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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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想再见到你，总想打探你的消息。”
姚易每天下班回家都会乘坐水上巴士，看波光粼粼的水道中倒映着整座城市的星光，还有四周环绕着的璀璨灯火，长长的河道里有威尼斯的缩影。经过百货广场时总能从LED屏的广告里知道今周的流行趋势。
从某天开始她总能从那块巨大的屏幕中看到罗伊斯的公益广告。镜头里有一大群和他一样笑容的小孩子，他穿纯白T恤和水洗蓝牛仔裤一本正经地用英语讲述着，那是他自己创办的慈善组织。
每每经过那，她都会仰起头来凝望他，直到船只驶离广场。
不过短短十几秒的广告却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慢镜重播着，他缓慢且坚定的语调回荡在耳廓中，从报社到宿舍的路程总算告别以往的乏味，她能够在自己归家路上常常看到他。
回到家中她大可打开电脑观看他所有的比赛视频，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是不是她已经不满足于只当一个球迷，假使可以在他身边，听他亲口叫一次自己的名字……
姚易摇头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这个问题从你知道他这个人开始就是不可能的，不是可丈量的距离，而是触摸不到的距离。
随着忙碌的工作日程，她能够想东想西的时间越来越少，就连关注德甲新闻的时间都没有，而百货广场的广告也在不久后撤下。
如果不是那晚在Donna的办公室里看到他在德国杯上被铲伤的消息，她会误以为自己对这个人先前的日思夜念只是梦一场。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愤怒不知从何处冒起，但很快她就跑起来，Donna在她身后的叫喊像是没听到似的。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威尼斯飞往法兰克福的机舱里，她上机前心急火燎地用手机预订法兰克福到多特蒙德的火车票。
Linda的电话很及时地打了过来，她在电话里说：“你什么时候到，我去接你。Donna今天找你就是想通知你下周到德甲新闻组报道的，没想到你……连一点点时间都等不及！”
还没等Linda将话说完，姚易便抢过话：“我要去有他的城市，而不是只可以隔着新闻和屏幕去猜想他的近况……Linda，我没办法再继续否认下去了，我喜欢他，就是想和他一起的喜欢。”
在坐船回家收拾行李的过程中，眼前浮现的全是罗伊斯倒地时痛苦捶地的神情，何其熟悉的场景，她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那年他伤别世界杯的那场比赛，她无法继续安坐地在办公室里用文字或是什么来表达心情，她要见他！
飞机一降落她就迫不及待离开飞机，雨的气息清新弥漫了整个机场的走道，跑出机场前往火车站时行李脱手拌到小腿，姚易一下子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腕撞到了盆栽上，她咬咬牙扶着行李箱站起来去赶火车。
从法兰克福到多特蒙德的途中，姚易抽空在手机里写好了入职报告，她还没有时间去为自己终于可以报道德甲而高兴，整颗心都在担忧他的伤势，光是想到他痛到眼眶湿湿的样子她的心口就好像被人用碎玻璃扎过似的。
她自己就试过穿着平底鞋从地下通道的楼梯摔下去，脚踝像是被拗断似，更遑论他整个脚踝被对方恶意犯规踩在上方。
她不是医生，但她可以想象得到那种痛。
火车很快抵达终点，下了车天就飘起细雨来，冷风飕飕地灌进她单薄的外套里，她拖着行李去和Linda会合。
坐上车的姚易正要开口道谢时被Linda打断：“现在去医院也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具体的报告还没出来……”
“看样子就知道不是小伤。”
“你是医生吗？”Linda有些生气，“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关心则乱，你这样丢下威尼斯的事情跑到这里来，还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F**k，你看你的手！”
姚易慌忙把手缩回衣袖里，别过头去看车窗不敢和Linda对视，Linda说的她都没有反驳的余地，可她为什么要反驳呢？
既然是事实，承认便是。
“罗伊斯放在ins上治疗的图片被扒出来是这家诊所，你现在不一定能遇到他，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Linda停下车，递给姚易一件雨衣。
姚易穿好雨衣，不解地问：“你怎么没有伞？”
“伞在Jhow那，你再磨叽！”
“Linda，咱们可别五十步笑百步。”
“滚！”
姚易将雨衣的帽子戴起，走到对面的诊所去，脚面每走一步就痛一下，她就这样一拐一拐走近。隔着诊所门前的花园，她一抬头就看到罗伊斯的好友打着伞把他从黑色的房车里扶下来，包得像个粽子似的让姚易忍不住笑出声来。
可笑完之后又觉得伤感，他就好像从来不会被击倒，无论怎样都可以站起来。
你说你呀，姚易凝望罗伊斯的背影，伤感不禁沾湿了眼睛。
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她没有再移动就站在那里看了一会就转过身。她坐了一趟飞机，站了一趟火车只是为了看他背影一眼。不然呢？难道还要走到他面前去说些什么吗？
他才不需要苍白的安慰和谴责犯规愤怒的说辞，她心里的那个人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英雄如他，上天不会待薄他的。
雨继续下，天空呈现出一大片的深蓝色夹杂着厚重的乌云，真是不可思议，她竟站在了德国鲁尔区的土地上。城铁就在附近，黄黑的旗帜印刷在车厢的外皮上，随处可见的黑色字体“Echte Liebe”。
她在心底默念了几遍这个单词才回身走回Linda的车里去，Linda看到她一脸水珠丢了盒纸过来：“见到没？”
姚易点点头，“那你还板着脸？”
“我想起Donna给我的调职书，我得先在科隆待一段时间是不，住哪是个问题。”
“据我所知，你的驾照好像不能在德国用吧。”晴天霹雳，姚易像被雷劈地望着Linda精致的侧脸，对方没有理会继续说道：“Donna快递给你的行李和钥匙寄到Jhow那了，今晚你先住我那，明天你就能搬新家。和我一个小区，开心吗？”
“和你一起，岂不是意味着我每天都要在科隆和多特蒙德往返……不能开车，老子还要坐火车。”开心个屁啊！
“Mavis Yao！”Linda连名带姓地喊了姚易的名字，姚易捂住脸，现在只想哭一哭，果然冲动是魔鬼！
——
正式入职前的一个周末，她终于站到南看台上，置身于黄黑的海洋中，像是朝圣者抵达圣地那样兴奋却又不动声色。
“我终于抵达这片海。”姚易拍了一张从南看台俯瞰球场内翻飞的黄色旗帜的照片，放在ins上。
中场休息的时候，身边刚认识的一个女球迷很是兴奋地对姚易说：“我带你去看他！”
还没等姚易问清楚那个他是谁，迷妹就已经拉起她跑到坐席入口处，那里早已被球迷围得水泄不通，小孩子们大声地喊着：“Marco！”像是小鸭子叫唤妈妈的声音。
还撑着拐杖的罗伊斯友好地满足身边球迷要求的合影和签名，嘴角微微上扬，看到姚易时也并不惊讶，他朝呆愣的姚易扬了扬手机，用口型对她说：“I see you.”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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