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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20章:杜神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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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他这句话别人听了没什么,可是自小就知道自己大哥对男男之事非常排斥的白予澈却惊了,他立马转头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家大哥,“臣怎么没听说过这件事,大哥,你何时和殿下关系不一般到要联姻了的……”
“予澈……”白予镇瞬间惊出一声冷汗,不敢露出半点破绽,可是又怕弟弟说漏嘴。“这是、这是……”
封成驭不觉有它,抬眼望着苍茫河水,又望着白予澈,“有什么不对?”
白予澈眼中含恨,在吃了晚膳后才敲开大哥的门,偷偷把他叫出船仓,依旧一脸严肃的问:“怎么回事,说吧。”
白予镇知道自己瞒不过向来精明的弟弟了,眼神闪躲满是无奈的说:“这真不能怪我,当日在天险山,那个周捻仗着殿下失忆,对殿下各种不敬无礼,我怕殿下懵懂没有防备会中了他的计,所以才慌称我与他有情缘差点联姻的。予澈,我也是无奈之举,我不这样,当日太子根本不愿意亲近我信任我,我想着若殿下知道前尘往事了,也知道我的一片心,是绝不会怪罪我的。”
“你怎么这么了解,这是人的情事,情事本就很难扯清,以前的殿下就对你格外不同,好容易你要和荣家联亲了,现在你又哄着殿下和他亲密,大哥,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白予澈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输在这里,“你可以骗殿下他与任何人有关系,但是是你就是不行!”
“为什么,当日除了我,天险山没有别人。”白予镇不是不后悔,“那时那样的情况,我也没时间多想。”
“那殿下若是清醒了也愿意和你联姻,你该怎么办!”白予澈又怕又伤心,俊脸发白嘴唇颤抖,“你会好好对太子吗?”
白予镇却不知道他此刻心里承受的煎熬,他眼神奇怪的扬了起来,想都不敢想的摇头,“怎么可能,我与殿下是君臣之亲,素日殿下也知道大哥是不会娶男妻的,况且我这样的人,难道你要太子娶我入东宫么?”
他苦笑,也带着极大的自嘲,“殿下那样的人上人,该配予澈你这样的美人才是。”
“你还这样说!”白予澈发誓若不是他俩是亲兄弟,他真的很想把他打死,“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做的,这么多年殿下心里在想什么,你竟然真的一无所知……”说不下去了,他越发觉得缘份这种东西都是孽。“我不管了,只是有一句话大哥我必须告诉你,他日你若让太子伤心,我绝不原谅你!”
“予澈——”
他怎么会让太子伤心呢,他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啊。弟弟的话让白予镇极为错愕,他茫然,也懵懂,他前后想了很多,可就是没往自己该想的方向去想。夜深了,杜越刚刚从封成驭的房间出来,正撞上守在外面一脸发愣的他。
杜越满脸疲倦的向他邀功,“白大公子,明日你该高兴了,你的殿下恢复记忆有望!”
“如何?”白予镇抛却脑中思绪,浑身一震,“神医刚刚和殿下医治了,可是有了良药?”
杜越哈哈大笑,神色极为骄傲,“白大公子放心,天下没有我杜越治不了的问题,我那徒儿不懂事,偷偷给太子殿下吃了忘川之丸,我今夜想尽办法,为你太子各方安排,现在你太子已经服药睡着了,我有把握明天他一定会有所起色,所以今晚大公子你先安心休息吧,明日一早见了太子自然知道后续。”
“多谢杜神医,如果殿下能在回宫之前恢复记忆,你就是我封朝东宫的大恩人!”
白予镇一夜哪里睡的着,怕弟弟带来的侍卫守夜不细心,又怕殿下醒来记起一切会不适应,所以一整晚,他并没休息,而是硬撑着拿着自己的剑守在房门外,房里,只听声音静谧,太子殿下确实因为药物沉沉睡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
众人行进的船航行一夜,早已经离开大河靠在岸边,只要登岸,再有两三日便能抵达京城。
白予镇是被轻轻的开门声吵醒的,一睁眼,他的太子殿下已经面色清明的站在他身前。
“殿下——”
他一袭太子衣袍加身,漆黑的头发束着玉冠,衬的他本就面色美好的人更加尊贵有加。白予镇隐隐觉得他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连忙起身,可是在这靠墙守了一夜的他真的太累了,浑身又酸又痛,刚一动,对方的声音便温柔向他传来。
“别多礼了,本宫不和你计较什么。”
他的殿下果然又回来了,这样威严柔和并济又对他格外宠信的眼光,正是他之前多年一直沐浴享受着的!
