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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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如何形容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之间的关系？
他们曾经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同学——木叶只有这一所学校；是一个小队的队友——彼时他们没有一个人对这个分组感到满意；是情敌——那时候带土可讨厌这个处处抢风头，夺走琳目光的家伙了；是敌对立场的双方——就在前不久他们还在战场上打得你死我活；是恋人——是的，直到此时，带土才终于承认，他们是恋人。
在他即将死去的时刻，他才终于明白了笼罩在过去的迷雾里，那些复杂难言的纠葛情感。他是原来，是喜欢着卡卡西的。
呵呵。
带土心中低低笑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身体开始有了轻微石化的趋向。
如果不是喜欢，怎么会把眼睛送给他呢。
对宇智波而言，眼睛就是他们的命。在战场上死去的宇智波也绝不会留下的写轮眼，在卡卡西眼眶里待过十几年。
带土喟叹着用余光扫了一眼卡卡西。
那只眼睛现在已经不再那里了。
至于为什么是恋人，卡卡西说不定不喜欢宇智波带土这个问题。或许早在这个曾经把忍者守则看做一切的小忍者开始笑着对指责他迟到的人回答——“呀……那是因为一只黑猫横在我面前”开始就已经说明了一切吧。
在他“死”后，卡卡西把自己活成了宇智波带土。
这曾让他勃然大怒的事，现在回想起来居然带了些许甜蜜的意味。
“带土……”而旗木卡卡西看着用神威替他挡下一击的宇智波带土，畏惧的不敢上前。
“卡卡西你就一直呆在这边吧，可不要马上过来哟。”带土的身体微微发颤，脸上却带着轻松的笑意，意有所指。
就这样停在那里，不要过来。在我即将死去的时刻让你明白的话就太残忍了。如果还有什么让我感到庆幸，那就是你还没有明白你对我抱有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明明是你死我活在的战场，却维护我无法下杀手的原因。
“为……为什么？！”然而卡卡西或许也从这目光中明白了什么，肌肉因过度紧绷而细微的颤抖。“我们彼此早有觉悟，但此刻还需要你的力量。为什么要救我这个完全派不上用场的人？”
长刺从腹部穿透了宇智波带土的身体，看着他被石刺同化一起斑驳脱落的肌理，明明是身经百战的忍者卡卡西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鸣人从背后为带土传送着查克拉，维系着这个无法评说的男人摇曳的生命之火。
“相比这些，还是把注意力集中在敌人身上吧，卡卡西。”带土把视线转向了敌人。
“即使那么做也无济于事，鸣人。”黑绝说道，“他已经没救啦，注定会像垃圾一样腐朽而终。”
卡卡西悚然的抽动了一下手指，一时连呼吸都困难起来。再次面临带土为了救他而濒死的事实，他整个人都僵硬得不像个忍者。
明明是关乎世界存亡的战场，他的眼里却只能看见宇智波带土。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随着那个男人不断石化掉落的躯体一起慢慢的死去了。
“被敌我双方同时厌恶……没有会为自己悲伤的同伴和亲人……那个男人，一无所有……”黑绝仍在继续说着。
卡卡西看着带土。
怎么会呢。怎么会呢。带土他……
旗木卡卡西沉默着，一动不动的看着宇智波带土。
带土虽然面朝前方的敌人，余光却一直关注着卡卡西。见到卡卡西的眼神，两人一齐沉默。
宇智波带土，是冒充过水影，挑起战争的罪人。而旗木卡卡西，是如今青光不接的木叶，最好的领导人选。且不说这冷酷的政治，宇智波带土是个手染了无数无辜之人鲜血的狂徒，这其中甚至有作为他师长与师母的波风水门与漩涡辛久奈。虽然波风水门原谅了他，但是心结却并不是嘴上说说就打开了这么简单。
他和卡卡西终究是隔着用弥漫着血腥味的赤色鸿沟。
“你这家伙……” 鸣人看上去想把黑绝揪出来狠狠给他几拳。
“对身为罪人的我来说，这个结果最适合不过了。”带土打断了鸣人，平静的认同了黑绝的言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作为罪人的宇智波带土都是不应该活下去的，他的存在会动摇卡卡西和鸣人的威信。新的忍界领袖，绝不能在这种事上留有污点。事到如今他唯一能为做的，也就只有舍弃这条性命保护他们平安渡过这次战斗了。
带土被石刺同化的程度不断加剧，看着他与鸣人交流着那些过去的梦想，卡卡西握紧双拳跪了下来。
又一次，这个男人为了救你即将又一次死去了，旗木卡卡西。
“你……一定要成为火影哦！”同化已经蔓延到了脸上，带土整个身体都呈现出了岩石的性状。
看到你就像是看到了过去的我，我这不争气的前辈就将一切都托付给你了，鸣人。
宇智波带土轰然碎裂。
与其说纯白，不如说是虚无的空间。
“……琳。”带土呐呐的喊出了少女的名字。
再也没有长大机会的琳，永远的停留在了这少女的样貌。这个少女的温柔温暖过他的青春年少，他却没能改变这个错误的夺去她生命的世界。不止如此，他的错误选择，是否造成了更多的野原琳、宇智波带土和旗木卡卡西？
“我等你很久了。”少女依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笑起来的样子仍旧是阳光里带着温柔。
“抱歉，让你久等了。”在这由精神决定样貌的地方，化作少年模样的带土喉中哽咽。
