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冠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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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秀馨捧着换下来的男装，伪装成浣洗院的宮婢出了太子殿。
这一路顺风顺水，她几乎没遇到什么阻拦便到了无名坊的大门。
门口的守卫将苏秀馨拦下。
“站住，干什么的？”
苏秀馨指了指手里的衣物，甜甜一笑：“昨夜垂星小居的苏公子中了毒夜宿东宫，太子命人照顾了一夜。我奉殿下之令给他送来洗好的衣物”
“奉太子的命令？”守卫仔细打量苏秀馨，似有些迟疑。
“你们要是不信，可以去东宫打听打听。”苏秀馨掏出令牌递给守卫：“这是苏公子的令牌，是他给我的。”
守卫见确是无名坊的令牌。点头吩咐：“进去吧，快去快回，别乱闯。”
苏秀馨点点头，收好令牌入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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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星小居有备用衣物，赶紧回屋换下这身衣服！
苏秀馨为避免被人认出一路低着头，沿着小路穿过晴阳殿，小心翼翼避开其他人。就在她快要抵达垂星小居时，不巧迎面走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人一如往常地嚣张。
糟……是轩辕桀！
苏秀馨慌忙低下头，抱着衣服装成寻常宮婢模样。眼见轩辕桀离自己越来越近，苏秀馨屈膝冲轩辕桀施了一礼，而后加快了步伐。
“站住！”轩辕桀斜眼看向苏秀馨。
苏秀馨步子一顿，脖子上多出一把剑。她垂着头，耳侧的发髻刚好挡住了轩辕桀的眼神。
轩辕桀举着剑威胁般蹭了蹭苏秀馨的下颚：“你哪个宫的？”
苏秀馨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装出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回答：“奴婢奉太子殿下的命令，过来送衣服的。”
“奉太子的命令？”轩辕桀目光狐疑，将苏秀馨打量了番：“无名坊是什么地方，太子岂会派一个小小宫女进来？”他阴沉的眸子微微眯起：“还是说，你根本不是宫女！”
轩辕桀拔剑砍向苏秀馨。
苏秀馨心里一惊，情急下举起衣服一绞，缠住了轩辕桀的剑。
轩辕桀狠厉一笑：“好啊……竟敢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耍伎俩！”
“我可不敢！”苏秀馨高举着衣物挡住脸，从这个角度轩辕桀只能看到她脖子以下的部分。她随口扯道：“安王殿下说的没错，太子的确不会派一般的宫女到这来。然而奴婢并不是普通的宫女。”
“你可知，本王最喜欢的事，便是驯服反抗本王的人。”轩辕桀阴沉着脸，他望着遮挡住视线的衣物眼睛微眯：“越有骨气之人，本王越喜欢折磨。本王最期待的便是看到这些人跪地求饶的时候！”
真是变态的可以！
苏秀馨忍不住心里大骂。
轩辕桀扫了眼苏秀馨细瘦的腰身，目光落在她胸前的襟口处，竟生出股轻侮之意：“肤如凝脂，腰如细柳。若是直接杀了你，倒是可惜了。”他握剑的手暗暗使力，语气带着欲念：“你说本王这一剑若是劈下去，不小心划破你的脸，会不会影响本王的兴致？”
我——靠！
苏秀馨当下恼火，狠狠踢向轩辕桀□□，可惜没踢中。
“你这个变态，再乱说话我要你好看！”
轩辕桀邪孽一笑：“那要看你有没有本事！”
狗腿子们见二人僵持着，拔出腰间的剑欲帮轩辕桀拿下苏秀馨。
苏秀馨顿觉不妙：“等等！安王殿下，你一个大男人欺负我这个弱女子本就非大丈夫所为，如果再让手底下人帮忙，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轩辕桀冷笑：“本王向来喜欢以多欺少。不过你不必担心，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刺啦”一声，衣服裂成两半。
