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叶之锡》心细蔷薇

1、庄子叶（1）

　　我从小就生活在这依山傍水的小县城里，县城位居南方，这里没有遭遇过地震洪灾，不用担心缺电紧水，但这里没有大都市的繁华热闹，也没有乡村的宁静与淳朴。
　　父母在我生下来不久后就离婚了，法院把我判给了我爸爸，但我爸爸贪玩好耍，于是我七岁之前，一直被奶奶抚养长大；七岁之后，我妈带着我改嫁了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老男人，妈妈说年龄不是关键，关键是要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于是从那时起，一个概念在我脑海里根深蒂固：要嫁给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
　　我的学习不太好，是我自己造成的结果，升入初中后的我，依旧沿袭了小学的学习习惯与方式，导致成绩一直下滑，当然英语一直是我的弱项。小学英语100分值的题，我考三四十分，现在初中英语150分值的题，我依旧考三四十分。
　　因为我的成绩不好，所以家里的亲戚只能夸我身材好，前面发育得好，每每这时，我只能暗自低下头忏悔。亲戚嘴上说着好话，还不知背地里怎么说我坏话呢？这应该是语文上的，面和心不和吧！
　　但我妈是面不和，心也不和。我妈是家里的老三，这就意味着我会有两姐姐或者妹妹，但事实上是，一个姐姐和一个妹妹，我排老二。家里的俩姐妹虽然年级、年龄与我都不相同，但成绩依旧可以比较。比如，我现在的成绩与姐姐以前的成绩相比，我完败；妹妹现在的成绩与我以前的成绩相比，我依旧完败。我妈平时打击我的身材不好；成绩下来了，说我成绩不好。
　　每次训我无非是那几条：1.你准不准备读高中？
　　2.不读高中你怎么办？
　　3.你能吃苦耐劳？
　　在家里受到打击与嫌弃也就算了，到了学校也是这样。男生打击我长得丑，说什么我抽出了新高度；女生在背后嚼舌根，说我做作。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初三，事情的转机是在那个寒假里。我冒着冬日的寒风，拿着学习用品往回走，发现院子里停着一辆汽车，家里的亲戚与我妈妈在与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老爷爷交谈着什么，气氛甚是严肃。我看见妈妈捂着脸，偷偷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很难过，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因为周围的亲戚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喜悦。妈妈抹完眼泪，抬头时看见了我，向我挥了挥手，示意我过去：“李子叶，你过来一下，我们有事给你说。”
　　随即，他们全部的目光都聚集到了我身上，让我很不自然。我有些紧张的来到她跟前，与妈妈平视，就静静的，一句话也没说。妈妈看了我许久，眼泪有落了下来，对旁边的人说：“你们说吧，我不忍心。”说完，低头哭泣起来。
　　但谁也没开口，外婆忍不住了，微微从人群后往前挤了挤，对我说：“子叶啊，其实....你妈妈不是你的....”
　　我毫不犹豫的接到：“亲生父母，这群人是来接我回家的。”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心里传来浓烈的伤感。
　　为什么会难过？
　　不是早就想离开，这经常数落你的家庭吗？
　　也许十五的相处，是习惯了吧。
　　旁边的姨夫淡淡道：“呦，反应到是挺快的。既然都明白了，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吧？”
　　姨妈狠狠的瞪了过去，带着歉意向我笑了下。
　　虚伪！
　　我在心里这样想到。
　　妈妈,不应该是李阿姨吧，习惯很可怕，改不了口了。还是叫她李妈妈吧，毕竟还是有十四年的养育之恩。
　　李妈妈声音有些颤抖：“李子叶，你...怎么猜到的？”
　　这还用猜的吗？我三四年的小说白看了吗？
　　我不作声，低垂着头：“不用猜，看你们平时带我的态度就知道了。”
　　李妈妈咬了咬唇：“你母亲距离产期还有半月的时候，住进了医院。你亲生父亲庄池，是A市有名的商人，工作繁忙，没有时间照顾你母亲。你爷爷是有名的军人，就是这位。”说着，拉了拉那位穿着灰色西装的老爷爷。
　　在我的印象里，军人都是穿军装的，而且面部表情特严肃，但我的爷爷却身穿一身灰色西装，面部充满柔和，慈祥溢满了眼眸。转念一想，总不能穿着军装来人亲吧？
　　我在一旁弱弱地抬起头看向爷爷，用普通话喊了一声：“爷爷”
　　爷爷摸了摸我的头发，嘴里一直念叨着：“好孩子，让你受苦了。”
　　那是一种我自己，很少能感受的温暖，应该是灼热，灼热得能使我燃烧，但感受很奢逸的。
　　李妈妈继续讲道：“你爷爷年纪打了，不方便照顾你母亲。我与你母亲是发小，那段时间我休假，正好有时间照顾你母亲，所以我就每日在医院里，照顾你待产的母亲。我身体不好，生育能力几乎为零，当我看见刚生下那娇小的你时，一个想法在脑中呈现，就是我趁你母亲产后昏迷时，抱走你。我想了，也这么做了。”
　　那为什么抱走了我，还要如此待我？
　　我忍住泪水：“你哄我玩呢？当时医院难道没摄像头吗？”
　　李妈妈摇了摇头：“我进医院时推着婴儿车准备给你用，所以....”
