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懊恼记（下） ...
-
格林德沃眼前出现了无数星星。
盯着须发飘飘逐渐走近的老邓，格林德沃仿佛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是说实验失败了么？难道又给扭回来了？
这下可……
尚未想好对策，那老家伙已经到了面前。冲他微微一笑，眼波流转……
满脸菊花开……
格林德沃撞墙的心都有了！
“格林德沃先生，马尔福先生。”老邓彬彬有礼地打招呼，“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贵干？”
“我……”格林德沃本来想好了一大堆话，譬如说我来找你叙叙旧情啊，找你回忆美好往昔啊，找你共谋远大前程啊……然而面对这张橘子皮老脸，他一肚子话全部卡在了喉咙口，张口结舌嗯嗯啊啊，一句倒不出来。
阿布拉克萨斯见此情景可算趁愿了，微微一笑替格林德沃回答：“您好邓布利多校长，这次盖勒特和我，是有重要的事情找您谈谈，关于……”他斜睨了一眼格林德沃，得到对方“原谅我一时糊涂，还是你好”的眼神示意之后，春风得意地对邓布利多说，“这里人来人往，不方便谈话。校长，您能赏光让我们进您的办公室说吗？这事确实挺重要的。”
邓布利多仿佛才想起来似的，一拍脑袋：“哦！哦！我竟忘了请，请……”说着，他对两个石头怪兽说了句：“宫保鸡丁”，石兽对望一眼，乖乖地跳开了。
这口令……你居然不吃甜食，跑去唐人街吃中餐了么？
邓布利多呵呵一笑：“这道菜酸酸甜甜的，我挺喜欢，所以……”
几个人进屋坐定，邓布利多给二位到了蜂蜜柠檬茶，阿布拉克萨斯作势喝了一口，其实嘴唇抿得死紧，一点没进肚子，他一眼瞥见格林德沃当真喝了进嘴，心里大急，赶紧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偏偏邓布利多眼尖看见，放下了手里的杯子：“马尔福先生，你大可不必这样。我的茶杯里绝对没下任何药。”
阿布拉克萨斯被人一口道破，闹了个大红脸。
“不……不是，我主要是不爱喝过甜的茶……”
“哦。”邓布利多神色自若地品了一口，“我觉得这也不怎么甜——不过你不爱喝也算了。那么，二位，今天找我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坐在国色天香的阿布拉克萨斯身边，对面却是个杀风景的老头子，格林德沃来霍格沃兹之前满肚子热辣辣的心思，现在已经跟烈日下的冰面一样融化殆尽了。
阿布拉克萨斯温软的手正一下一下地捏他，风情万种的湛蓝眼眸正向他发出信号——两人相爱这么久，格林德沃熟悉他的每一个眼神动作，现在，他要自己说什么，再明显不过了。
于是格林德沃咳嗽一声，庄容道：“邓布利多先生，这次冒昧前来，是因为我和……”他亲昵地和阿布交流了一个眼神，“我和阿布的婚期已定，就在12月20日。本来，已经给您送了请帖，但我想，无论是出于我和您深厚的交情，还是您如今德高望重的地位而言，我们有必要亲自来一趟，向您郑重发出邀请。”
听他这么说完，阿布拉克萨斯得意得脸上放光，两人一起盯着办公桌后邓布利多的脸，试图从他的眼中找出失落、妒忌、不甘等种种情绪。
胜利者如果没有见到失败者的眼泪，那这个胜利未免没有味道。
很可惜，邓布利多银色眉毛下的蔚蓝眼睛好像千年古潭，波纹不动，倒是胡子里传出一阵笑声来。
“啊！恭喜恭喜！二位本来就是天作之合，各方面都十分般配，我能够亲眼看见我多年的老朋友找到他的心灵归宿，见证一对完美夫妻的结合，简直与有荣焉！”
他从办公桌后面绕了出来，握住格林德沃的手连声道喜，阿布拉克萨斯得意洋洋地挽住爱人的胳膊，心底的微小遗憾早已被心愿得偿的喜悦盖了过去。
格林德沃大方地、礼貌地和邓布利多握了手……
握了手……
握了……
手……
怎么回事？
怎么这感觉……不对啊……
邓布利多的手保养得不错，手指纤长，骨骼匀称，不太像一个百岁老人的手。但是，他毕竟老了，总不可能像年轻人一样皮肤光滑柔润啊！
但是，现在手里的触感，怎么这么……舒服？
格林德沃不禁抬头，待看清眼前的变化，他一下子愣了，半晌作声不得。
就在眼前，银白色的长发颜色迅速变深，胡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缩越短直至消失不见，那些蛛网似的皱纹飞快地平滑下去。不到五分钟，那个纤细、秀美，赤褐色长发及腰的蓝眼睛美少年又活生生地回到了眼前。
邓布利多哎呀了一声，一摸脸，登时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格林德沃先生，我想，增龄剂失效了。”
格林德沃脑子“轰”了一声，只觉得有五百只蜜蜂飞来飞去，眼前金星乱冒：“不是，阿不思，我……”
但他没有说下去，阿布拉克萨斯小指上的长指甲再一次精准地掐进了他腰上的软肉里。
“不管怎么说，您肯赏光出席我和盖勒特的婚礼，真是太好了。”铂金美人拽着咏叹调向邓布利多道谢，“我们这就走了，您忙您的。”说完，他用力扯了一把失魂落魄的格林德沃，同时在对方耳边说：“你可别忘了，今天是你自己说的，身为黑魔王，可不能言而无信！”
偏偏这个时候，校长室大门被人推开了，布莱克家的小子眉花眼笑地蹦了进来。
“教授教授！我跟莱姆斯说过了，他答应再考虑考虑——您给我什么奖励？”
蓝眼睛的少年邓布利多慈爱地微笑着点头，口气宠溺得像对自己的亲儿子：“你立了大功！我这里一抽屉的好吃的，都是麻瓜那边买的，你带去给你的朋友们尝尝？”
“好叻！谢谢教授！”西里斯熟门熟路地开了邓布利多的柜子，一下子就找到了装点心的盒子。
他不知道，背对着他的格林德沃，牙根都咬酸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懊恼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