“你真的不打算参加完我婚礼再走？”她的神情看起来有几分落寞。
　　我拍拍她的肩，开玩笑的说道：“丹凤，不是我不想参加，而且七弯八拐的还可以说我是你们两人的媒人，但赫赫，我有自知之明，我不敢保证不会一个不小心把你好好的婚礼给搅和了。”
　　“你会吗？真是的，干嘛总把自己说得像瘟神似的？”她不着痕迹的背过身将眼角的泪水擦掉，轻声笑叱道。
　　“好了，好丹凤，很高兴你现在不把我当瘟神看了，但这部代表其他人不是这么想的，为了大家情感的考虑，我就提前祝福你和三当家了。”说完，伸长脖子，对她另一边坐着的三当家说道：“三当家，丹凤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对她好好的，一辈子不许变心，更不许弄出什么三妻四妾来，否则，我不会让你有安稳日子的。”
　　“放心吧，我不会负她的。”三当家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一脸幸福的说道。
　　我衷心的替他们高兴，也真诚的祝福他们能够白头偕老，同时也暗暗希望自己可以早日回去，和商都也能共度一生。

　　航船静静的驶离了杭州城。我站在甲板上一直笑着回望站在岸上的“望江楼”一行人，却是泪流满脸。
　　“丫头，进去吧，外面太阳太大了。”白爷爷低声说道。
　　“白爷爷，你说我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放心吧，会有的。”
　　我们无言在站在甲板上，虽然头上的太阳热情如火，可因为是在船上，四面吹来了悠悠的凉风，倒也感觉不到热，反倒多出几番别有的味道。
　　趴覆在船边，将手伸进水里，随着船行的速度将水面划出一道口子，但很快又被涌上的水波给覆盖住了，恢复成一片。
　　“别闹了，丫头，小心受伤！”白爷爷坐在身边的甲板上忧心的说道。
　　我将湿漉漉的手从水中抽出来，翻身坐起来，盯着白爷爷的眼睛严肃的问道：“白爷爷，刚才我让你留下的时候你为什么拒绝了？难道你不想陪着流风？”
　　白爷爷的眼神闪了闪，飞过一丝哀伤，一丝苦涩。“丫头，不是爷爷不想留下。爷爷老了，需要有亲人陪在身边，但爷爷的责任是护送你安全抵达京师，爷爷不能对不起皇上的嘱托，更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所以爷爷不能留下。”
　　我静静的想了想，然后轻轻的笑了笑。“白爷爷，那么说当时若不是为了保护流风，你根本就不会对他下毒？你之所以会对他下毒是觉察出了那个黑衣人对他的杀意？你只是想让我开口求情？”
　　“我……对不起，爷爷我就他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想失去他，更无法看着他死在我的面前，所以……”
　　“我明白，你不需要再说什么。我最后问你一句，如果他坚持要杀我，你会如何做？是帮他杀了我，还是站在一旁旁观，抑或是帮我？”我微微垂着头，一手把玩着手腕上的银手镯，低声的问道。
　　白爷爷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除了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我先回舱了。”说完站起来就往船舱的方向走，一不小心差点和刚好出舱的人撞在一起。
　　“小心点！”
　　听闻声音，我惊讶的抬起头，一手指着他，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你……你不就是那个什么谢公子吗？”
　　“哎呀，是你！好巧。对了，你不是和‘含烟楼’里的玉姑娘在一起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样子不像在说假话，好像他真的不知道玉含烟后来的事。
　　一把拉住他，扯到甲板的另一边。“谢公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玉姑娘和你关系好像还不错，你怎么这么不关心她呢？她现在可是江浙巡抚的宠妾了，我当然就没法继续留在那里了，你说是吗？”我含笑的说道，双眼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说玉姑娘已经怎么了？怎么可能？我知道那个老头倒是挺捧玉姑娘的场的，但是她一直就没有给他好脸色，怎么可能答应做他的妾呢？”他一副我在开玩笑的样子说道。
　　“你这是在自我安慰呢？还是在说我在开玩笑？难道你这段时间都不在杭州吗？我相信现在杭州城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回事了。”我淡淡的说道，嘴角不由的勾起个嘲弄的弧度。
