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录》江南陌路

11、染指红颜

　　我叫堇。

　　叶堇的堇。
　　母亲叫我妃堇。她喜欢这样叫。
　　今天，是我的生辰，我的十六岁生日。
　　早晨，我搬了一条小板凳，坐在家门口，看着头顶的白云慢慢飘过蓝天。我很高兴，因为母亲不会在家，她和父亲出去了。还有我的哥哥。小时候我们总是在家门口玩耍，犹记得过年时，我们在门口放烟花，打爆竹，别提有多开心了。但是快十年过去了，他，却依旧不在这里。这样也好，我也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任何想去的地方玩。
　　我轻轻地走到母亲的房里，想知道母亲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嘿！你干嘛呢！”阿苓突然从门后窜出来，把我吓了一大跳。
　　“母亲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你肯定知道！”
　　“夫人刚刚去集市买了，我也不知道啊……”
　　“哼……你居然不告诉我……等下她来了，我就告你不认真打扫卫生！”我撅撅嘴，露出得意的表情。
　　“好吧好吧……是一盒胭脂。”她说。
　　“胭脂……你用过吗？”我问她。
　　“没有，那个……太贵了……”
　　我跳过母亲房门的木槛，想去里面看看。母亲房间里面，被阿苓打扫得很整洁。桌上只摆了茶具，还有一把木梳。
　　“阿苓，母亲用胭脂吗？”我问她，她一定知道。
　　“夫人不用的呢，她的脸色泛红，本来就像抹了胭脂一样，真好看呀……”她羡慕般地说道。
　　当然，我的母亲，是全世界最漂亮的母亲。
　　我走出房门，房前的凉亭已经翻修好了，前几天的一场暴风雪，把它弄倒了。不过，还好，现在，多亏了父亲，它和以前一样新了。
　　家里，就阿苓一个人在，她是我家的仆人，不过只比我大一岁。她因为家里穷，才到这里做事。母亲对她很好，她勤奋，朴实，母亲还经常看望她的父母。我和苓的感情虽然不深，但我比较同情她。外面的阳光很好，这几天也都没有下什么雪，所以苓把父母房间的被子拿出来晒了。碎花的棉被，在阳光熹微下，格外温暖。
　　我倍感无聊，还是决定去集市找父母。我跑到自己房里，顺手拿了好不容易攒的几个铜板。母亲很少给我钱的。
　　永宁街上依旧是那么热闹，我几天没出门了。可能是因为天气很好，街上有很多人，嘈杂声一片，作为京城最大的街市，有很多店面，好像看不到尽头。六七岁的时候，我和母亲来街上，她总是会牵着我，逛她最喜欢的服饰店。她试穿过每件衣服都很好看，但她却很少买。街上下了雪，就很少有人了。但是今天阳光很温暖，可以看到，家家户户都拿被子和衣物出来晒了。街上，有很多大户人家，亦有很多叫卖声，糖画，脸谱，馒头，汤面……当然，还有我最爱的，糖葫芦。我找了很久，最终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糖葫芦摊。
　　我走到那位正煎着糖葫芦的老爷爷前，“这次就你一个人吗？要几根呢……”他笑眯眯地问我。“嗯……妈妈去买胭脂了……”我想了想，一根太少了，还是两根吧。正好，两个铜板。“给你。”我递给他。
　　他笑着接过铜板。然后望了望我身后。笑着对我说：“你看，这么冷的天，要不然到我的屋子里坐坐？吃完了再等你妈来？”
　　我想也是。我拿着糖葫芦，进到了老爷爷身后的一间小店。
　　小店里很温暖，没有寒冷的风吹进来。我慢慢走进去，发现，这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我转身，想要回去，突然，我听到身后的门突然被关上。我的头部好像被棍棒敲击，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