他真是个没用的男人，从小时候就是。
琳拉起带土的手，褐色的双眸里是温柔的无声宽慰。“我们走吧。”
“在走之前，我想稍微去个地方。”带土走了两步停下来， “我想再去见见卡卡西。”
“那家伙，虽然名字是稻草人的意思。但像个稻草人一样只能站在战场旁边的话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了啊。”带土夸张的挥舞着手，少年形象的他心性也回到的少年时代，眉眼中是少年特有的意气风发。
“能直接过去？”琳没有反对，只是有些担忧的看着带土。
亡者想要回到人世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没有媒介的话，灵魂在人间会磨损得非常厉害，为了补充这力量只有吞噬别的灵魂，而这么干了就会堕落为邪魔怨灵之流，无法回到亡者之境，也无法再次转生。
目前已知的术只有二代火影所创的禁术秽土转生——以生者为祭品，亡灵用他身体做容器，用他生命力为动力，扰乱法则的判断，从而让亡灵重现人间。这个术的缺陷很明显，原本盈满的生命力会以相当快的速度从破掉的躯体泄露出去，一旦生命力漏光亡灵就得回到亡者之境。
“恩……查克拉就是两个世界的联系。”带土张开了万花筒写轮眼，镰刀一样的纹路飞旋起来，“抱歉，琳。我会马上回来的。”
“那我在这里等你。”琳强忍下心中的不安，如此说道。
万花筒，这样的眼睛……竟然可以违法阴阳法则吗？即使有查克拉作为联系，生与死的界限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不然这么多年何以从不曾听说，有谁凭借在生时留下的查克拉现身过人间呢。
不过作为同伴，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信他。
战场上乱成一片，旗木卡卡西却守在带土尸体旁边寸步不离，这种级别的战斗他毫无插手余地。
“带土？！”旗木卡卡西看着带土尸体化成的碎石堆上，隐约出现了类似人形的烟雾样的东西朝他袭过来，却是少年模样的带土出现在了面前。
带土凭借着自己刚死不久，灵魂与尸体尚有联系，开着万花筒准确的回到了人间。不过正如琳所想的那样，生死界限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他现在是寄居在卡卡西身上，准确的说，是他的左眼里。
他的写轮眼在卡卡西眼眶里里安了十几年，卡卡西身上沾有他的气息。借助卡卡西的生气就可以蒙蔽他的死气，道理上来说和秽土转生差不多。不过带土只是和他在意识空间交流，并不需要可以活动的实体，因此消耗的生气并不大，短时间内并不会对卡卡西造成什么损害。
“啊，卡卡西。”少年模样的带土笑了起来，“在去那边之前我得再次叮嘱你不要马上过去。”
“……！”卡卡西不知该如何应答，面对带土他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的人，面对带土的时候尤其这个缺点表现的尤为明显。
“送给你的东西要是带走了，我可是会睡不安稳的。”
“带土……你……”卡卡西马上意识到了带土所说的东西是什么——写轮眼。带土曾送给他的，被斑夺走的写轮眼。
那是他与带土唯一的联系了。这让他又慌乱又愧疚，尽管被带土托付了那么重要的东西，但从前是琳，现在是那只眼睛，他一样都没能保护好。
“虽然刚才和鸣人说过让他成为火影，但那是第七代。”带土看着卡卡西，少年时的他身形真是比女孩子还要纤细。
“……？”卡卡西闻言困惑的微微睁大了眼。
“第六代火影是你，卡卡西。”
我将未来和梦想托付给了鸣人，将人生托付给你。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你可是带着我的分一起活着的。
“……！！”
“虽然还没就任，礼物就提前送给你吧。虽然有时限，不过也不是什么没用的东西……”带土飞旋的赤色万花筒对上卡卡西黑色的双眸，“响彻各国的称号——【写轮眼卡卡西】，你可不能忘了啊。”
这是最后的礼物了，卡卡西。
卡卡西睁开眼，双瞳中的镰刀图案飞旋。
——须佐！
“我是时候该走了。”带土说。
辉夜被封印，他已经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是嘛。”卡卡西抬头看了一眼带土，又低下头去。
你得说点什么，卡卡西这么对自己说。但是仿佛被猫叼走了舌头，仍旧是让他自己都觉得看不下去了的笨嘴笨舌。
带土也低下头，苦涩的说道，“我把忍界弄得一团糟。”
我把一切都弄得一团糟，卡卡西。
卡卡西不答话。
“事到如今，我离开前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能够作为朋友而不是作为敌人来告别，你还是那时时应为帮助人而迟到的你。”卡卡西弯起眼安慰带土，“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
这就……够了吗？
“……”带土强迫自己勾起了一个笑，“谢谢你……卡卡西……”
你已是已死之人，宇智波带土。而他还有漫长的、灿烂的人生。
带土的肩上化出了些许虚无的雾状。
“再见……”带土深深的看着卡卡西，“我该走了，小琳在等我呢。”
带土全身都冒起了雾气，形体轮廓飘渺起来。
“……想好迟到的借口了吗？” 卡卡西的眼睛里透着忧郁。
“我说过是来找你。”
带土身上色泽尽数褪去。
“……是嘛。”卡卡西低下头。
烟雾绕着卡卡西盘旋了一圈，咻然散去了。
卡卡西仰着头，看着千年万年亘古不变的湛蓝天幕。眨眨眼，又眨眨眼。
“我……”
风轻柔掩去了这细不可闻的呢喃。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