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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绝代双骄 下 ...

  •   训练结束后,少年们去浴室冲洗。流川自然大方、轻快迅速地洗完后出去了。因为是花道的身体,他也不用怎么护理头发。
      花道就困难许多,他站在莲蓬头下,愁眉苦脸,犹豫不决。
      隔壁间的牧冲掉脑袋上的泡沫,一抬头正对上“流川”的侧脸。湘北王牌脸颊绯红,裹着浴巾站在莲蓬头下冲得全身湿透,却迟迟不正式洗澡。
      牧很诧异,好心问了一句:“流川,没事吧?”
      “没、没有……”花道惊跳回神,急促地回答。
      这两天他已经洗过流川的身体好几次,但不习惯始终是不习惯。
      牧想了想,递过一个塑料瓶子:“忘记带沐浴液的话,我的可以先借给你用。”
      “没、没有啦,大叔你别多管闲事!”“流川”的脸似乎更红了,他推开牧的手,转而又不太好意思地说,“谢谢你,大叔。”
      “不客气。”牧收回了沐浴液。
      “钱我会还给野猴子的!”“流川”斩钉截铁。
      “……哦。”牧傻了几秒,他想是不是该回去问问信长什么时候,为了什么借钱给流川?
      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花道把心一横,闭上眼睛解开毛巾,开始冲洗自己。他那完全不对劲的画风让牧犹豫了一下,然后神奈川帝王自以为懂了,他很绅士很体贴地转过身去。
      如果“流川”有生理方面不得不解决的私事,牧会当没看见,也绝对不会说出去。
      宫城和三井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他们路过花道时看了他一眼,两人瞬间都满面黑线,冲进去架住花道就把他揪走了。
      “咪叽?良亲!”
      “搞什么!你这个湘北之耻!”
      “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丢人吗!”
      “你们别说了!我已经够郁闷的了!咪叽,这还不是你跟我闹的!”
      “干我什么事啊!你自己脑补那么多,想象力那么丰富,凭什么要我负责!”
      “可恶啊!”
      牧目送那三人离去,忍不住想,湘北果然是怪咖聚集地,赤木还真是令人尊敬啊……

      除了在篮球场上,仙道做什么都比别人慢一拍,有时候干脆漏一拍。他算是比较晚洗完澡的那一批。经过一年级的宿舍时,他不经意往房门瞄了一眼,当场把做发型的想法抛到了九霄云外,扶着墙笑得形象尽失。
      听到门外笑声的花道蹦了出来,他不解地看着仙道:“你笑什么?”
      “……”仙道已发不出声音,他指了指房门上不知被谁贴上去的牌子,那上面写着“动物园”,下面还有“礼貌围观,请勿粗暴投喂”的字样。
      “混蛋!这是谁干的!!!”花道气得头发炸开,飘逸动感。他一把扯下了纸牌,愤怒得像是要吃人。由于这套举动的演绎者是流川,仙道更笑得无法自持。
      听到响动的其他人也聚拢过来,看了一眼花道手上的牌子……
      比较客气的人,比如神和花形,都是掩着嘴轻笑;直爽型的,比如藤真,直接放声大笑;至于放肆型的,比如宫城和三井,已经趴着捶地,抱着肚子打起滚。
      赤木已经不知是第几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回篮球队来……
      信长不在场,他早早跟在牧的身后蹦蹦跳跳地去了餐厅,撇着三瓣嘴补充营养。而不知被谁调侃的花道和流川则一路不对付到了目的地。及至在餐桌边坐下,他们还是满腹怨气。
      神奈川代表队的成员们都聚齐了,大家自然而然地根据队伍分成了若干组,一边惬意地闲聊,一边进餐。
      “可恶!让我查到是谁干的,绝对饶不了他!”
      “流川”捏着拳,鼓着腮帮恶狠狠嚼咬。
      “我觉得很形象嘛,哈哈哈!”三井看起来像是要给那个始作俑者点赞,笑得英俊无比。
      “咪叽!”
      “……”“花道”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就知道和二货住一间房会被连累。”
      “什么连累!”“流川”暴跳如雷,“明明是你这个死狐狸拖累我好吗?!”
