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翼》蓝*林

4、Chapter 3

　　雨后的空气蕴涵着自然的清新
　　刚下了公交车的我,因不知该去向何处,而默默烦恼着.
　　街道绿化边的紫色小野花散发出阵阵的幽香,夹杂在雨后的空气中.
　　我迷惘的走着,没有方向,没有目标的走着,如一缕幽魂在人间飘荡着.心告诉着我……因为放不下烈……所以才会如此迷惘……
　　想念他啊……想念的全世界……似乎只剩下他的影子……!我突然感觉心脏里隐隐传来一阵痛,在一瞬之间就传遍了我的全身.我努力想要让自己微笑,可却如何也做不到.
　　终于,再也忍不住体内里快要崩溃的情感,我张开我的羽翼向有他的地方飞去……
　　烈啊……虽然我和你……已经是不可能在一起了……但现在的我……只期许默默的看着你……默默守护着你……直到……等到那一天……如雨天使所说的……当我真真敞开的心扉的时候……我便会选择……毫不犹豫的离开你……

　　降落在了熟悉的校门口
　　扑面而来的气息,仿佛在昨天也曾经闻到过.
　　只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那是生和死之间的不同.
　　我眼神惆怅的望了一眼校园,接着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当再次看到烈的时候.
　　我心上痛意更浓了一分,他脸色苍白如死,坐在教室里的他似乎只剩下了一个躯壳,灵魂早已不见了.我慢慢走到了他身边,伸出虚无的手想要触摸他,但颤抖的指尖却怎么也不敢上前触摸,只好在中途放弃.
　　“单烈……好好把你的心情恢复过来……不要让宁儿我对你失望哦……从小到大……你都没让我失望过……这次……也要一样……!”苦涩!当我把话讲完,嘴里苦涩的再也说不出别的话.感觉到自己内心的矛盾,明明不想让他遗忘自己,最好一辈子都记得,可是,当看到他痛苦的脸庞,只希望他彻底的遗忘自己,不要再记起.

　　……宁儿……宁儿……
　　他的眼睛里隐约闪烁着泪光,我感到他内心有着强烈的悲伤感在剧烈的起伏着.
　　为什么就这样走了……为什么……?
　　似乎是在疑问着窗外的天空,又似乎是在问着他自己.我看见眼泪从他眼角里一滴一滴的流了下来.
　　想要为他拭去颊边的眼泪,但手,却因为心里的悲伤,无力抬起.
　　很痛的感觉,也很伤的感觉.
　　烈忧伤的脸庞,无神的眼睛,都令此时的我感到如此的陌生.他应该是快乐的,而不该像失去灵魂一样的悲伤.
　　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你变的不快乐的……烈……都是宁儿不好……可是……现在的我无法补偿你什么了……我们现在的距离……太过遥远了……我只能够做到默默的看着你……默默的守护着你……
　　然后……希望你随着时间……而慢慢将我淡忘……最终遗忘……

　　轻轻叹了口气,我的手终于不在发颤,不在无力,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即使知道他根本感觉不到我,却还是这样做了.不知是为了让他不再悲伤,还是让自己不再难过?
　　缓缓闭上了双眼,想要感觉他的温暖,手心传来的却是冰冷.
　　……宁儿……没有你的世界……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吗……?
　　……让我随你去吧……!
　　这一刻,他的心境竟然平静如水,没有起一丝的波澜,而我却恐惧的睁大了眼睛,看着白色的泡沫从他的嘴里缓缓的流了下来,他很痛苦,然,眼神却是微笑的.
　　“不……烈……你不可以离开这个人世……宁儿不值得你这样做啊……不值得……”
　　我歇斯底里的大叫着,声音哽咽到一塌糊涂,然,眼睛里就是没有眼泪.
　　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他听不到……
　　就在我恐惧中,教室里突然起了一阵骚动,老师和很多同学从我的手中抢过了烈,打着抢救电话,都匆匆去了.