白予镇吃力站起来,哪里顾得上自己身上的酸痛难忍,“殿下,您……想起来了?”
封成驭笑着点了点头,脑中不能说不感叹万千,“是啊,想起来了,神医杜越的医技果然天下无双,只妙手一治我便想起所有的事。”
“那殿下可还记得臣、臣……”他打算坦白从宽,自动争取原谅,“对不起殿下,臣不是有意要诓您的,实在是那时候臣没办法,臣……”
“你在说什么,本宫有些糊涂。”对方却并不如他这样慌张,“本宫身陷天险山也是一种造化,若没有天险山可能此刻咱俩都死了,你指什么。”
“殿下……”
看来殿下完全不记得失忆后发生过的事,莫非这是上天在帮他!白予镇欣喜若狂,哪里还敢主动提起来,连忙终止这个话题,他一脸傻笑的连连摆手,分明全身心虚。“没、没什么,殿下好了予澈还不知道呢,我这就去和予澈说,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我先去见予澈——”
他跌跌撞撞的离开,还是很中意他的封成驭望着他这个模样眼底一暖,脸上却是怎么止都止不住的笑意。这个傻小子,幸好当日他护他周全,没让他死,若是此刻他一个人在杜越的手里活下来了,而这苍茫天地间没有了他,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他望了白予镇曾经欺骗过他的话,也忘了昨日他给过他最严肃的承诺。
忘了也好,本就是谎言,若是当真了又能怎么样呢。
带着这样的似清似懂,他随着白予镇的脚步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白予澈比他更疯狂,更是情根深重,在听白予镇说他已经恢复记忆的第一刻,他早已扔下白予镇跑了过来,迎头撞上他修长玉立的身影,他鼻子一酸,心甘情愿为他附身跪下,“殿下,大哥说您恢复了记忆,恭喜您了。”
他的嗓音颤抖,与白予镇面对他的欣喜和激动完全不一样,封成驭却并不了解他的心事,就如白予镇也不了解他一样。
“白大人,白侍郎。”
说来不公平,明明两个人都是一同当他伴读,又全都来自宰相府,可封成驭就是看重白予镇,对于模样心性样样出色的白予澈反而总是忽略。多年不见又是来接他进宫的人,他的神情依然淡漠,就连称呼都是叫他的官名。
只是在眉色间看着身后赶来的身影,他的眉底才增添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柔色,“你跑那么急做什么,这是船上,再掉下水可没有人会救你。”
白予澈当然知道殿下不是对他说这话,因为他大哥已经拿着佩剑从身后站在他旁边,殿下望着他大哥憨憨微笑的样子,那么亲和。他还跪在地上,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他的容身之地了。白予澈不甘心,也很无奈,心底早已经爬上了一道又一道的裂缝。
封成驭昂着下颚,低声对他说:“你起身吧,白侍郎救驾有功,回了东宫本宫会禀告父皇对你重重有赏的。”
“是,殿下。”白予澈起身,丝毫不在意得什么赏赐,但是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影。白予镇护着太子,当然也无法顾及他,他被晾在一边,封成驭领着白予镇来到前方船仓大厅,在哪里见到早已经得意洋洋心满意足的杜越。
“杜神医,多谢你。”对杜越,封成驭倒是真的谢他,吩咐下去,他要什么奖赏,他都满足他。
杜越却嘻嘻哈哈挥手一笑,说:“殿下,我杜越人称疯子一个,不为钱疯,不为权疯,只为医疯,你赏我再多金银财宝都没用,我统统不爱。只是我那徒儿的下药之罪,不知殿下可否饶恕他?”
封成驭坐在上座,现在的他早已经没了前两日失忆时那种安静不安的神色,在端茶浅饮之间,他微微敛目,眼底明亮大气一片.
“徒弟犯错,师傅弥补了,神医放心,这事本宫不会再放在心上,况且神医治好了本宫身缠多年的隐疾,这事还该本宫再道谢你才是。”
“哪里哪里。”难得杜越愿意和他低调客套,“殿下的隐疾只是被人下了西域毒蛊罢了,偏偏我杜越就喜欢探究疑难杂症。”哈哈一笑,他站起来,“只是殿下,如今您既然记忆恢复了,船也靠了岸马上就能从大路抵达京城,可否请殿下恩准鄙人离开。”
“你不随本宫进京?”封成驭真心谢他,心里也有些疑惑,“你若愿意,本宫必当禀明父皇重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