      相对而言,花道的心机比流川稍微多一些,他曾经以精湛的演技骗流川为他示范三步上篮。可见花道嘴里说假动作好阴险,多年的“社会经验”让他还不至于纯良得太过分。而流川则是压根都不会往这个方面想的。
      偌大的餐厅里,湘北那一块区域成为了亮点。他们本就因为队服的颜色醒目而成为焦点,这下更变成无法避免的中心。一开始,那边的吵架还只是小打小闹,声音不太响,听不太清具体内容。很快矛盾就升级了,“死狐狸”和“大二货”这种没营养的恶语不绝于耳。当这种冲突烧到了临界点时,湘北王牌身手矫健地跳了起来,扔下一句狠话:“你给我等着!”
      众目睽睽下,“流川”迈着脚底喷火的步子,重重走到陵南餐区。他满身的压迫力使陵南的三位成员都不得不抬头看他。
      “干嘛?”鱼住和福田警戒地绷紧了全身。仙道放下打了一半的游戏,笑眯眯地看着流川。
      接下来的对话却让仙道的笑容僵硬在嘴角。
      “喂,仙道,我喜欢你,跟我交往。”
      鱼住和福田双双石化。
      由于“流川”太过直接的告白音量太大,整个餐厅里瞬间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还有好几个人憋不住地当场喷了饭。
      仙道这辈子的云淡风轻都在今天用完了,好一会儿他才倒挂着眉毛苦笑:“流川君,不论你是不是认真的,我都不能同意。我不喜欢男生。”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流川”的眼神,补充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可以给你介绍……你有需要么?”
      为什么打篮球会打成月老……真是伤脑筋啊。
      仙道在摇头晃脑地伤神时,三井和宫城东倒西歪地发起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第52次告白被拒绝!创纪录!”
      “诶?第52次?52次!!!”
      “是啊,三井桑,你不知道吗?”
      “今天才知道!天啊!”
      隔壁翔阳一字不落地听完了宫城和三井的对话,他们流露出百思不得其解的匪夷所思。
      “这……”长谷川困惑地半眯起眼睛,“流川怎么看也是个帅哥,怎么可能被拒绝52次?他拒绝别人52次还差不多吧。”
      “真相显而易见,”花形推了推他年级第一的眼镜,像个破案的侦探,“他总是向直男告白,于是总是被拒绝。”
      “我猜也是这样!”藤真右手握拳,往左手掌心一敲,一锤定音,“一定没错!难怪无论流川亲卫队声势多么浩大,他都没有反应,一定是因为这个!”
      秋体集训结束后,流川枫喜欢同性,告白51次都被拒绝,第52次向陵南的仙道彰告白仍然被拒绝的绯闻传遍了整个神奈川高中篮球界……这是后话。
      三井和宫城丝毫不知道他们给流川造了多大的谣,男人的八卦和脑洞有时候真不可小看……
      “超级二货!”
      目睹这一幕的流川彻底爆发,满身的怒气冲天而起,从他身上呈放射状爆裂开来。他顿下餐盘,霍然起身——
      你不仁,我不义!
      “樱木花道”转过身跨了一步,他鲜红的头发和健壮的身体撑满了海南所有成员的视界。山雨欲来的危机劈头盖脸地疯狂袭来。
      “大叔,”“花道”看着牧的眼睛,表情凶恶得好像牧是他的杀父仇人,“跟我交往!”
      餐厅里又爆发了一阵凶猛的咳嗽,好像大家集体得了重感冒。
      只有用颜文字才能精准地形容高砂和神的表情。
      清田信长的人生观已经碎成了齑粉,除了“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以外,他基本上算是丧失了语言功能。
      脸色黝黑拯救了牧最后的节操,他沉默了几秒,非常认真、非常诚恳、非常礼貌、非常严肃地回答:“樱木君,我不喜欢同性。不过,既然你喜欢,你的队友流川也喜欢,你们不妨……试一下?”
      “大叔你说什么啊!”
      听到这话的“流川”炸跳起来回过身,对着牧迎头就是一通MAX等级的嘴炮攻击:“你是笨蛋吗!你可以对两个异性说‘既然你喜欢异性,你也喜欢异性,不如你们两个试一下’吗?!”
