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标题文档 の SWEET SWALLOWED》蓝罂·C·哈利斯

11、破碎

　　青漠来的时候爱尔刚刚离开。我围着印有大只银灰蝴蝶暗花的床单坐在窗台上抽烟。我掉过头，不说话。从他的身上我嗅得到阳光残留的香气，虽然有点令人生厌。他的身体里只有一半是来自他母亲的纯正血族血统，因为是人类与血族的孩子，所以他白天暴露在阳光下也安然无恙。

　　青漠皱了皱眉。血族的嗅觉是很灵敏的，我想他一定是嗅到了空气中残留的情欲的味道。而我从被单下裸露的皮肤更无疑是加倍证明着刚刚发生的事情。我开始笑起来。

　　“你最近都在做些什么呢，蓝。”

　　“要说最近的兴趣……□□算不算哪？”

　　我故意用了轻佻的语调，心里很清楚这会招致他的反感。

　　“你……是真的喜欢夜残吗？”

　　青漠到现在还是拒绝称呼夜为族长。他明里暗里其实都在拒绝自己的血统。

　　“这个你无需知道吧，哥哥。”

　　他似乎对我用了与他昨天同样的句式而有点生气，玉眸里也有了责备的意思。

　　“不要那样看着我，LESLIE。”我也这样地称呼起他来，“你不要以为我有多堕落。你怎么不告诉我你和安德烈的风流韵事哪？我很想听。”

　　“蓝罂。”

　　他没有如我期望的那样愤怒。品月调子的瞳孔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来，只是想要告诉你，关于这次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哥。”我沉下脸来，“你知道么，你这样做是违反血族戒律的。”

　　“你认为我会因为这样就放弃他吗？”

　　我丢掉了手中的香烟。我走到他身前仰着脸直视着他。“青漠，为什么你从未对我提起关于安德烈的事？他真的是你要找的人么？他没有黯蓝色的眼睛，也只是区区一个普通人类……”我捧起他淡然的面颊，“告诉我，你找的人不是他。”

　　“你是真的不记得了吗，蓝？”青漠动作平缓但有力地拨开我的双手。他的动作突然让我感到一阵绝望。莫名的绝望。

　　我不希望再发生DIE的事件了。我不想失去他。我唯一的亲人。

　　“喝咖啡么？我怕这次是真的最后一次了。”冷静下来，我换上掩盖内心的微笑。青漠点点头。似乎他也是有了自己的觉悟。我转身去餐桌上倒咖啡。右手顺着匙子的银柄，悄然滑落下半包白色的粉末。

　　“喝吧。以后恐怕就没这机会了呢。”

　　笑吟吟注视着那两片蔷薇开启着接近了杯缘……喝下去吧，然后，好好地睡一觉。我亲爱的哥哥。我必须阻止你。

　　啪嗒。

　　瓷片四分五裂，尸体映出幽微惨白的碎光。我站在桌边一动不动。风从窗子里涌了进来，我的发，他的发，都开始冷冷的飘浮。

　　他的目光里第一次有了愤怒。或许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悲伤。我眼睁睁看着他在我眼前挣扎着跌坐到地上的身影。像一璧上好的美玉，有了折断般清脆哀怨的落地声响。

　　“青漠。”我俯下身子抱紧他即将失去意识的头颅。“你不要忘了，DIE的事情。”

　　“我可以亲手将CAROLINE送上刑场。我同样也可以亲手杀了你，我的哥哥。”

　　“蓝。”

　　他努力睁着快要模糊的双眼。看向我。我却闭上了眼。

　　我不想再看到你的眼睛。这绝色的凉玉。这栖息着太多阴影却可以依然纯澈迷离的眼睛。一直在寻觅的羁绊。原来，与我无关。

　　在他眼帘终于不支而垂落以后。我以为我会有眼泪掉下来。

　　可是什么都没有。血族是没有眼泪这种多余的东西的。

　　即使我的胸口那么疼。即使寄居在里的心脏早已失去了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