苏秀馨心道不好拔腿便跑。轩辕桀运起轻功追了过去，迅猛如苍鹰，自苏秀馨背后一手抓住了她的肩膀。
“咿呀——”
苏秀馨心下一沉，本以为这次铁定玩完。眼见身后的轩辕桀高举着剑着就要冲自己劈下，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安王殿下，您若是此刻杀了她，只怕会引来麻烦。”
轩辕桀挥剑的手一顿，他一把放开苏秀馨，转身看向竹林中的展肖：“还以为是谁呢，又是你这个扫把星！”
苏秀馨背对着轩辕桀跌坐在地上。她微微偏过脸，眼见展肖冲自己走来，心里为他有些担心。
轩辕桀耍了个剑花，冲展肖冷笑：“本王警告过你，闲事少管。”
“安王殿下此言差矣，在下也是为殿下着想。”展肖缓步往轩辕桀跟苏秀馨之间一站，替苏秀馨挡住了轩辕桀的视线。
“哦，为本王着想？”轩辕桀笑眯眯盯着展肖“你倒是说说，如何为本王着想的？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举起剑一指。剑尖自展肖的脖颈处缓缓划过胸腹，而后威胁般狠狠一戳。虽未流血，刀尖却已深陷入肌肤。轩辕桀倾身拍了拍展肖的肩膀：“听说人的肠子有好几十尺，本王长这么大还未见过。不如就让你满足本王的心愿？”
展肖一脸淡然。他两指夹住剑刃没有一丝怯色：“殿下可知，不日陛下将为太子行冠礼？”
“冠礼？”轩辕桀面露讶异，而后眉头一皱：“你从哪得来的消息？”
“在下说过，情报乃制胜之法则。殿下不必知道此消息是从何处得知，只需知道这个消息可靠，便够了。”
轩辕桀冷笑：“太子行冠礼，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殿下不知道么？”展肖故作吃惊地睁大眼，耐心说道：“当年汉景帝病重，为了早日稳定局势让武帝继位，硬是拖着病体为武帝提前行了冠礼。昨日太子遇刺，龙颜震怒。陛下此举，便是效仿当年的汉景帝。”他意味深长地瞥了轩辕桀一眼：“如今刺客还未抓到，殿下在此时杀了东宫的人，岂不是明摆着跟太子过不去？”
轩辕桀嗤了一声，眼神狂傲：“你觉得，本王会怕他？”
“不是怕，而是明知两败俱伤却硬碰硬，是为不智。”展肖微微一笑：“想必安王殿下定不会做这不智之人。”
“呵！你好大的胆子！”轩辕桀死死盯着展肖。
展肖冷眼看着轩辕桀，一手握紧剑刃：“您若不信，大可一剑刺下去。”
轩辕桀举着剑沉默了半晌，而后冲展肖冷笑：“你最好说的是真话，否则本王可是很想剖开你的肚子，看看里面长什么样！”他放下手臂将剑收回鞘中，带着一大群人拂袖离去。
“恭送殿下。”展肖躬身向轩辕桀行了一礼。直到轩辕桀彻底走远，展肖才直起身子。
“多谢！”苏秀馨拍拍身上的泥土起身：“要不是你，我准被他认出来。”
展肖凉凉看向苏秀馨：“我要是晚来一步，你此刻已是安王剑下的亡魂。”
“哈哈，我如此命大，怎么可能会死？”苏秀馨拍拍展肖的肩膀：“我这不是没事嘛！”
“你……”展肖眼中藏着怒意，他很想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教训番，让她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思。刚一张口，却被她打断。
苏秀馨一脸惊奇问：“你方才说陛下要给太子行冠礼？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展肖一脸愠怒，不想搭理苏秀馨。抬腿边走。
“喂！”苏秀馨慌忙追上去。
展肖忽然停步，苏秀馨一脑袋撞到他的背上。
“哎哟！”苏秀馨含怨揉着脑袋：“怎么都不说一声……”
展肖冷着脸转身：“你昨夜一晚上在太子那？”
苏秀馨一愣，点点头：“是啊！”
展肖眼睛微眯：“那你睡哪？”
“床啊！”
“谁的床？”
苏秀馨随口答道：“太子的床啊！”
展肖的脸一黑，一语不发转身便走。
苏秀馨慌忙跟上：“喂！你等等我！”
展肖回头，冲她冷冷一瞥。
这样寒冷的眼神，是苏秀馨从来未见过的。她心下一惊，迈出的脚不自觉地收回。
展肖一脸怒气走远。
