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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马甲掉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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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兄,等等!你听我说!”
街上一白一蓝两个人影。苏秀馨鼓着腮帮子不理会身后的展肖,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展肖一把拉住苏秀馨的袖子,又气又无奈:“不是让你等等吗?”
苏秀馨忽然转身,瞪向身后的展肖:“你救我一次,我也救了你一次。咱两扯平啦!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见,不送!”
展肖一脸焦急:“我知道你恼我当时松了手,你听我解释。”
“别了,我不听!”苏秀馨扭头便走。
展肖拉住苏秀馨的袖子,缓缓道出:“这块玉是我娘的遗物。”
苏秀馨一愣,转身。虽有些心软,依旧嘴硬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展肖握紧腰间的玉佩,黯然垂头:“抱歉。是我要求过分,你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我这就走。”说罢当真就要离开。
苏秀馨望着展肖的背影,表情挣扎。
“你等等!”苏秀馨叫住展肖,装作高高在上的样子到展肖跟前:“让我原谅你也行。带钱了吗?”
展肖听到苏秀馨叫自己先是一喜,而后不自觉捂紧荷包:“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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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摊,一百一蓝两个身影。
“老板,两个地瓜!”她对着老板冲展肖一指:“他付钱!”
老板揭开锅盖,亮出一炉子的地瓜。“要大的还是小的?大的两文,小的一文。”
展肖掏出四个铜板放在炉子上:“两个大的。”
“你这么瘦,这么大的地瓜吃得了吗?”苏秀馨拿回两个铜板塞到展肖手上,冲老板说:“两个小的就好。”
展肖一愣,目光感动看了眼苏秀馨,收好了铜板。
两人抱着地瓜找个地蹲下来啃,简直毫无形象。起初展肖还不愿意,扭扭捏捏大叫“有辱斯文”。在苏秀馨的生拉硬拽下只能认命,万分嫌弃地往苏秀馨旁边一蹲。
苏秀馨边啃边叫烫,糊得满嘴都是。相比之下,展肖的吃相就斯文许多。他一点一点把皮剥开,活活把路边摊吃出馆子的味道。
苏秀馨看了眼展肖的袖口:“你撕了袖子给我绑头发,就不心疼?”
展肖不以为然:“就当是我欠你的。”
苏秀馨有些担心地问:“你不会就这一件衣服吧?”
展肖颇有深意扫了眼苏秀馨:“与其担心我有几件衣服,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的秘密有没有曝光。”
苏秀馨心里咯噔一下,放下地瓜:“我有什么秘密?”
展肖将苏秀馨从头到尾扫视了一番,语气无奈:“你非要我说出来么?”
苏秀馨大惊,手上的地瓜差点掉在地上。她指着展肖的鼻尖颤声问:“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展肖抬头望天,而后支支吾吾说:“当时我抓着你往上爬的时候……嗯,不小心碰到了……”他面色微红,微微别过脸。
“别再说了!”苏秀馨捂脸,神情微囧。忽然她猛地揪住展肖的领子,面带狠意威胁:“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杀了你,听到没有?”
“咳咳咳……”展肖拍拍掐在脖子上的手:“撒手撒手,我可以保证不说,但太子有没有瞧出端倪,我可不敢保证……”
苏秀馨脸青了又绿,绿了又红,咆哮大吼:“当时那么黑,他怎么可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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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苏君谋的卧室。
床上空空如也。原本被打到下不了床的苏君谋此刻站在窗前,身后多了一个人。
那人一袭白衣劲装,脸上带了个面具。声音雌雄莫辩,分不清性别。
他语气恭敬,试探地问苏君谋:“令主,小姐扮成您的样子去了上阳府,后面该如何做?”
“这个不省心的!”苏君谋忍不住骂了句,忙问:“她又做了什么蠢事?”
“这……”白衣人想了想措辞,尽量婉转地禀报:“倒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小姐交了个朋友。属下已查过那人底细,虽有些污点,但背景还算干净。”
“万事小心为好。”苏君谋叹了口气。他看出白衣人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
白衣人沉默了会,他小心翼翼瞥了眼苏君谋,犹豫开口:“还有一件事……小姐国试遇险,是太子出手救了她……”
苏君谋瞪大眼:“这还叫没什么大事?”他一激动不小心扯到伤口,疼得哇哇直叫,而后急躁地走来走去。苏君谋眼珠子转了转,冲白衣人吩咐道:“今日之事务必不能留下痕迹!”
白衣人颔首:“属下知道怎么做。”
“哥~~~~”
屋外传来苏秀馨的声音。
白衣人抱拳:“属下先行告退。”
白衣人消失。苏君谋翻身上床。他随手拿了本书,装出一副病弱苦读的样子。
苏秀馨抱着两个地瓜推门而入,见苏君谋窝在床上看书,一把将他手里的书抽走:“都这样了还看什么书!”