      牧又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承认,因为“樱木花道当着神奈川高中篮球代表队的面向自己告白”这事的冲击力太过巨大,导致他的智商暂时下线了。
      “你以为是给动物配种吗?!”花道最后补上了一刀。
      “就算给动物配种,狐狸和猴子也是有生殖隔离的吧。”福田低声说,郑重得像在研究世界级课题。鱼住面前的筷子散乱得就和他的脑波图一样。仙道既想哭又想笑,难受至极。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除了这句话,信长的系统内还是没能找到其他话可说。
      “你们两个都给我够了!!!”
      一声金刚怒吼,伴随着脑袋被重拳捶击的闷响,流川和花道被大猩猩一手一个揪了回去。
      三井和宫城笑得浑身脱力,只会趴在桌上抽搐。向仙道和牧道歉的工作还是要由赤木来负责。
      神奈川高中篮球代表队的成员们脑袋里都回旋着这么一句话——
      赤木刚宪,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男人啊……

      当晚,其他人都在享受过一番疯狂的快乐之后进入了梦想。做完最后准备工作的神忽然看见一个身影在走廊里来来回回地踱步,显得焦躁不安。
      神定睛细看,很是惊讶:“信长?”
      “神桑!”
      信长像看见母猴的小猴一样扑到神面前,语带哭音。
      “信长,怎么了?”神摸摸信长的猴子毛,低声安慰,“这么晚还不睡?明天还要训练的。”
      “怎么睡啊!”
      信长差点跳起来,意识到现在是深夜,他又赶紧缩着脖子收了音量。他往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满目的苦大仇深和绝望无助:“我的室友全是GAY,我要怎么去睡啊!”
      宿舍一共有5间,表单如下:
      牧绅一,高砂一马,神宗一郎;
      藤真健司,花形透,长谷川一志;
      鱼住纯,仙道彰,福田吉兆;
      赤木刚宪,三井寿,宫城良田;
      流川枫,樱木花道,清田信长。
      很不幸,信长刚好和流川、花道一样,都是一年级。更不幸的是,他的床位刚好在那两个人中间。
      信长做了一整夜的噩梦,翻来覆去辗转难眠。他满身冷汗地从重口GV的画面中惊醒,惊魂未定时,忽然发现流川和花道一左一右蹲在他身旁,像两只审视猎物的大型食肉兽一般用玩味的眼神盯着他,危险到让他想尖叫。
      “你、你们要干嘛?喂!住手!快住手!哇啊——!!!”
      于是这次,信长真的醒了。
      他第一反应是摸自己的衣服,还好,睡衣整齐。
      信长全身虚软,他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身边的响动让他再次全身绷紧。
      “吵死人了……”
      “流川”嘟哝了一句,翻身用被子蒙住头,继续呼呼大睡。
      信长愣了一会儿,心跳狂乱。
      忽然“花道”醒了,他直直地挺身坐起来,动作像极了信长看过的恐怖片里的僵尸。
      “你!干嘛!”信长几乎要跳到房顶上去,如果有镜子,他就能看见自己的头发已经全部炸了起来。信长摆出防御姿态,色厉内荏地结巴,“不要过来!”
      “吵醒我的,不管是谁,都不能饶恕!”
      “花道”半眯着眼睛,满身低气压。
      靠!!!

      高中一年级的秋体集训是清田信长这一生中最恐怖的梦魇,给他脆弱的心灵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打击。

      在回家的路上,其他球队都在庆幸终于结束了,也有少数一些人惋惜着要和湘北队分别,看不到有趣的表演了。花道和流川却不合群地焦虑着。
      这么多天了,他们仍然没能换回来。
      流川和花道望着车窗外流动的景色,脑筋搅成一团浆糊,浑然不知已经到了目的地。
      “洋平怎么没来接你?”三井环顾左右。
      “他打工去了。”花道解释。
      “阿亚酱也没有来……”宫城委屈地对手指。
      “你在学校也能见到她。”赤木对宫城皱眉。
      “没事了,我先回去了。”这是潇洒的三井。
      “回头学校见。”这是反背着包的宫城。
      “你们两个别再胡闹,给我好好回家休息。”这是引退了也要劳心劳力的、令人尊敬的日本著名篮球中锋,赤木刚宪。
      “可恶!”花道对着那三个离开的队友暗暗挥了挥拳头,只当做没看见剩下的那一个队友,转身就走。
      “喂。”
      流川却主动出声了,虽然他语气很糟糕。花道不耐烦地转过身,看见的却是自己的脸。
      那么帅的自己,却被一个天底下最讨厌的狐狸占据了!
