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西楼1993

2、落花何知流水意

　　迷迷糊糊上了将近四年的大学，赵月然的生活除了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外，便是在任何一个许彦每日的必经之路和他“偶遇”，然而，生活永远不是少女漫画，没有那些桃花降临在一个平凡的姑娘身上。她的不期而遇并没有给她任何机会，他永远是风暴的中心，而她永远站在他目光不及的地方。

　　其实，她并不比那些貌美如花的姑娘差，包装虽然不好，但咱质量高呀，自幼醉心诗文的赵月然虽弃文从理，诗词歌赋却从未停歇，自幼受古典音乐世家的母亲的熏陶，她的一手古琴高山流水，书法也是行云流水，虽不能像父亲画得一手气势磅礴的水墨山川，但也下得一手好棋，只可惜父亲认为棋道杀机重重，有违修身养性之道，并不倡导她下棋，于是她的一点才情都钻研于诗文和琴艺上去了。大学四年，她翘课的时间都埋在图书馆钻研相关的古籍中去了。

　　可是这样的她，在许彦面前也只是尘埃里的一棵狗尾草吧，爱一个人，于是把自己低到尘埃里，也不过如此吧。

　　转眼间大四毕业季，分手、离别，整个学校每日都浸在眼泪中，长亭、灞桥，折柳、寄情。

　　赵月然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她忽然意识到，这一次，或许他与她，真的要分离了，她不可能追随他的身影一辈子，一切，该结束了。

　　她觉得应该做点什么，结束她七年的情感。

　　结束一场暗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表白，不为别的，算是为那些逝去的荒唐岁月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无疾而终，不是赵月然的风格。好歹日后回忆，不会有什么遗憾，可以告诉自己，我表白过，失败了；或者我表白过，成功了，当然，后者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二百——不可能。但不管怎样，总能告慰自己青春的在天之灵了。

　　再说之于表白，除了勇气，真的不需要什么技巧了，最起码对于赵月然，因为这场表白一定不会成功，就像注定挂科的期末考试，你所需要的就只是面对惨淡的成绩单的勇气而已。

　　不过对于赵月然，她所需要的只是参加考试的勇气。但她真的需要，很大很大很大很大的勇气，如同嵌在骨肉中的弹片，越久越难取出。七年，怎是如此容易解脱。所以赵月然做出这个决定之后，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情绪始终挥之不散。

　　虽然只是一个表白，而且是一个注定失败的表白，但赵月然还是做了精密的计划。

　　每周六下午两点半左右，许彦都会在流碧湖边看书，而且那个地方那个时候人都不会很多，至于是穿夜行衣还是蒙上面纱，赵月然纠结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本色出演。她仔细斟酌每一个词，反复演练了一遍又一遍，似乎真的是一场演出，杀青前总是要格外认真。

　　如果时光倒流，不知道赵月然后不后悔这次表白，所带给她的，日后的一切。可是彼时，这样的时光已经恍若隔世，有些人，相逢便是劫。

作者有话说

　　赵月然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感染了，她忽然意识到，这一次，或许他与她，真的要分离了，她不可能追随他的身影一辈子，一切，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