　　医院病房里
　　浓烈的药水味弥漫在空气之中,让人感觉刺鼻.
　　刚洗完胃的烈安详的睡在病床上,脸上带着氧气罩,手上吊着针.这条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烈啊……为什么要吞那么多药物……你知道宁儿多怕你死去吗……?我不要你死……我希望你快乐……希望你幸福的活着……”
　　我把头靠着他的胸膛上,无意识的喃喃着.
　　偌大病房里,没有别人,只有我和烈共同呼吸着病房里有着浓烈药水味的空气.我已不再使用隐身术,因为我想让他醒来的时候,最后在看我一眼,然后,劝慰着他好好活下去.
　　……让时间就停止在一刻吧!让我静静的看着他,让他静静的沉睡着!就这样直到永远好吗……?
　　病房外的天空渐渐开始暗了下来,宣告着又一天过去了.而我却一点都没有倦意,连一点饿意都没有,我想天使是不用睡觉和吃东西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
　　在我的心里,似乎整整过了漫长的几个世纪
　　天空之中早已布满了璀璨的星星,月亮高高挂在天边,在朦胧之中,我看不出她的表情.
　　就在此时,烈缓缓睁开了他的眼睛,用疑惑的眼神望着我.我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只是温柔的为他除去了,他脸上的氧气罩.

　　“……宁儿……你没有死……?”他的嘴唇因为异常的激动,轻轻颤抖了起来.
　　嘴角边因为他的这句疑问,滑过了一丝淡漠地苦笑:“不……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人类……只是天地之间……一个力量微薄的天使……!”
　　……烈……对不起……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不会……那样坚决的选择死亡……只是……现在什么后悔……都已经晚了……
　　沉默……
　　病房在一瞬之间变得死一般的寂静……
　　烈仿佛一下子变成了一个特别爱哭的男孩子，我看见他的泪水从眼角里再次流下。他想要说些什么，嘴巴里却如何也发不出声音。
　　……心在痛……心在滴血……！我感到自己心痛的快要昏厥过去。

　　“你好残忍……宁儿……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因为流泪，他的嗓子暗哑不堪：“……即使要走的话，也该带走我的心一起走，你知道吗？它痛到快要撕裂了……！”
　　他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紧紧抱住了我，抱的是那样的紧，就像一个孩子在努力挽救住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样。
　　我默默的回抱住他，想要抚平他不安的心情，悲伤的泪水，却发现如何也抚平不了。
　　“……不要再离开我了……好吗……？不管你是死着还是活着……都不要离开我了……好吗……？”
　　“……烈……！”
　　我轻轻的唤着他，想要唤起他的清醒。然，还不等有任何效果时，烈灼热的唇已印上了我冰冷的唇，那是具有霸气的一吻，险些把我吻的搅乱的所有思绪。
　　……不……烈……你不可以吻我……
　　我最后的理智在脑海里强烈的反抗着，反射性的大力推开了他，他才恢复了一些清醒。
　　“……对不起……！”许久，他缓缓开口道歉，但眼神里满是受伤。
　　“……烈……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请以后务必好好活下去……宁儿不愿意看见你死……我最欣赏的单烈……应该是让宁儿最放心的……！”
　　……烈……要和你说再见了……这一声再见的后面……就永远的是天人永隔了……
　　他仿佛意识到了些什么，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我的手腕，嘴边漾起一丝苦笑：“要走了吗……？”
　　“是的！”
　　最后……在最后看他一眼吧……！把他的样子牢牢雕刻在心里……然后就飘然远去吧……！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我狠下心使用了隐身术，看着他慢慢转为寂灭的眼神。不知是痛心还是失望……?

　　像逃一般的奔到了医院门口，只看见有一道熟悉的黑色背影静静倚立在门前，他的背影看上去竟然也如此的邪气。
　　“我的小天使……你终于拿出勇气告别了你在人间的爱情啊……？”
　　他没有回头，但却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一开口，竟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的可以。
　　“要知道你的踪迹,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难,就像拍一拍灰,毫不费力.”
　　懒得理他,鄙视臭美的人,不,应该是臭美的天使!我看也不看向他一眼,自顾自的走出了医院.虽然知道他跟在自己身后,却完全不加理会,当他是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