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家老好人[网配]》瑾云泱

17、17

　　第二天一早顾涉就被一声巨响吵醒了。

　　循声去了厨房，肖常月正蹲在地上用手去捡破碎的瓷片，想必是不小心摔了碗。

　　“小心割手”顾涉赶紧拦住她，拿了扫把挨个收拾了一遍。

　　收拾完就看到肖常月坐在外面看着自己的手发呆。

　　“怎么了？”

　　肖常月把手往后藏了藏，遮住已经被割伤的一道小口子：“没事。”

　　顾涉这才看到肖常月的神情，她神色萎靡，眼睛下面一圈黑色。

　　“没睡好？”

　　“做了个梦。”

　　“噩梦？”

　　“……也不是”肖常月有点烦躁地抓了两把头发，看向顾涉的眼神有点奇怪，然后忽然站起来说：“行了，问那么多干嘛，赶紧洗漱吃饭跟我出门了！”

　　两人一起吃了饭，顾涉就跟着肖常月出门了。

　　“你是B市本地人吧”顾涉看看坐在旁边的肖常月，问。

　　“嗯”肖常月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住家里呢？”

　　“不想住……”嘟哝了一句后肖常月好半晌没说话，顾涉再看她一眼，发现这人眼睛都快要闭上了，于是稍稍变换坐姿，一只手按了一下肖常月的头：“靠着我睡吧，你昨晚没睡好。”

　　肖常月身子僵了一下，然后顺着顾涉手的力道靠过去，正好枕在顾涉的肩膀上，顾涉人长的小，又没什么肉，肩膀上的骨头硌的她有点不舒服，但她没动，就保持这样的姿势靠着。

　　这次公交坐的有点久，中间又倒了两班车，终于到了地方。

　　是一大片看着有些年头的低层楼房，在已经快要靠近邻省的郊区位置，肖常月领着顾涉进了一幢单元楼，顺着狭小的楼梯上了五楼，然后用力地大声地敲起了门。

　　过了一会，门里传来老人的声音：“谁啊？”

　　“奶奶！”肖常月在外面喊：“是我！月月！”

　　门开了，头发全白的老人往外面看了看，看到了肖常月，满脸的皱纹便笑成了一朵花：“月月回来啦！快进来，进来！”

　　顾涉跟着肖常月进了屋子。

　　屋子里还是七八十年代的装修，处处体现着时代感，狭小的空间里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奶奶一进门就招呼着两人坐，然后开始从冰箱里往外拿各种各样的小零食：“吃这个，这个饼干月月可喜欢吃了，还有这个！”

　　肖常月给奶奶介绍顾涉：“奶奶，这是……”

　　“哎，我知道我知道”奶奶笑着说：“这是你舅舅家的小女儿吧，以前我见过的。”

　　“那个……奶奶，我不是……”

　　“是啊，她是我舅舅家的小女儿，奶奶记性真好！”肖常月直接打断了顾涉的解释，笑着跟奶奶说。顾涉见肖常月向她使眼色便知趣的不再解释。

　　奶奶坐下来开始和肖常月聊天：“你爸爸呢？”

　　“他最近挺忙的。”

　　奶奶立马生气了：“忙忙忙！就知道忙！把我们月月一个人扔在家里怎么行啊！”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老人机按起来：“你等着，我打电话说他！”

　　肖常月赶紧拦住奶奶：“哎呀，奶奶，别打了，他要忙就忙呗，我这不是还有您吗？”

　　“对对对！还有我，月月啊，在学校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来找奶奶啊，奶奶给你做主！”奶奶说着说着一拍大腿：“你说这孩子都快高考了，还整天在外面忙！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忙的，能比孩子高考还重要？”

　　顾涉惊讶地看向肖常月，肖常月高考明明已经过了一年了。

　　肖常月倒是不惊讶，顺着奶奶的话哄她：“奶奶你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谁赔我奶奶？他忙他的，这不是还有您疼我吗？”

　　“是是是，有我呢，我给你做好吃的，营养跟得上才考试才有力气啊！”

　　肖常月赶紧阻止她：“哎，奶奶，我吃过饭了，我们得走了，还赶着上补习班呢！”

　　“补习班？哦哦，补习班，那你们快去啊！可别迟到了，让老师印象不好！”

　　“哎，这就去了。”

　　从奶奶家里出来，下了楼，肖常月忽的深吸了一口气，从口袋里摸出烟和打火机来，点上烟抽了一口，才想起来顾涉，问：“不介意吧？”

　　你都点上了还有什么好问的，顾涉摇摇头：“不介意。”

　　肖常月用了一根烟的时间又变成了平常的肖常月，她拉着顾涉蹲到花坛边上，开始讲关于奶奶和头发的故事。

　　“我奶奶有点老年痴呆，不大记事儿，一直觉得我才上初中，现在能发展到高三还是我前段时间不停给她灌输才得到的结果。”

　　“她喜欢我留长发，这么说吧，在我奶奶的印象里我一直是个乖巧懂事学习好的长头发小姑娘。我初中的时候一时冲动自己拿把剪子把头发给剪了，结果奶奶就不认识我了，也是从那时候才发现她得了这毛病。我怎么说我是月月她都不信，非说她的月月是个乖孩子不会把头发剪得狗啃似的跟像个男孩子。”

　　“没办法，我就买了顶假发戴着，从那以后就再没剪过头发了，一直留到现在。”

　　顾涉想象了一下，最亲近的人忽然不认识自己是个什么感受，然后猛地摇头，看向肖常月的眼神里就加上了几分怜惜。

　　“啧”肖常月甩了一下刚折下来的柳条：“你那是什么眼神？”

　　说着，从花坛边上跳下来，随手扔了柳条，招呼顾涉：“走，姐带你吃饭去，这边有家店特好吃！”

　　折腾了一早上，也确实该吃午饭了。肖常月带顾涉去的是家饺子馆，如今B市已经很少见到叫XX馆的店了，也只有这种郊区才有这样的年代感，在肖常月和顾涉小时候，还管出去吃饭叫下馆子。

　　饺子馆不大，分的馅料却不少，从最常见的猪肉白菜馅到不怎么常见的茴香馅核桃馅应有尽有，价格也不贵。

　　顾涉没什么忌口，肖常月便点了不怎么常见的几种馅给她尝尝鲜。

　　“这家饺子都是手工的，手工和面手工擀饺子皮手工包饺子，我以前还来这当过小时工。”

　　顾涉有点好奇：“做什么呀？包饺子？”

　　“烧火”肖常月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他们嫌我慢，不让我包饺子。这家用的是以前那种大铁锅，烧柴的那种，我就负责加柴加炭。”

　　两人说话间饺子就上来了，她们来得早还没什么人，饺子便也上的快。

　　肖常月给自己的蘸料里又额外加了辣和醋，才把筷子伸向盘中胖胖的饺子。

　　茴香猪肉馅，白萝卜核桃馅，莲藕馅，各有各的滋味。肖常月最喜欢茴香馅，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顾涉尝了几个，倒是更喜欢白萝卜核桃馅的。

　　两个人吃了1斤饺子，吃的肚皮都撑了起来。肖常月吃的更凶一些，一站起来便摸着肚子叫已经走到门口的顾涉：“走慢点，我撑着了。”

　　看着顾涉在斑驳的光影里回头，肖常月忽然想起昨晚那个梦，恍惚间问出了一句话：“如果是你，会不会帮她说话？”

　　“什么？”顾涉没听清。

　　肖常月暗叹自己问这个干嘛，笑笑说：“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