      花道有一种想往流川脸上划几刀的冲动,但是想到自己或许会在这具身体里困一辈子,他又无法这么做。这一可能性极高的情景让花道产生此生无望的恐惧,整个胸腔都空荡荡地绝望着。
      “什么事?”花道厌恶地问。
      “我要回家,你想个借口。”流川一向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啊?什么?”花道的大嗓门炸响,惊吓了电线上的鸟儿。
      流川是柴,花道是火,两人相遇的后果可想而知。和普通用来形容缠绵浪漫的情况不同,“干柴烈火”用在这两个人身上是为了呈现一种骇人的格格不入和即点即炸。
      “你这是什么口气和态度啊!”花道已经把流川的表情玩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我要回家。”流川一字一顿,给向来帅不过三秒的花道重新塑造出了一个狂霸酷炫屌的形象。
      花道在要发作的前一秒忽然领悟了什么,他狠狠吐出一口气,眼神不善地盯着流川。
      狐狸妈妈那么温柔,那么善良,那么好,狐狸会想她也是正常的。
      花道克制着隐隐作痛的心,本来想嘲讽流川的话皆因这份心情而烟消云散了。
      流川争锋相对地回瞪着花道。
      那么孤独和清冷的房子,难怪这二货总是浪荡在外面,谁也不愿意回到那种寂寞里的。
      之前那三天独自在家的流川每天要自己煮饭,自己洗衣服,自己铺床叠被,自己打扫房间,自己做一切不想做又必须要做的琐事,如此一来他练球的时间相应减少。流川也体会到父母是多么不容易,对自己有多么宠爱。
      此外,花道家离小公园更远,这一点加上琐事缠身,导致流川去小公园时发现场地总是被别人占了,这是最为重要且令流川恼火至极的。
      “总之,我要回家。我,自,己,家。”流川咬着牙念出最后几个字。
      “……”
      花道的胸口剧烈起伏,明显是在压抑怒气。
      两个少年虎视眈眈地瞪着彼此,激烈的战斗似乎一触即发。
      意外地,花道转过了身,低声道:“走。”
      流川愣了一下,然后跟上了花道的脚步。

      “诶?这位是?”
      流川妈妈的笑容里带着讶异,偏过头问。
      “这、这是我篮球队的队友,他叫流——他叫樱木花道,他是来家里给我补习功课的。”花道支离破碎地补完了这个漏洞百出的解释。
      这理由说给任何一个湘北的人听,恐怕都要笑掉大牙。不过流川妈妈并不了解内情,她轻易相信了这个解释,热情地招呼流川:“这样啊,樱木同学真是热心呢,谢谢你照顾我们家小枫,快请进。”
      花道和流川一起松了口气,踏进了家门。
      看到多日不见的母亲,流川整个人的凌厉线条都柔软了下来。他用花道从未见过的孺慕眼神脉脉地看着母亲,花道错觉流川身后有一根蓬松的尾巴正心荡神迷地摇来摇去,似乎下一秒他就会抱住妈妈撒娇。
      花道被自己的脑补吓得精神抖擞。
      “晚饭就在家里吃吧,可以么?”流川妈妈笑得像一个女神。
      流川不假思索,脱口而出:“谢谢妈妈。”
      “……”流川妈妈为“樱木花道”对自己的称呼傻愣在当场。
      “……”花道整个人都变白了。
      “……”流川露出和他妈妈一样的傻愣表情,三秒后及时补救道,“一时口快了,对不起,阿姨。”
      “哎呀,不要在意,不要紧的。”流川妈妈善良地相信了这个说法,笑着接过“儿子”和他队友的包,“集训顺利么?”
