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扶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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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摩涅塔也没有看见白胡子老爷爷最后一面，他在睡梦之中逝去，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痛苦。时间不等人，凡人的躯体在灵魂脱离之后无法长存于世，埃尔隆德便提前把他装殓了。
当年在围攻黑城的战役之中，摩涅塔碰见亚伯的时候，她脏的好像从泥堆里爬出来一样，身上脸上全是尘土和雪的结合物，身上没有什么严重的伤口，精疲力尽之中，亚伯医官默默的递给他一瓶药膏，嘟囔着“倔强的孩子”然后默默走远······那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生动又鲜活，可是事实又在不断的提醒她，如今已经是物是人非，永隔泾渭。
凯勒布里安见她长久的跪在亚伯的棺椁前不肯起身，走到她身前想要扶她起来，摩涅塔轻轻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精灵的泪水早就已经流干，悲伤灼烧着肺腑难以忍受的剧痛刺激她的大脑，让她开始清醒，有灵活的思绪脱离身躯漫游在瑞文戴尔大厅之上，那思绪幻化成自己的模样，俯视着身下的一干悲伤的精灵，她看见“自己”抬起头来，冷静的说道。
“亚伯希望回到夏尔，我要带他回去。”
埃尔隆德和凯勒布里安看着面前拥有坚定眼神的少女，不禁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是你对朋友的承诺，我们没有拒绝的权力，如你所愿，摩涅塔。”
所有游离在外的思绪如同被吸引一般回到了摩涅塔的体内，那种灼烧灵魂的痛楚忽然之间消失不见。
人类的一生相较于精灵而言，实在太过于短暂。
后来摩涅塔在漫长的岁月中也会回想以前的事情，想起年轻时候最为惧怕的不过是朋友离世，物是人非。一切都建立在拥有无比美好憧憬和希冀的基础之上，因为那感觉实在温暖，所以永远不想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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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埃尔隆德想要格洛芬戴尔继续担任保护摩涅塔的责任，但是大绿林的精灵王则提出不同的意见。
“我不认为格洛芬戴尔阁下那些无聊的笑话能给她带来什么好的影响，此次我前来本就是为了悼念旧友，既然没有赶上合适的时间，送灵这件事交给我就好，我会把她安全送回夏尔。”
瑟兰迪尔的语调平稳一点儿起伏也没有，完全没有询问和建议的语气，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告知。
格洛芬戴尔张大嘴
“您是绿林的王，做护卫的工作不会太委屈吗？”
“为了友情，这自然值得，何况让炎魔英雄做护卫，阁下难道不会觉得委屈吗？”
金花领主喃喃说道，“我倒是觉得还好·····”
瑟兰迪尔没有理他，直接冲埃尔隆德点头示意事情已成定局，便起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一句话也没插上嘴的凯勒布里安带着不满的语气向埃尔隆德抱怨，“这又不是巨绿森林，为什么他的派头那么大，还有你怎么连反对都没有，我总觉的他另有目的，实在是不能放心。”
埃尔隆德抚着额头苦笑，“亲爱的，瑟兰迪尔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他和摩涅塔也算多年的旧识，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瑞文戴尔的领主夫人撇撇嘴，没有再说话，可怜的金花在被人嫌弃之后，那头璀璨的金发都开始黯然无光，三人坐在明亮的厅堂之中，相顾无言，唯有叹息。
摩涅塔虽然吃惊于瑟兰迪尔居然要陪她一起上路的事情，但是说实话，这个时候她根本没有心思对外界事物的任何异常做出正常的反应，她的情绪还没有稳定下来。
所以面对精灵王倨傲的下巴，她只能报以苦笑，然后轻声说
“麻烦您了。”
瑟兰迪尔不满意她的态度，但是这个时候一个有风度的精灵又不能对满怀伤痛的少女进行批评教育，所以他只是点点头，默许摩涅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瑟兰迪尔并非不能理解亲人逝去的苦痛，毕竟他也曾经经历过，甚至比摩涅塔更甚，至少她还有时间平息和缅怀，而自己当时甚至连倒下的理由都没有，人人羡慕精灵美貌、锐利和长生，可论起伤痛，一亚没有哪个种族会比埃尔达承受的更多，次生儿女从一如那里得到“死亡”的礼物，那是伊露维塔洞悉首生儿女命运后的智慧。
马克西姆知晓女主人如今正处于不正常的情绪之下，所以以前的那些小性子都悄悄收敛起来，比平常行走的更加平稳和安静，而低落的精灵少女在周遭迎合她所营造的氛围之下突然想起亚伯之前说过的话。
“总有一天，我会离开你，我的孩子，但是请你不要沉浸在离别和悲伤中，因为死亡不能阻隔我对你的关心，你只要记住这一份友谊永远与你同在就可以了。”
有人会因为伤痛的侵袭而选择遗忘和尘封，谁又能说不对呢？她也曾一度因为不愿意面对而逃避，可如今事情已成定局无法回转，她是不是应该选择最轻松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反正时光还那么久远，所有的一切都会在岁月中变得模糊无法辨认······这种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是随即就消散的一干二净。
重生于这个世界上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为了寻回那些零碎的回忆？为了承受梦中的孤独和绝望？为了山巅上的苦求和呐喊？如果前世如此苦痛，那今生好不容易遇见的温暖又怎么能轻易舍弃，那样对自己不公，对亚伯也不公。
“陛下，如果有一天您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您会选择遗忘吗？”
瑟兰迪尔听完之后皱眉看着摩涅塔，“愚蠢，当然不会，那是懦弱的行为。”
“·····即便它会把你伤的体无完肤。”
“精灵不会失去，西方的大海永不停息，我王国的森林四季常新，我所爱的宝石更加不会腐朽····”
瑟兰迪尔一一述说着自己的所爱，摩涅塔打断他，“如果是一个生命呢？就像亚伯一样。”
那双蓝色的双眼锐利的盯着她，“永远都别指望他人给你答案，既然心中已经有了想法，就不要再追求别人的肯定。”
感觉被训斥的精灵少女有些委屈的低下头。
瑟兰迪尔缓下严肃的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到
“我不会允许永别的存在，即便逝去，我们终究会在曼督斯的殿堂相遇，直到终结。”
“但是在那之前，我也不会再提起她的名字，因为只我一人记住就好，太多人的记挂会削弱回忆的清晰，如果只我一人，她就会鲜活的如同就在眼前。”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扶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