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修罗》卡不急

2、魄霄

　　“糖葫芦哟，又酸又甜的糖葫芦哟。”

　　“元——宵哦，三文一碗。元——宵哦。”

　　“老板包子怎么卖？”

　　大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欣欣向荣之景。看到这样的繁荣盛景，根本无法想象这是一个边关战事吃紧的国家。

　　魄霄坐在酒肆沿街的高台上，仍由时光辜负那一壶佳茗，让它渐渐消散了热气与茶香。他冷眼看着街边的热闹和争吵，手上漫不经心地抚弄着一只条纹花猫。

　　“时辰到了。”

　　他在桌上丢了一颗圆润的银珠，抱着猫走向坐在角落的林南星。那银珠弹动两下，乖巧地停在壶边不再动弹。

　　“阁下好生面善，在下可与阁下见过？”

　　林南星抬头看了看面前的白衣男子，眼神茫然，喃喃说道：“在下……不曾见过。”

　　魄霄少见地笑了，说道：“相见即是有缘，某见阁下面色不郁，定有心事。不如说与某听听，哪怕没有纾解之法，但好歹能分担一二。”

　　林南星在自己的酒盏里续上一盏酒，却发现壶中空空。他抬头叫道：“小二加酒。”

　　“好嘞客官。”

　　林南星这才转过视线看着魄霄，喃喃说道：“没用的……”

　　“客官，您的酒。”

　　接过酒壶，接着往盏中倒酒。魄霄按住了林南星倒酒的手，说道：“阁下印堂发黑，山根发暗，奴仆青黑。恐怕是神魂不定，贵上峰有灾啊。”

　　林南星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会看相？”

　　“某拿手的是捉妖。”

　　“我这儿没有你要的生意，快快离我远些吧，还能抱住你一条性命。”林南星想要甩开魄霄的手，却未了根本甩不开。而原本在自己手中的酒壶，转眼就到了魄霄的手上。

　　“酗酒伤身，还是少饮为妙。”魄霄抬手将林南星的酒盏注满了。酒壶还是那个酒壶，但从中倒出的竟是热腾腾的茶水。

　　林南星眼神微微一变，却依旧撇撇嘴说道：“不过雕虫小技尔耳。”

　　魄霄似笑非笑，并不接话，自顾自地说着：“阁下乃是平南候的三子林南星。缠着你的非魔非妖、非仙非人，而是那西方罗刹。窃正位，屠皇族，饮千人之血肉，啖万人之魂魄。”

　　听魄霄说到这里，林南星才大惊失色，召唤小二另取上一直茶碗，亲手为魄霄满上，急切地问道：“高人可有妙招？”

　　魄霄挑眉一笑道：“不知阁下何所为妙招？”

　　林南星思忖片刻说道：“灭罗刹，还魂魄，救苍生。”

　　“凡罗刹所食的凡人魂魄，全都归于罗刹所用。”

　　“那些人呢？”

　　“自然是魂飞魄散了。”

　　林南星闻言脸色一白。

　　“我的一位好友落入那畜牲之手，至此生死不明，不知高人可有妙招能窥得我主安危？”

　　“自然是可以，只不过，此地太过吵闹，需择一僻静处。”

　　“高人随我来。”

　　林南星在桌上留下银两，与魄霄一前一后离开了酒肆。

　　宅院位于一条幽静的小街，邻近主街，非世家子弟不能宿。大门却萧索得很，红漆斑驳，灯笼残破，唯有高高悬挂的“平南候府”的匾额光彩依旧。

　　林南星抬手扣了扣门环，一个老奴开了府门。

　　“三少爷，您回来了。”

　　林南星笑着点了点头。

　　三进门的府院院落极大，却因疏于修整而惨败不堪，枝枝丫丫肆意生长，遍地都是陈年腐败的落叶和淤泥。林南星有些赧然，讪笑道：“寒舍脏乱，高人见笑了。”

　　魄霄摆摆手说道：“无妨。”他踏足走过，鞋上却纤尘不染。

　　“我原是平南候的幺子林南星。近年来，外族铁骑问鼎中原，边关战事连连，我与家父上阵杀敌责无旁贷。一时战事失利，家父战死沙场，两位兄长也不幸丧命。而原本我应坚守边关，但陛下下了十二道诏令召我回京。等我回来后，才发现……哎……”开门的老奴提了一壶茶上来，林南星亲手为魄霄倒上茶，“没有好茶，高人便将就着些吧。”

　　“现在回想起那天，还好似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