　　当时我信了，没考虑到刚生下来婴儿，不适合用婴儿推车。”她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我，开始放声大哭，说实话我从来没见过他落泪。虽然平时经常打击我，还没个正经，但还是有多年的感情，不舍得我走吧！
　　周围的人一直没说话，应该是不忍心破坏现在的气氛。虽然不舍，但我最终还是上了车，回到了那本应属于我的家。
　　我叫李子叶，不，现在应该叫庄子叶。
　　坐在车上，我用那别扭的普通问爷爷：“爷爷，我们现在去哪里？”
　　爷爷面带微笑：“我们是在回家的路上的啊!”
　　我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车外快速移动的风景，自言自语道：“家？我的家又在哪里？”
　　爷爷叹了口气，语气强装轻松：“子叶啊，你应该知道A市吧，那是北方的一个海滨城市，现在我们就要去那里。那里可比这县城好多了，好的生活环境，优良的教育......”
　　不一定，也许A市再好，也抵不过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
　　我急忙打断，看向爷爷问：“A市在北方，我们在南方，要做多久的车啊？”
　　爷爷笑了：“我们现在是坐车去机场，坐飞机，只需要2个多小时，便到了。”
　　我点点头，表示我已经知道，转头继续望向车外。
　　南北差异较大。尤其是县城处于川渝那边，口味偏为麻；而A市是海滨城市，海鲜之类的偏为清淡。对于喜爱麻辣，又身为吃货的我，这是个大问题。
　　但现在一个大问题，打乱了我的思绪——晕车。我昏昏沉沉的睡下，再次醒来，便已经在飞机上了。小窗外的云层在自己脚下，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太阳，格外的刺眼，我用手挡了挡刺眼的阳光，这才惊动了旁边的爷爷，他伸出手向我这边靠近，我屏住呼吸，看爷爷准备干什么？
　　只见一只手从我面前路过，拉下了小窗上的隔板，挡住了刺眼的光芒，世界仿佛暗淡了下来。爷爷满怀关切的问：“子叶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一股暖流从心窝流过，但我仔细想想，我是他们的家人，对我关切也是常理之中的事，心中不由得冷了冷。
　　“没有了”
　　很简短的回答，因为我是一个内向且沉默的人，李妈妈这样评价我：“你们别看我女儿平时沉默寡言，心里可跟明镜似得，透亮着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心思呢？”这话每次都听得我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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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站在小洋房门口时，我有些紧张。平时也有见过洋房的图片，知道里面装修华丽，当我真实站在这里时，不由得紧张起来，手心的汗水润湿了我捏着的衣角，爷爷知道我在想什么：“丫头别紧张，只是回家了而已。”
　　希望如此吧。
　　刚进门，就看见一个皮肤白净的男生站在门口，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眼睛往下瞟，看见他——
　　只穿了条内裤？！
　　我有些害羞的撇过头，爷爷大怒指着他说：“孙子，你是在干什么？这样迎接妹妹的吗？”转过头对我说，“那是你亲哥哥，叫庄子锡。”
　　孙子到底是在骂他还是喊他？
　　他呆愣的表情转瞬即逝，笑得如沐春风，十分激动的上来握住我的手：“你就是我的妹妹了吧，我是庄子锡，也就是你的哥哥。对了，你叫什么啊？”
　　我有些脸红，还没有男生对我这么温柔过：“庄子叶。”
　　爷爷拍了一下他：“去把衣服穿上，这样子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