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用很麻烦很累就可以成佛》老蟑螂

5、这个世界既不科幻也不玄幻？

　　“那个……额……能让我起来穿好衣服说话吗？”任旻过了十几秒才从惊吓中倒过气来。
　　“行啊。我等你。”
　　女鬼乖乖地从离地一米五的上铺跳到地面，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么轻，果然还是女鬼。
　　任旻在犹豫要不要尝试给那两个自称FBI的家伙打个电话。他爬下床铺，从写字台上摸到他们送的诺基亚手机，上面竟然显示只有一格电量了。话说这待机时间也太可怜了吧。真的是正品吗？
　　正当任旻准备拨号的时候才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他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通讯簿里空空如也，通话记录中也只有龚老大打给小左的那一次。
　　“你在干什么？”地铁女鬼突然凑过来甜甜地问。
　　“看、看新闻。”任旻吓了一跳。幸好他的说谎功力已经在老师的各种突击检查下练得炉火纯青，大脑还没转过弯来，身体已经自动编造了谎话。
　　女鬼看上去没有怀疑，点点头走到一边信手翻看小左从图书馆借来的小说。任旻出了一身冷汗，腿肚子还发抖，简直就像来了次冰桶挑战——这可比考试被抓刺激多了，也不知道这个叫郑辉的女鬼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一步走错可不是写检查、罚站这种小事，说不定直接就BE领便当，招呼都不带打的。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任旻以能做到的最慢速度穿衣服、上厕所、刷牙、洗脸、整理头发……同时以史无前例的速度飞快地转动脑子，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这样卖力过。
　　答案是凉拌。
　　任旻在自己二十几年的人生经验里提取不出一丁点儿有用的成分作为参考。
　　要不要问问别人？在寝室群里发一句“如果遇到女鬼怎么办”应该不会被当做神经病吧。他偷偷地摸出自己的手机，一打开微信，就被跳出来的新闻吓坏了。
　　【11月11日下午1点，S市肯德基理工大学分店一男子神秘自燃，送至医院后经抢救无效死亡……】
　　我勒个擦！昨天、那个时候他不是刚刚离开肯德基吗？任旻赶忙点开新闻仔细翻看里面的内容。
　　【……据悉事件发生时肯德基内有5名工作人员和49名顾客，但因为自燃发生在洗手间内，因此无一人目击起火时的情况……经法医检查，造成该男子起火的火源似乎来自身体内部，现场周围并无易燃易爆物。目前已排除恐怖分子作案可能……】
　　任旻突然想起昨天那个老外的话——“你有没有觉得哲理有些不整场”，不禁冷汗直冒。难不成那人被诅咒了？天哪，这个世界真可怕。
　　他找到222号寝室的微信群，哆哆嗦嗦地开始在手机上打字。
　　【人民】：如果你们遇到女鬼，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也是，早上五点半有回复才叫见鬼了。啊，不，现在已经见鬼了……
　　“好了吗？”
　　女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很近的地方，几乎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任旻吓了一跳，赶快收起手机。
　　“好、好了。”
　　“今天是周六，你应该有空，对吗？”
　　“呃……对，对。”
　　“那么，跟我去一个地方吧。”女鬼甜甜地笑着，“还有，我不是女鬼，我叫郑辉。”
　　这女鬼不按套路出牌啊。
　　怎么听起来有点儿像约会的节奏？
　　她要带任旻去哪里呢？

　　任旻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准备壮烈牺牲：比如郑辉要带他去地狱、去她投水自尽的湖，或者去埋葬她的墓地。是不是要反抗一下呢？任旻这样犹豫着，也许他这辈子就交代在那儿了。
　　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有那么去做。一半是因为胆量不足，另一半……他对女鬼郑辉还有着小小的好奇。能够脱离日常，接触到只属于幻想中的事物——尤其是它看上去并不十分危险，这几乎是男生的最大梦想。如果能再参与进有点儿小惊险、小刺激的冒险那就太棒了！或许这也是任旻已经二十几岁，却仍然热衷于ACG和网络小说的原因。

　　任旻和郑辉一人一“鬼”很普通地出了校门，郑辉很普通地掏出小灵通，叫来一辆出租车。任旻注意到出租车的司机也能看到郑辉——似乎她能具体地控制，只让某些特定的人看到她。
　　“郑……那个辉……我们去哪里？”
　　“空口无凭是不能让你相信的，我要给你看证据。”
　　“证据？什么证据？”
　　她得意一笑，说：“你看了就会明白。”
　　“明白什么？”她越说，任旻就越糊涂。他现在已经完全搞不懂郑辉想的是什么了。
　　“我们的理念啊。”女鬼大言不惭地说着。
　　“什……什么理念？”
　　“我们所为之奋斗的宇宙真理。”
　　“……”

