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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殇烙•殇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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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
心被活生生撕裂一样疼痛。
殇烙低声呼喊着占据自己整个灵魂的那个人。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像中了诅咒般。
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这样?
无法不去思念,连每一次呼吸,都诉说着深深的恋慕。
慢慢地就变得无法自拔,把想着对方作为一种习惯,根深蒂固了。
“哥哥……”
痛苦的时候也好,喜悦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总是那个人。
觉得两个人中只要有一个人在的地方,一定两个人都在。
“哥哥……唔……”
连泪水都流不出来,被悲伤填满,那个他没有回过头来。
“报!外面有人自称知道二王子的下落!”
在空旷的大厅中响起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啊!快请进来!”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殇寞比哪一次都更加焦躁不安。
记忆犹新的半年前,弟弟如同迷一样的消失了。然而对于事情的经过,他却什么都记不起来。那就好像盲人捉迷藏,而这次不同。
——“烙,在这里等着我哦。”
——“嗯,知道了,哥哥快去吧。”
没有任何先兆,但确实发生了。就是从自己面前不见了的。
为什么要和他分开?好好看着他就不会出事了!之后的时间里,殇寞就在不断的自责中渡过。
他感觉快要发狂了,一度尝过失去的滋味。因为自己的疏忽,悲剧又要再次上演吗?向不知道是否存在的神灵祈祷,他默念着弟弟的名字。
“是你吧?你知道我弟弟在哪?快告诉我!”
情绪激动地拉住将全身隐藏在连帽长衫下的人,殇寞紧张得心跳加速。
“作为代价,你用什么来交换情报呢?”
对方没有为殇寞的身份而用谦卑的敬称,只是公式化地冷冷的反问。
那因为看不见表情而不能捉摸的心绪让殇寞无法把握。
“想要的全部都可以给你,拜托了,告诉我他在哪里!”
几乎没有犹豫的,就这样随便承诺了。
“是吗……他对你来说是什么呢?能让你这么不惜代价。”
“他是——比自己还重要的存在吧……”
殇寞闭上双眼,想到殇烙的脸,双手止不住颤抖起来。
虽然说那个时候自己向哥哥说了“对不起”,但是殇烙并不是真心觉得自己做得有错。
如果放弃自己的生命可以救得了他,他会很乐意这么做。
在悬崖边凝视自己的殇寞的脸和眼前的脸重叠在一起。从被抓住的衣摆处传来的激烈抖动可以知道他对失去“自己”到底有多痛苦。
既然毫不避讳地直接表明“自己”更重要,那么当时的他心情应该和自己一样吧:只要可以让对方得救,什么代价都愿意付出。
殇烙现在才发现自己那看似高尚的举动其实只是满足个人的自我解脱而已。一个人一死了之,至于被留下的那个人会是怎样的心情?并没有慎重的考虑过。
毕竟,人不是活着就会觉得幸福的。
被“请你一定要活下去!”这句话所束缚住的殇寞的整个剩余的人生。如果没有一个代替品是不行的吧。
活着回到这里,再次站在这个人面前,看到对方真正的心意,殇寞无法不感到高兴。可是这个人言语中的“他”另有其人,虽然是自己,又不是自己。克制住想要紧紧拥抱殇寞,对他说“什么也不用担心,我在这里。”的冲动,只因为那愚蠢却无法停止的,重复对自己的无尽的嫉妒……
“我想要的东西只有一件,那就是你!”
明知很残酷,但也许就是故意的,他放肆地这么要求道。
殇寞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似乎不能相信他在说什么。
“再晚一点,你也许就只能见到他的尸体了,这样子也没关系吗?”
进一步的紧逼,把殇寞推向万劫不复。
看到他为难痛楚的表情,像是在向另一个自己报复。
“我……答应你,只是不要影响到国家,殃及民众就可以了。”
不能容忍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是他从小的习惯。
“放心,你还是这个国家的王子,以后的王。我所感兴趣的只有你这个人本身而已。”
露出一小部分蒙住的脸,殇烙屈身像宣告忠诚一样在殇寞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这里自己应该没有来过,但是殇寞却觉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连那边拐过去会有一棵很大的,有着树洞的树的事都知道。他不顾劈头盖脸而下的雨水,注意着脚下的路,向目的地接近。
听到说“在悬崖上的一座木屋里。”的时候,他也没有“那上面怎么会有木屋”的吃惊反应,好像心底已经早就接受了一样。
这样的自己很奇怪,有哪里不对劲。
顾不着原本整洁华贵的衣服变得泥泞不堪,摔倒了很多次之后,殇寞站在了木屋的跟前。
通过没有关上的门可以清楚地看见屋内的情况。
被悬吊起来的单薄身体像风中的残絮,无情的雨水从没有丝毫遮挡的天窗胡乱的击落下来。墙壁以及四周的血迹虽然都已经被冲刷干净,但是只要看到那没有停止从满是伤口的体内流淌出来的已经变得很淡了的血液,就可以想象到当时的情况有多么地惨烈。
对于冲进来的自己的喊叫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殇寞所触摸到的身体是冰凉的。当那个恐怖的念头袭上心间,他连呼吸都害怕得忘记了。
“烙……”
确定脉搏还在跳动的那一瞬,泪水夺眶而出了。
“太好了……”
还活着,就有救。
想到身受重伤在这里孤独的等待着自己的殇烙的心情,就没有办法平静下来。
然而想到今后的事,殇寞不由得忧心忡忡。承诺成为神秘男子的所有物来换回怀中的人,他并不觉得后悔。但是殇烙的想法却被忽略了,知道他和自己一样,爱得如此深切,却要生生的分离。
上天究竟要制造多少磨难给他们呢,这只是一个开始,抑或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