      “挺好的。”花道和流川同时回答,同步率达到400%。
      “呃……呵呵。”流川妈妈忍俊不禁。
      花道和流川向彼此扔去了埋怨的眼神。
      “那个,妈妈,我们先去房间里看书了。”花道说话的时候,流川已经抢在他前面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好的,一会儿饭好了叫你们。”

      “A blazing sun upon a fierce August day was no greater rarity in southern France than at any other time before or since.”
      流川的房间里传出一阵优美的英语,流川在这篇美文中睡得很香甜,口水流了一桌面。
      在花道听来,这无异于催命令。
      吃晚饭时,流川爸爸准时回来了,流川几乎又要脱口而出的“爸爸”被花道踩在脚面上的疼痛逼退了回去。
      吃完晚饭,两人又躲回到流川的房间,在英语磁带的掩护下假装温书。流川照例睡得心安理得,花道憋闷得想要大喊大叫,在他快要发疯的时候,房门上轻轻的叩击声拯救了他。
      “小枫,樱木同学,”流川妈妈客气地提议,“很晚了,电车可能没有了。要不然樱木同学就睡在这里吧,好么?”
      计画通り!
      流川和花道像是完成了时代革新一样,看向彼此的眼神里露出了饱含革命情谊的欣喜。
      但是下一秒,流川妈妈的微笑就彻底破坏了他们的同盟:“那么,樱木同学睡客房好么?虽然是客房,但是平时也都会整理,很干净——”
      “我要睡这里。”“花道”面无表情地打断了流川妈妈的话,语音里满是孩子气的恃宠而骄。
      “诶?”流川妈妈发现这个红头发的少年总是带给她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妈妈你别听这小子胡说八道!”“流川”气急败坏,“身为客人都没有自觉!”
      “我要睡这里。”“花道”重复了一遍,恶狠狠地瞪着“流川”。
      “你要不要脸!这是在我家!”“流川”一时也忘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你才不要脸!”“花道”一想到“流川”冒充自己那么多天,忍不住热血冲顶。
      “喂喂,搞清楚你现在是客人的身份好吗!”“流川”被气得逻辑思维混乱,口不择言。
      “二货!我要睡这里!”“花道”不自觉地蹦出了自己的口头禅。
      “那,小枫,你就去客房睡一晚吧,只是一晚而已。”流川妈妈好脾气地劝着。
      “不要!”
      “流川”和“花道”一起倔强,同步率再次达到400%。真实的花道是出于愤慨,而真实的流川则一时以为母亲是在喊自己。
      “……”
      这个误会让三人再次静默,“流川”很快又回复到战斗状态中:“凭什么我要睡客房?我要睡自己的房间!自!己!的!房!间!”
      “你这个二货!”“花道”的嘴角边呡出好几根咬牙切齿的皱纹。
      “这,好为难啊……”
      两个少年怒目相视,带着电光的眼神在空气里厮斗。流川妈妈发愁地站在门边,束手无策,一筹莫展。
      “怎么了?”流川爸爸听到声音,走过来问。
      “这个……”流川妈妈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流川爸爸。
      “这有什么难的,”流川爸爸哈哈一笑,轻松愉快,“让他们俩都睡这里就是了。”
      “啊,真是好主意呢,”流川妈妈如释重负,“阿娜答你最棒了。”
      “呵呵,”流川爸爸搂住流川妈妈,在她的头发上轻吻了一下,又轻快地看向“儿子”和儿子的朋友,“那就这样吧,好好休息,晚安。”
      流川和花道大眼瞪小眼,头顶上飞过一排乌鸦。

      黑漆漆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流川像是没有呼吸般安静地仰面躺着。花道侧身,听着自己单调的心跳,好半天都没睡着。
      好像在坟墓里一样,空气都凝结了。花道耳边充斥着各种嗡嗡作响的杂音,他终于憋不住,轻喊了一声:“喂,狐狸。”
      流川没有反应。
      “死狐狸!”花道转过身,稍微加大音量。
      “二货!”流川无法再强迫自己入睡,他本来也没有睡着。
      “警告你别离我太近。”花道没话找话地找茬。
      “你才是!”流川以牙还牙,“二货会传染!”