　　半小时后，任旻被带到一栋新建的写字楼，有玻璃幕墙而且装修豪华的那种。郑辉昂首挺胸地走在前面，进了电梯。任旻跟在后面左顾右盼，发现因为时间太早，写字楼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只好跟在后面也进了电梯。
　　郑辉按了B2。
　　“地下车库？”
　　“不，比这里还深的地下。”
　　任旻又开始怕了，而且脑补了很多东西，这多亏了在住宿高中时每晚听“张震讲鬼故事”入睡的影响：一开门就是停尸间，莫名其妙的就坐到-18楼之类的……各种鬼片中，电梯里面插得满满地都是Flag啊！更何况他们已经向下走了一分钟了，电梯还没有到B2。该不会真的是-18层吧？
　　就在任旻胡思乱想的时候，电梯停了，门打开了。
　　这是哪里？

　　完全和任旻想象中不同的景象呈现在他眼前。
　　外面的半空中飘着科幻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全息电脑界面，墙壁全部由不明金属组成，比最好的不锈钢饭盒还光亮许多，门口还站着一个穿着深蓝色风衣制服的保安，手里拿着超现实主义造型的枪械。
　　身边的女鬼躬下身，做出“请进”的动作。
　　“任旻，欢迎你来到银河联邦第一舰队S市支部。请跟我来。”
　　女鬼郑辉似乎说了了不得的话。
　　任旻的嘴不由得张圆了，却说不出话。
　　我擦！搞毛啊！刚才不还是成佛成圣的仙侠修真风吗？怎么下了个电梯就变成了科幻机甲风了啊！
　　任旻满脑门冷汗地盯着郑辉求解释。她看出了任旻的疑惑，亲切地说：“再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地球名字叫郑辉。其实,我是外星人，来自佛星球，是银河联邦觉醒大学的校长。”
　　啥鬼啊。
　　怎么这些词连在一起就是听不懂呢？
　　“啥印盒联棒？还脚醒大学？”任旻一急，家乡话都出来了。
　　郑辉笑得和售楼处推销员一样甜。
　　“任旻，你是首次接触我们，自然会有很多疑惑。但是我敢保证，这、这里才是宇宙的真理、宇宙的真相——你们的政-府极力想隐瞒的就是这个。”
　　“隐瞒？有外星人这件事？”
　　“不。是‘佛’是外星人这件事。”
　　“是否是外星人？”
　　任旻脑子里冒出很多奇葩的联想，比如地球各国的政-府机构潜伏着章鱼星来的章鱼人，他们到地球来为了统治人类，获取地球上所有的鱼类资源……其实他们不是在为海里的石油资源进行战争，而是鱼类资源……
　　“是佛！佛是外星人！”郑辉大声用力地强调，“释迦牟尼佛！佛祖！！”
　　哦……任旻听懂了。
　　自动脑补一个章鱼在菩提树下顿悟的样子。好想笑，怎么办？郑辉的胡扯八道实在太过于有冲击性，任旻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
　　“你在那里嘿嘿什么呢？”郑辉一边抱怨着一边带着任旻向前走。同时滔滔不绝地讲述着关于释迦摩尼在宇宙中的故事。“我们银河联邦第一舰队的司令官的名字叫阿斯塔谢兰，是个伟大的人。释迦摩尼是他的祖祖祖爷爷，两千年前曾经来地球旅行过。我们两星球在历史上就拥有深厚的友谊。”
　　任旻看到郑辉得意洋洋地样子，忍不住嘴角抽搐——他自动把如来佛祖脑补进《银河英雄传说》和《星际迷航》，比如戴着宇航头盔的疙瘩头啥的……总觉得已经无法吐槽了。
　　郑辉似乎对气氛毫无察觉，依然滔滔不绝地讲着，抄袭着两国元首相互访问时候的客套话。
　　“……可是，旧银河联邦实在是太黑暗了，我们必须进行反抗。经过一系列的对抗之后，我们最终脱离了旧银河联邦，阿斯塔回到自己的家乡，发展创新了祖辈留下来的宗教，将那里改造成了佛星球……而我，成立了新银河联邦觉-醒大学，培养和旧联邦进行战斗的勇士。”
　　“这么说，你们虽然自称是银河联邦第一舰队，其实却是叛军？”
　　“我们是革-命者！我们才是真正的银河联邦！”郑辉不满的说，“我们掌握了宇宙最强的力量——佛力！总有一天我们会取得胜利！！”
　　“哦。”
　　原来这是一个观世音空手拆高达、如来佛铁拳碎战舰的世界啊……
　　真泥煤的毫无违和感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