苏秀馨望着展肖的背影，忍不住小声嘟嚷了句：“好好的生什么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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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展肖不欢而散，苏秀馨回到垂星小居后换回男装，之后便到聂老头那报到。她一上午未出现，聂老也不多问，直接给她批了个条子。
聂老捋着胡须，古怪地盯着苏秀馨看了半天：“殿下让我转告你，久等不见你回去，还以为你掉进了坑里。殿下还说，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哈？”苏秀馨愣了半天，只觉得晏清最后这句话十分有深意。她摸着下巴苦思了许久，硬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下个月殿下生辰，陛下预备为殿下行冠礼，届时诸侯来朝，文武百官皆在受邀之列，无名坊有些人也在受邀之列。按理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是没资格去的。”聂老从怀里掏出一张帖子，递给苏秀馨：“这是太子给你的。”
苏秀馨接过帖子拆开一看，是太子的请帖。
她回想太子那居高临下看她的眼神……不自觉身子一抖。而后不知怎么又想到了谢缨。
苏秀馨越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远离东宫，远离太子！
她将请帖往聂老怀里一塞：“我不要。”
“你不要？”聂老似看怪物般瞪大眼睛看着苏秀馨：“这帖子千金难求，老夫想去都去不了，你竟然不要？”
苏秀馨摆摆手：“你要去你去，我可不凑这个热闹。”
“你……”聂老望着苏秀馨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他攥紧帖子冷哼：“看殿下回头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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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东南角，牡丹居。
长公主斜倚在榻上，闭目享受一干男宠为自己揉肩捏腿。
男宠们清俊的小脸精致如木偶，神情呆滞没有生气。他们清一色穿着蓝色丝衣，小心伺候着面前的女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她。
长公主凤眸一扫，殷红的指甲挑起身旁少年的下巴。她仔细打量着少年的脸，一把揽过少年的腰身。少年踉跄着跌在榻上。
她轻抚着少年的脊背：“念首《子衿》给本宫听听。”
“是……”少年战战兢兢诵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隔三月兮……①”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长公主。
长公主闭目假寐，许久后凉凉说了句：“你不像他。”
少年吓得面色煞白，连滚带爬跪到女人脚边，连连叩首求饶：“公主饶命……奴才……奴才尽力了……”
长公主妖娆地起身，她一把抽出桌案上的佩剑，将少年捅了个对穿。
少年口吐鲜血双目圆睁：“公……主……”
长公主拔了剑，一脸冷漠看向地上的尸体：“白白糟蹋了一张好脸！”
她挥袖卧倒在踏上。少年们训练有素地将尸体拖出去。
一个小太监捧着个匣子，迈着小碎步入内。
“禀报公主，谢阁老差人送来一盒南海珍珠，说是孝敬公主。”
长公主抬起眼皮。她懒懒地挑起盖子，里面是装了满满的珍珠，个个都有鸡蛋般大小。她长袖一挥。小太监会意，将匣子搁在柜上。
“无事献殷情，说吧，他又有什么事求本宫？”
小太监谄媚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谢阁老的孙女已到了嫁龄，他想为自己的孙女求门婚事。他知道陛下平日最听公主的话，想让公主替他的孙女做个媒。”
“哦？”长公主一脸兴味：“他看上了谁家的小子？”
“并非官家子弟，而是您的亲侄子，太子殿下。”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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