      “混蛋!”
      “二货!”
      两个人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忽然又想起房子里还有流川的父母,只好悻悻作罢,躺了回去。
      房间重回沉寂,花道和流川喘气的声音响得像拉风箱,死人都能被吵醒,根本没法入睡。
      沉默了好一会儿,花道再次憋不住地开口:“喂,狐狸,你的爸爸妈妈对你很好啊……”
      处在剑拔弩张的备战状态的流川没料到花道说的是这么一句,他愣了一下,尖锐的火气消退了一点:“我知道的,二货。”
      “你也要对他们好一点啊。”花道语重心长,一向大大咧咧的他说出这种话,有种很滑稽的感觉,也显得异常动情和认真。
      “我会的。”流川一字一顿,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坚定的光亮,“我会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带领湘北称霸全国。”
      “就凭你?”花道嗤笑,“日本第一的天才是我,你别想了。”
      “你只是湘北附带的赠品。”流川轻蔑地哼了一声。
      “混蛋!你才是赠品!”
      “你是个二货!”
      “死狐狸!软脚狐!趴趴狐!”
      “丧家犬!谁让你用我的身体去跟仙道告白!”
      “你们不是一对一过吗?你自己通敌,还反过来说我?我这是成全你!还不跪谢本天才!”
      “滚!二货!”
      “我整你都还会替你考虑,你用我的身体去向海南的大叔告白才是什么鬼!”
      “因为近!他就隔我一条走廊!二货!”
      “你!你这个混账!我最讨厌你了!”
      “我讨厌你都是抬举你!二货!”
      “混账!”
      “二货!”
      幼稚的吵闹声渐渐弱下去,两个大男孩终于吵着吵着睡着了,至于他们是不是在梦里继续争吵,这就不得而知。

      温暖的晨光被窗帘阻挡,只能在遮蔽物外回旋,企图用漏网的明亮唤醒房内的少年。
      迷迷糊糊的流川徘徊在清醒的边缘,他觉得身上又热又重,喘不过气的难受让他终于睁开眼睛。
      一颗鲜红的脑袋从模糊到清晰,最后完整地呈现在他的视线里。
      花道挤在流川身边,脑袋贴着他的肩膀,睡得人事不知。
      没有了清田信长这个三明治夹心,花道的睡相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
      这个二货!
      流川看清现状后,当即就想踹开花道。
      一幢低矮的平房和内里孤零零的房间突然闯入了流川的脑海。
      流川看了看花道满足的睡容,忍住了没有出声。
      但他终究是不习惯被人当成抱枕,流川做不到闭上眼睛假睡,正打算挣脱出来,花道忽然睁开眼睛,两人的眼神瞬间对接。
      “啊!!!”
      花道大叫一声,从流川身上弹开,他被惊吓得瞬间清醒,懊恼地抱住自己:“你这个狐狸!为什么要和我睡在一起!可恶!整个人都要臭掉了啊!”
      流川深刻地体会到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同情二货就是对自己残忍。
      “二货!”
      流川低声怒骂,揉着自己酸痛的肩膀。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对面那颗鲜红的脑袋。
      花道仍毫无知觉地发作着:“你这个狐狸怎么回事!昨晚明明说好的!你为什么要睡到我边上来!”花道的脸色和头发一样红,“你这狐狸怎么想的!你到底打什么鬼主意!”
      “你这个二货!”流川指着花道怒喝一声。
      “……”花道总算意识到了什么,他看看自己,又看看流川,“诶?”
      花道飞快地奔去了卫生间,卫生间里传来一声兴奋激动,快乐到尾音发抖,快要喜极而泣的欢呼:“啊!变回来了!太好了!我果然是天才啊哈哈哈哈哈哈!”
      “二货没药医。”流川在温暖的晨光中摊手叹气。

      脱轨事件就这样结束了,湘北篮球队回到正轨。
      木暮公延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这件事写入了湘北高中篮球队的野史。如果当成正史来记录,恐怕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 The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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