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多特蒙德夜未眠》灰伯爵

20、章十九

　　“曾经一定有烫伤，不然不会这么久还有余温。”

　　在马路等车时姚易对自己说，无论结果怎样都不准后悔。她将自己包裹起来，脖子缩进大大的围巾里去，冷风还是不断地灌进来。很快有车停在她面前，窗降下来，是Linda。
　　“上车。”Linda穿着一副要去夜店的样子，烟熏妆深红色的唇，看向姚易的眼神依旧是恨铁不成钢。后者在她凶光注视下，弱弱地扯开大衣说：“我也是混过夜店的好吗，我不会穿一身运动装去的。”
　　“你有没有脑子，你知道你去那里如果被拍到会被怎么写，你忘了你之前情人节那次……”一上车Linda就对着姚易开启“吹风机”模式，“喜欢就去追，默默跟在他身后收拾烂摊子算什么，当上绯闻女友被炮灰掉就神作了。不对，就成作神了。”
　　“近情情怯，要是别人我倒是直接上去（睡了），可对他，我没把握。”
　　“和你球队在德甲里一样，怂！”什么时候Linda的中文说得这么溜了，姚易一脸惊恐。
　　沉默一阵后，她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我怕，你一定不相信我会害怕。”
　　Linda停好车叹了一口气，从包里拿出一管口红递给姚易：“傻孩子，鼓起勇气睡了他。”
　　“滚！”

　　-小福哥的酒吧-
　　罗伊斯坐在角落里旁边是脸臭臭的Marcel，知道罗伊斯做了蠢事之后作为好友的他除了在心里默默说一句“F**k off”之外只能干瞪着面前这个始作俑者，对着好友Marco低落的神情他就一句狠话都说不出。
　　他按了按太阳穴，趁Dj换歌期间他对着对面金毛的耳朵，“你是明知会有什么后果的！”
　　金属摇滚乐的鼓点和主唱的嗓音一开始就震动了全场，Marco兀自喝着杯里的酒，Marcel见他还是低着头不开心的样子，抬起手揉了揉他后脑勺上的头毛，破天荒没有发胶的黏糊感。Marcel叫来酒保，他不能帮他什么，就陪他喝酒吧。
　　才几杯酒下肚，Marcel的视线就落到从大门走上舞池四处搜索着什么的Mavis，她怎么来了，紧接着穿紧身裙手拿大衣的Linda，她一眼就看到自己这边扯过神情焦灼的Mavis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
　　“他喝得多不多？”Mavis放下手里的大衣弯下腰去戳了戳Marco的脸颊，他抬起头来迷糊的眼神在触及她的嘴唇时，“Rote（红）”
　　“醉得不轻。”看起来更能控制大局的Linda评价道，“有记者要来拍Reus，刚刚在路上我们超了他的车，现在我们得把他藏起来，不然后天的新闻会写得更过分。”
　　尚且保留清醒的Marcel站了起来：“我们的公寓他们都知道地址。不过Marco新年的时候买了套新的房子，我们可以送他去那。”
　　“那行，我跟Mavis去堵那个记者，你带他走。”这个看起来似乎是Mavis上司的女人充当起主帅来，尽管陌生得很，他却没有排斥。
　　扶起醉得瘫软的金毛，明明刚刚都还清醒着的，怎么就倒了。Marcel在心里纳闷道，抬起Marco没走几步，忽然想起什么，“我喝过酒，不能开车。”Linda看了Mavis一眼，Marcel心领神会拿出手机把地址发到Mavis的手机上，“交给你了。”
　　Linda看了看腕表，将车钥匙丢给Mavis：“开我的车，他和Reus的车子肯定会被跟。”Marcel把好友交到矮Marco一个头的Mavis手里，对踩着高跟鞋往大门走去的Linda说，“我跟你去堵记者。”

　　罗伊斯似乎没了意识，禁闭眼睛挨着姚易，没有涂发胶的头发蹭在她脖子上，软软的冰冰的，她深吸一口气稳住思绪伸手环上他的腰，另一只手拿过自己和他的外套，像是扶着一个巨型羊驼公仔。
　　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重，她把一米八的罗伊斯塞进Linda的座驾里，膝盖抵在罗伊斯的腿上给他系安全带，他身上有淡淡的麦香她嗅了嗅一抬头，他的唇就擦过她脸颊，姚易的脸“轰”一下红了，热气从四面八方涌过来。急急地从车里爬出来关上门跑向驾驶座，握住方向盘的手都在抖，看了那个搅乱自己一池春水的男人正歪着头睡得不亦乐乎她就不禁来气，不就是亲了一下吗？
　　在意大利常有的事，拜托姚易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终于平稳气息将车开上马路，尽管公寓在郊区她还是刻意绕了远路，她打算到亚超去买点姜片给罗伊斯煮姜茶，不然宿醉醒来有他好受。姚易下车去买东西前脱下自己的围巾圈在罗伊斯的脖子上，多特蒙德的晚上有点冷，喝醉酒最容易着凉了。

　　其实罗伊斯并没有醉，至少没有看起来不省人事，姚易下车后他睁开眼睛望着她裹紧大衣往超市跑去的背影，下巴下是留有余温的围巾鼻子里似乎还能闻得到属于她的香气。Marcel把自己挂在她身上时，他刻意站直没有将所有重量放到她身上。
　　明明那么瘦弱，却在为他遮风挡雨。她是记者对她来说摆在第一的应该是报社才对，而她却是来找他。开车的时候他一直在偷偷打量她被昏黄的路灯晕染得十分柔和的侧脸，想起刚刚嘴唇上的触觉，他的心底像是开出一朵小小的花。
　　罗伊斯知道他们之间肯定有些什么，可他又说不出，他甚至不清楚除却自己是一个足球明星之外，还有什么是她所喜欢的，如果她这一次来只是出于球迷对球员的维护，那他的动心又能得到几分回应？
　　头一回，他生出想要将这个姑娘据为己有的心思。

　　姚易一路小跑回到车里，搓着手呼气，看了一眼还闭着眼的罗伊斯，真好看不愧是她喜欢的人连睡着都那么好看。
　　抵达目的地时月亮已经躲在了厚厚的云层背后看着他们的车驶进车库，姚易几乎是拖着罗伊斯丢进他的房子里的，被甩在沙发上的罗伊斯终于“悠悠转醒”，半眯着眼睛望向她：“Mavis，你怎么来了？”
　　“你在Marcel的酒吧里喝醉了，有记者来所以我送你回来了。”看他好像想脱掉外套却摸不到拉链，她蹲到沙发边上帮他将衣服脱下来，扯过丢在旁边的毯子盖在他身上，“暖气在哪？”从进门开始她就发现房子里冷得瘆人，罗伊斯指了指厨房，她拿着姜片进去打开暖暖气后到处找工具，打算给他煮姜茶。
　　居然从厨房里翻出一包红糖，居然是他中国粉丝寄过来的，她只想说，罗伊斯是来大姨妈还是怎么样，为什么寄红糖啊！
　　厨房里一应俱全，应该是平常有女人打理的原因。
　　煮好姜茶她随手拿过料理台的马克杯将茶倒进去，回到客厅时只看到一直巨型羊驼正用他一双盈盈的绿眸看着自己，灯光落在他的眼光里泛出浓郁的温情来。

　　姜茶很烫，他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看姚易，冷不防捉过她的手，“手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