　　“这段时间我的确不在杭州，真没想到她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竟然会嫁给那个老头，真是可惜了。”他惋惜的摇头说道。
　　“谢公子是在为自己可惜呢？还是为玉含烟可惜？”我一幅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他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同样用相同的口吻说道：“或许两者都有吧！”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半晌，他停下来，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我打算上京城看看，所以就在这里了。难道谢公子也打算上京城？”学他的样子双手朝后撑在甲板上，眼睛对着河面，身体微微后仰，一副轻松惬意的样子，像两个熟人随便聊天一样。
　　“是啊，我这次是押送船上的货物上京，可不像你那么悠闲。”他闭着眼睛说道。
　　“我是不是可以把你的话理解为你上京是为了工作，而我纯粹是为了好玩？”我笑着反问道。
　　“难道你也是为了工作？”他睁开眼，望着我问道。
　　“算是，也算不是。”我调皮的冲他笑笑，模棱两可的说道。
　　“哦，那不知道你打算在京城滞留多久呢？”他重新闭上眼睛问道。
　　“还不清楚，你呢？”
　　“我最多只能呆两天。”
　　“那么说你没时间到处逛逛了？真是可惜。”
　　“是挺可惜的，不过至少可以去尝尝‘欢喜楼’的美味。你以前去过京城没有？如果你要长期留在京城，不妨选择‘欢喜楼’作为落脚处，那里不仅环境好，而且价格也公道。”他含笑的建议道。
　　我没有出声，静静的望着水面，猜想着到了京城后会遇到的问题。说实在话，我现在心里一点底也没有，更别说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雍正。
　　忽然他猛的坐正身体，浓浓的眉皱了起来，双眼严肃的盯着前方。
　　“怎么了？”我茫然的望着他，双眼顺着他的视线方向随便看了两眼，什么也没有发现。
　　“你快回到舱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然后跳起来，朝着上方喊了声：“大贵，抛锚，停船！”
　　一道声音从上面传下来，重复着他刚才的话，只是少了前面的一个称呼罢了。船慢慢的停了下来，然后从四处跳下来一些船工，手握武器的聚集到甲板上。
　　本想留下来看热闹的，但白爷爷硬是绷着脸将我拖进了舱里，里面的其他人马上将舱门紧紧关住。
　　不就前面传来了谢公子客气有力，但又不卑不亢的说话声。“我这是特供京城御用娘仓的运货船，不知道大贝子拦下我们有何指教？”
　　“不要拿话压本贝子，按规矩，打开舱门让里面的人都出来。”一道听起来应该年龄不大的男的嗓音响了起来。
　　我微微皱皱眉头，不解的问身边的白爷爷道：“这个大贝子是什么人？”
　　白爷爷吃吃的低笑一声，脸上难掩笑意的说道：“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给人用过‘乱请散’的事？”
　　“白爷爷，你不会告诉我那个倒霉鬼就是他吧？可是是谁给的他解药呢？”我纳闷的问道。
　　“正是他，是我帮他治好的，好歹他爹‘贤郡王’为人还不错。不过也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白爷爷平静的说道。
　　“又出来祸害了？难道他还没吸取教训？等等，白爷爷他堂堂一个贝子怎么做起强盗来了？还一个人要十两，他会不会太黑了？”一听他竟然说是要我们船舱里的每个人都交十两银子才肯放船，否则就要砸船，我的火就一下子冒了起来。
　　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舱门也被咚的踹开了。我硬是挤出一脸的天真无邪，毫无畏惧的走到前面，白爷爷紧紧跟在我身后。
　　那个什么贝子一看见我们，嚣张的面孔一下子就变得苍白苍白，然后夺过手下的一把大刀就砍了过来。
　　我敏捷的超旁边一闪，躲了开去，但他的刀又跟了过来，杀气腾腾的，好像不杀了我，他不罢休似的。
　　整个甲板上，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愣了一下，赶上来阻止又被他的手下给拦住了。
　　我狼狈的躲开他的再一次攻击，脚下一空，然后在他嚣张的大笑和众人的惊呼中，不意外的掉了下去，溅起一串串水珠，然后又一道入水声在一道怒骂中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