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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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章
大燕建朝几十年，头一回出现皇帝携皇后一起出席元月初一百官宴的场景。
便是再往前推几百年，也没有哪个朝代的皇帝做出过这种事情来。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
但是程潜就是牵着温元驹的手走了上去，坐在百官前，接受百官的跪拜。
其实温元驹心里很害怕听见朝臣们喊什么类似“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的话，好在程潜很快就叫人起了，没有给朝臣们发挥的余地，温元驹默默松了一口气。
温元驹低着头，假装自己在看二喜布菜。他倒是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敢抬头看朝臣的事情，往放宽心的地方说，不管是他怀孕还是做这个皇后，都不是他自愿的，真要有人说他妖媚惑主想把他拖出去凌迟，那也要拉身边那位小皇帝做个垫背的，但问题是，有人敢吗？
没有人敢这么做。
在朝臣看来，程潜刚刚得了兵权，又娶了湖州温家人做皇后，哦，虽然这个皇后带过兵上过战场打过战，还是个男的，不过没关系啊，他有身孕啊，如果忽视温元驹的性别，一个皇后该做的事情他做了，别人家的皇后没做过的事情他也做了，还做的让人无法指摘，朝臣想不出可以攻击温元驹的地方。这点略过后，程潜这个皇帝就凸显出高明之处了，一石三鸟都不过分，朝臣哪敢凑过去找打。
一个将兵权握在手里的皇帝，最少能从气势上镇住群臣，场子稳了，后面的事情自然也好做些。
这也是先皇在位时力挺程潜带兵出征柔兰的原因之一。
温元驹低头的原因纯粹是因为嘴巴疼。之前在宣德殿被程潜抱着吻了半天，说是程潜在咬他的嘴唇也不为过，当时光记得躲避，哪想到程潜竟然将他的嘴唇咬破了。一直在殿里还没感觉，等出去被冷风一吹，温元驹感觉整个嘴唇都是麻的，像是抹了一层麻油在上面。
可这话题他不好意思跟程潜提，只在心里默默给程潜记了一笔，想着以后若是再发生这种状况，怎样能在片刻间将程潜制服又不使他受伤。程潜又怎么想到，仅仅是从宣德殿到承天殿这么一小段路程中，温元驹已经想出七八个将他过肩摔的姿势来……真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程潜举起酒杯敬了百官，又说了些祝福话，原本有些冷清的承天殿慢慢开始升温热闹起来。
程潜没让人给温元驹倒酒，只捡了他爱吃的几道热菜垫肚子，还凑到他耳边说，“朕说到做到，只坐一炷香的时间。先随便吃一些。”
温元驹点点头，随手夹了两道菜尝尝味道，便坐着看下面的百官。
其实温元驹在想了很多事情。
他想先回忆起上午祭祖时程潜递给他金册时自己的想法，为什么那时没有阻止程潜的动作，反而顺手接了过来。程潜要立自己为后的事情，他从头到尾都是反对的，但为什么就在那片刻功夫中接过了金册，同意了此事？是不是自己心中也有这种期盼？
是的，他有过。温元驹将手中的筷子放下，转过头看程潜和彭景说话。在祭坛上当他看到彭景捧着的金册时，他不再坚定地认为自己还会一直反对下去，他犹豫了。早在程潜与魏竹雯大婚之前，他就有过这种想法，不，还要往前，这种不可告人的情愫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而它开始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一年前他与程潜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温元驹不知道这种情感是怎么形成，又是如何一步步占领主导他的意识，只知道在确定程潜与魏竹雯大婚后再无更改余地时，他自己给这段从未对人表露过的情感判了斩立决，毅然决然地辞官离京。
兜兜转转，再回到京城，他已经成了笼中鸟。
理不断剪还乱，不对，剪不断理还乱。温元驹觉得自己的脑子又成了一坨浆糊，他竟然看见彭景在对着他微笑。
听二喜说彭越没有在年前赶回来过年，现在彭景对着温元驹微笑让他心里有些毛毛的，立即心虚转头看向别处。
过了片刻又回过神来，又不是他不让彭越不回家过年，他有什么好心虚的……
承天殿中筹光交错，百官宴名副其实，殿中的官员少说有一百五十人，除了在京城的大小京官，也有回京述职的地方官员，这一天更是极好的机会，打听一下京城的新鲜事，拉拢一下关系，再听听坊间的传说。百官宴一般会持续到傍晚时分，至于皇帝要在上面坐多久，就看他的心情了。
显然今天程潜的心情不错，打从一大早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脸上就带着笑，这会正和户部尚书卢舟举杯，不知说到哪里，程潜竟是笑了两声。离得远的官员听不见上面皇帝说话的内容，不过可以判断出前面几位大人今天的心情都不错，都在心里暗搓搓地算计着待会上去刷个脸凑个热闹。
程潜与几位重要大臣举杯一周下来，自己也喝了七八杯酒，因为惦记着和温元驹早点走，一时喝酒喝得有点着急，起身时踉跄了一步，被旁边眼疾手快的温元驹站起来扶住了。
程潜回头拍拍温元驹的手，温元驹刚想撤回来，又被程潜一把拉住，上来就在他嘴边亲了一下。
温元驹瞬间被程潜的酒气熏得脸红了。嗯，一定是这酒太烈了。
“陛下与皇后殿下再般配不过，希望老臣的孙女也能和皇后殿下一样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呢。”卢舟打趣眼前的一对璧人，虽然两人表面都抹了一层红红红胭脂。
在一旁的彭景听了，心里直笑，卢舟这老家伙，眼下提起自己的孙女却不提魏哲林，这是赶紧的要和魏家撇清关系呢。现在谁在程潜面前为魏家说一句求情的话，可以直接去大理寺和魏哲林做邻居了。
“卢大人这话说得好听，不过今日的百官宴还是由户部出银子。朕的私库要用来养元驹呢，朕要省着花……”程潜接话也接的顺嘴，后宫的那些女人都被他赶走了，年前发例钱那会最为明显，省了好大一笔出来。这些钱他都要给温元驹留着，宣德殿里温元驹的东西太少了，以后慢慢添置。
听见他这话的几位大臣都笑了出来，程潜又交代彭相几人玩的尽情，这才被温元驹半拉半拽的牵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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