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文档 の SWEET SWALLOWED》蓝罂·C·哈利斯

5、幸福？还是仇恨？

　　房间里又剩下我一个。倚在窗旁，喝着掺有处女血的咖啡，夜晚的海面显出愈发的清冷了。耐不住时间于是点了一支烟。细长的质感触在指尖，令人怀念起植物的花茎。甜香的味道还散漫在空气里。

　　我已经回忆起了。这是专属于人鱼一族的气味。樊清，他是注定逃不掉的罢？这片海，应该就是他灵魂的羁绊。

　　可是……到底是怎样的情愫，让西德为了一个人类，又交付了些什么换来一副双腿？现代的人鱼公主吗？你能得到你的幸福么？呵。

　　深深咽下一口烟。飘散的风。我想到了青漠。他此刻会在哪里。

　　我们拥有永恒，这看似强大的咒缚般的力量，可是就能拥有幸福么。

　　“幸福，那是玩笑话吧！”

　　声线魅然地坠落，“你都学会这样打发无聊的时间了？”爱尔从我指间抽离还在燃烧的香烟，端详了一会儿。她总是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般。“上等的女士雪茄呢。蓝罂，觉得这样奢侈浮华的生活有趣么？”

　　“反正我们是不缺物质享受。”

　　她将烟放进唇齿间吮吸，银发被潮湿海风拂至我耳畔。

　　这样的发色让我联想起另一位高贵的血族——兰茵诺薇公主。隐约听说了些许兰和爱的暧昧关系，表面上状若姐妹的两人，其实……

　　“蓝，你喜欢月伦大人吗？”

　　“伦？当然，我……喜欢她啊。”

　　美丽仿若沐光宝伦，温柔又如满月光辉，尊贵受人爱戴的副族长，月伦……我终于日渐一日模糊了对伦的感情。似乎是极度的妒嫉蜕变为极度的仰慕。为她的魅力所俘获，迷恋她淡泊的温存。当我发觉对月伦善解人意微笑依赖上的瞬间，便心知，自己无法恨她，哪怕半分毫厘。

　　“你的双胞胎妹妹，不知道还活着么，呵呵。”

　　“那已经不重要了。”

　　“知道吗，蓝罂，我倒是很羡慕她呢……你相信吗？她做了很多族人都不敢做的事情——当然也包括我。”

　　“？！”

　　“你不恨月伦大人吗？我想听真实的回答。”

　　紫色眼眸永远是那么迫人的寒星闪烁，虽然美艳的唇角上扬着玩笑的意味。但我察觉到了她不是在说笑。与我灼然目光相逼的女子，她贝齿咬合下渗透出的恨意，是认真的。

　　“蝶问过我同样问题。我的回答亦是同样：我不恨伦。并且，是不可能恨她。”

　　“你在骗我。”

　　爱尔的指甲硬生生切进了瓷杯上的釉彩肌理，暗红色的咖啡顺延着她苍白的手指骨节缓慢下滑。“你在骗我。你也在骗你自己。”

　　“如果您执意要这么认为，我也不会做无谓反驳。”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我没有欺骗任何人，只是有些人不能接受现实罢了。我早已如同沦陷进夜残的怀抱一样沦陷进月伦的美。而正是这一面的沦陷，使我愈发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处境。夜只会选择她作为归宿，而不会是我。我只会依赖上伦，而不会恨她。这样虽是有些悲哀……但也未尝不好。

　　“如果没有伦存在的血族，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有些不敢置信地将脸掉向爱尔的方向。“您……”

　　“残会发疯吧，哈哈哈……蓝罂，你不想看看失去了月伦后族长大人的反应么？一定很有意思。”

　　“您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爱尔一脚碾熄了地上的烟头，食指扣起我的下颌，带着轻佻与不屑的眼神道道如匕刺将过来，“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像你那个愚蠢的妹妹一样做出什么不计后果的事情的……我不会伤害你的夜残，呵呵……如果你认为他是你的。”

　　我只感觉她的指甲像是细长的烙铁，烫得皮肤禁不住一阵战栗。我打掉了她的手。那从心底深处传来的颤抖却无法停止。

　　“哼。”她乜斜一眼我微垂的头颅，自顾自笑着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