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琐事》小时情

3、牛头马面篇（上）

　　浓浓黑雾笼罩在森林周围，乌鸦不停地啼叫着。一个人匆匆跑过，惊飞了栖息在枝干上的乌鸦。说是跑，但他的脚却并没有落地。跟在这个人身后的，是一对恶鬼，手中握着索命的武器。眼中泛着寒光，没有一点情感。没错，这是工作啊，索命的工作。
　　“你逃不掉的，跟我们走吧。”无生息的话在身后响起，逃命的人不自觉地加快脚步。是的，他逃不掉的，但是。。。脑海中不断浮现女儿和妻子的笑脸，对，不能就这么丢下她们。
　　“等着我，我马上就。。。”回家了。倒在一片雪白的花丛中。血，染红了周围，泪，划过脸颊。
　　“非常抱歉，我对此很遗憾，但这是我们的工作。”逃走的人将受到更残酷的惩罚。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大哥，任务完成了。”身后的人没有看一眼前方，只是扭着头低声说了句“哦，知道了。”

　　“呜啊啊啊，累死了，累死了，终于可以休息了。”牛头伸着懒腰大喊道。走到奈何桥，看到孟婆，牛头就笑嘻嘻的对孟婆喊：“孟婆，来碗酒！”马面瞥了身边人一眼“大哥。。。”
　　孟婆正忙着，看到那不正经的牛头对自己喊，心里就冒火。
　　“要喝酒去街市上喝，别到我这来闹事。”看也没看他一眼，孟婆就继续工作。
　　“好冷淡啊。”牛头搓了搓肩膀。
　　“好啦大哥，别给人家添麻烦。”马面无奈地叹口气，拉着自己哥哥走开。孟婆看着这兄弟两，笑着摇了摇头。
　　真是不可思议，明明性格各异却是兄弟呢。

　　来到街市，兄弟两还是在最常去的酒馆坐下。
　　“哟！”牛头笑着向店主打招呼。
　　“打扰了。”马面礼貌的向店主问好。
　　“呵哈哈，你们两兄弟真是一点没变啊。”店主脸上露出和蔼的笑容。
　　牛头马面坐在从未变过的位置上，招呼小二。新来的小伙计好奇的在柜台边看着这两个熟门熟路的客人，疑惑地问店主：“老板，那两位是？”店主看了看小伙计，脸上又一次露出和蔼的笑容。
　　“别看我现在这样，年轻时我也是个优秀的武官呢，索过不少人命。一次，在工作时不小心跟丢了，找的时候看见了一对兄弟。哥哥拿着一把刀，对着面前几个一脸阴险的人，把弟弟护在身后。我猜是被骗的兄弟吧，那几个人应该是要勒索他们的父母，不过，凡间的事我们管不着的，更何况还有工作在身。刚转身，那个哥哥就冲了上去。不用说，两个小孩子怎么对抗几个大人？可我听见了重重的倒地声和嘶喊声，那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将刀捅入了其中一人的心脏。那几个大人见状一起冲上来，还说着管他们是死是活，他们爹娘又不知道。压倒性的差距，男孩最终还是倒下了，弟弟跪在哥哥身边大哭。远处传来了人们的呼喊声和明火，应该是来寻找兄弟两的，那几个大人便逃走了。弟弟突然停止哭声，看向我。不过人类是不可能看到我们的，便准备转身离开。可弟弟喊，别走，救救我哥哥。我就意识到了，他看得见我。”

　　“喂，快点快点，这里。”牛头高举酒杯叫道。
　　“大哥，你喝太多了。”马面担忧地对牛头说。
　　“没事没事。”牛头笑着说道。马面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来我没打算理他，可他一直在叫，我也嫌他吵，就对他说你家人快来了，别叫了。他还是不依不饶，说就算拼上性命也要救哥哥。唉，真是一对奇怪的兄弟啊，哥哥为了保护弟弟而死，弟弟又为了就哥哥而愿意搭上性命。于是我就问他，死也愿意吗？他倒是一脸坚毅，点了点头。唉，然后我就摊上了这事。工作失职，擅自将未死之人带到地狱。阎王就革去了我的官职，让我在这街市上开酒馆。”店主仍是满脸和蔼的笑着，拿起身边的茶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