苏君谋冷眼扫了眼苏秀馨的衣服:“你这身衣服看着眼熟。”
“哈哈……”苏秀馨讪笑:“自家兄妹,你的就是我的,何必这么计较!”她讨好地把地瓜往他怀里一塞,笑嘻嘻说:“特意给你带的,看我对你好吧?”
苏君谋扯了扯嘴角:“无辜献殷情非奸即盗。说吧,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你这语气怎么越来越像爹爹?”苏秀馨有些受不了地咂舌,从袖中掏出一枚小小令牌递给苏君谋:“给你的,不要太感谢我!”
苏君谋拿起令牌把玩了番,对苏秀馨的所作所为心知肚明,却故作不知。
“你替我去了上阳府?”
“聪明!”
苏秀馨一脸得意,将自己在上阳府的“光荣事迹”添油加醋渲染了一番,尽数说出,末了还不忘记讨赏般补了句:“虽然是末名,还带也算是有名额。不用太感谢我!”
苏君谋语气平静:“你说,你替我参加了考试?还入榜了,还是以末名入榜的?”
苏秀馨点头:“怎么样?高不高兴感不感动?”
我感动……我感动个屁!
苏君谋面色铁青,就差没有抄起书朝苏秀馨脸上扔过去。
他正在构思用哪些词汇将这个愚蠢的妹妹痛损一番,屋外传来一道嚣张声音,给他的火气又泼了层油。
“哟~苏君谋,外头春光正好,你怎么躲在府里不敢见人呐?”
苏君谋眸子一沉,掀被翻身利落下床,随手抄了件外衣披在肩上,又拿起搁在旁边的书一屁股坐下,还不忘给自己倒了杯茶。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丝毫没有伤重的样子。
苏秀馨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回过神,气得大叫:“你骗我!”
“回头再跟你解释!”苏君谋示意苏秀馨安静。
苏秀馨气得火冒三丈,却知道苏君谋没参加国试的事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只好配合苏君谋演戏。赌气般抓了个地瓜便啃。
轩辕离踢门而入,一身红色锦衣十分扎眼。这才四月,手里便拿着柄玄铁做的扇子,漫不经心扇几下,额前碎发也跟着摇摆。纨绔子弟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他夺过苏君谋手里的书,一屁股坐在苏君谋旁边的桌案上:“倒数第一,听说你被你爹打了,我看也没那么严重嘛!”
苏君谋无语,心里把苏秀馨又骂了一遍,扭头看向轩辕离:“听说你初试拿了第一?”
轩辕离摊手:“没想到甩你这么多名,承让承让。”
苏君谋跟面前这人互怼已是日常。他丝毫不恼,叹了口气:“只不过偶然胜了一次,哪里明白次次胜利之人的心情。”
轩辕离斜眼一睨:“苏君谋,你别太嚣张。”
苏君谋微微一笑:“你该庆幸我受了伤。”
轩辕离“啪”地一声收紧扇子:“好好好,三天后就是第二试,咱们走着瞧!”
苏君谋看都不看轩辕离一眼,抿了口茶:“不送。”
轩辕离轻哼一声,瞥见苏秀馨怀里的地瓜,毫不客气地抓了一个,转身走人。
苏秀馨无语,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她扭头见苏君谋跟个没事人般地喝茶,立刻气不打一处来。
苏秀馨抓着苏君谋的肩膀猛摇:“你装病骗我!”
“安静!”苏君谋随手摸了苏秀馨腕上某处穴道。
苏秀馨手一麻,立刻松开。她有些委屈地扁扁嘴:“知不知道为了替你考试我差点死了!”
苏君谋顿时觉得头痛。他心知自己装病骗人确实不该,但有些事情不该在这个时候让苏秀馨知道:“骗你是我不对。我没想到你会替我赴考,说起来,这是我的失策。”
苏秀馨气鼓鼓问:“在你眼里,我这个妹妹就这么没用?”
苏君谋神情无奈,用力点头。
苏秀馨别过脸:“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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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的另一侧,某个僻静的庭院,从竹林传来吟诗的声音。
曲径通幽处一凉亭,苏怀远提笔在宣纸上写下一行字。
“浮世三千事,林中空静悠。江山万里无渡,乡间一孤蓬。陌上歌人离去,席地伴浊酒。星辰无遐窥,寄语问沧海,千山过眼如梦,扬帆任水流。”
苏怀远轻叹一声,将诗词收好。
“出来吧。”
戴面具的白衣人自林中现身,冲苏怀远单膝跪地:“玄主。”
“见过君儿了?”
白衣人点头:“属下已按照令主吩咐,将此次国试痕迹抹去。”
苏怀远轻道一声:“知道了。”
白衣人闪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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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晏清看完手中的资料,往地上一扔。抬眼望向地上的黑衣人:“这就是你们得出的结论?”
桌案上是一张少年画像,与苏秀馨有八九分像。
黑衣人冷汗连连,忙低下头:“属下无能。”
晏清揉揉额角:“罢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先退下吧。”
“是。”黑衣人如获大赦,慌忙退出屋子。
晏清一手支着脑袋,目光自指缝落在面前的画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