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金手指》羽小飞

7、被嫌弃的第七天

　　说好的和蔼可亲、有求必应居家好大叔呢，这尼玛分分钟开始撕逼大战了啊。
　　苏黎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总觉得亲眼围观了庄余澜从一只白面大馒头到一只犀利的白面大馒头的华丽转身，顿感不明觉厉。

　　肖洛凡一言不发地盯着庄余澜看，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坚持。庄余澜全当没看见，好整以暇地自顾自吃菜，期间还友好地把酸菜鱼转到了苏黎的面前：“这个是香溢的特色，你尝尝。”

　　苏黎小心翼翼地瞄了眼肖洛凡的表情，在对方乌漆抹黑的脸色下汗哒哒地婉拒了庄余澜的好意：“不用了，庄叔叔，这事您真不能再透露一点？”

　　庄余澜无奈道：“不行，案子的事情本来就不应该告诉别人，我说的这么一点已经违反了规定，不能再多了。而且小凡一个人调查，我也不放心啊。”

　　苏黎点点头，又问肖洛凡道：“这件事你一定要追查到底吗？”

　　肖洛凡斜了他一眼：“当然。”

　　“唉，我这个劳碌命。”苏黎长长地叹了口气，转向庄余澜歉然一笑，身体微微前倾，顺便举起一只手来：“庄叔叔，您也别烦了，我会负责劝肖洛凡的。不过您能最后回答一个问题吗？”

　　庄余澜看着他伸出的一根食指，想了想还是摇头坚持道：“对不起，能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苏黎却不屈不挠地站起身来，凑过去哥俩好似的一手搭住庄余澜的肩膀，硬是拿着手指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别呀，就一个，最后一个。”

　　庄余澜蹙眉想要推开他，张了张口，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定定地看着苏黎的手，不动如山。

　　一旁肖洛凡森森地觉得带苏黎这个丢脸的家伙出门就是个错误，终于看不下去一把将人从背后一把拉过来：“庄叔叔不想说就算了。”

　　苏黎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赏了他一个白眼，随后傲娇地抬起下巴，露出一个得意洋洋的笑容：“放心吧，他现在不想说也得说了。”

　　肖洛凡一愣，霍然转头看向庄余澜，发现后者虽然还大张着眼镜，瞳孔却已经涣散，显然是失去了意识，立刻握紧了拳头，冷冰冰地看向苏黎，双眸背后是勃然的怒意。
　　“你对他做了什么？”

　　苏黎吓了一跳，不动声色地朝椅子后面躲了躲，咽了口口水解释道：“那什么，我就是用手指晃动的节奏暂时催眠了他，他醒过来之后对这一段事完全没有记忆。放心吧，这催眠术绝无副作用，安全无公害，是月黑风高干坏事的必备佳品，经过上百次人体实验验证，绝对第一选择，值得信赖。”
　　他小心翼翼地拿手指戳了戳肖洛凡：“快快，有什么就抓住机会问吧。”

　　肖洛凡望着他，表情相当高深莫测。半分钟之后，他才闭了闭眼，转向庄余澜开口问道：“您知道谢梦君跳楼的地方在哪里吗？”

　　庄余澜一脸漠然地听着，随后语气平平地答道：“在华西公司大楼的顶层天台，那里一般都用铁链锁着，根据分析谢梦君是强行剪断链条进去的。”

　　“铁链？”肖洛凡将这个名词重复了一遍，微微蹙眉，接着问道：“那之后天台被重新封起来了吗？”

　　庄余澜说道：“换了把防盗锁，钥匙只有保安室有，为了避免类似事件发生，华西规定了严格的钥匙借取流程，有人想拿就会留下记录。”

　　“谢梦君的弟弟叫什么名字，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叫谢梦杰，具体地址已经不记得了，不过他在阳明中学上初三。”

　　肖洛凡愣了愣。
　　苏黎揶揄地说道：“你的母校啊，真有缘分。”
　　“我弟也在那儿。”肖洛凡头疼道：“把催眠解除吧。”

　　苏黎打了个响指，庄余澜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疑惑地环顾四周，开口说道：“我好像眼前黑了一下。”

　　苏黎笑嘻嘻地企图蒙混过去：“怎么会呢，什么时候啊，不会是错觉吧。”

　　庄余澜盯着他严肃地说：“就是你刚才趴桌上开始抽风，我觉得丢脸，刚刚想站起来离你远一点的时候。”

　　苏黎：……

　　肖洛凡这会儿早就坐会了原位，看苏黎没词了，便面色如常地跟着忽悠道：“大概是三高引起的并发症，您早该去医院查一查。您真不打算告诉我案发现场在哪里？”

　　庄余澜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到了案子上面：“行了，你别这么倔。事情交给你爸吧，再怎么独立，你也才十九。”

　　看肖洛凡沉默下来，苏黎半眯了下眼睛，在旁边嬉皮笑脸地插科打诨道：“是啊，年纪太大了，人家漫画里拯救世界的清一色全是花一样的十七岁。”

　　庄余澜显然对他很无语，站起身来，朝着肖洛凡笑了笑：“你再多吃一点吧，想想我说的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苏黎才跳起来凑到肖洛凡旁边，压低了声音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找谢梦杰？”
　　阳明中学人可不少，单靠自己找一个只知道名字的男生难度不低于大海捞针，这点有着围堵肖洛凡血泪史的他简直深有体会。

　　肖洛凡没理他，目光一瞬不瞬地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才慢腾腾地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会，眼看着又想要放回去。

　　苏黎一把拉住他的手腕：“你是不是想找你弟弟帮这个忙？”

　　肖洛凡斜了他一眼：“如果可以，我不大想找他。”

　　苏黎疑惑道：“你怕连累他？找个人也没什么危险吧。”

　　“不是”肖洛凡摇了摇头，重新沉默下来，在苏黎以为话题要到此结束的时候忽然开口道：“自从两年前我干了一件事后，他就不认我了……”

　　苏黎回忆了一下以前那个总拽着肖洛凡衣角，像只跟屁虫似的小包子，忍不住瞪大了眼睛：“等等，你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肖洛凡：“……我在他跟人约架出战之前，把他包里那把折叠刀换成了巴啦啦小魔仙魔法杖。”

　　苏黎：……
　　把这个惊悚的故事消化良久，他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也不怕自家弟弟没有武器，被别人给打死了？也对，他可以用魔法杖雷死别人。”

　　肖洛凡皱了下眉，不悦地回答：“总比他做不良少年伤人要好。而且那天我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情况不对就直接出来了，根本没让他伤到一根手指头。”

　　苏黎一脸惨不忍睹的表情：“然后呢，他就跟你决裂了。”

　　“不是。”肖洛凡手指无意识地摩梭着桌上的茶杯，表情有点难看：“他起先没说什么，第二天回家才开始跟我吵的，好像是因为他再也不是我们这一片儿的老大了。”

　　苏黎好奇地问道：“那老大变成谁了？”

　　肖洛凡抿唇：“……我。”

　　苏黎：……
　　他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肖洛凡和他弟这憋屈的跳河跳江跳海他都能够理解啊，这简直是命运的悲剧啊，为毛他这么想笑啊不对是仰天长啸啊。

　　咳嗽了几声，苏黎安慰性地拍了拍肖洛凡的肩膀。

　　虽然故事很悲伤，但这毕竟是残酷的大自然。
　　他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算了吧，历史问题就别追究了，咱们研究一下还有没有历史遗留问题。他现在还为这事儿怪你吗？”

　　肖洛凡闻言怔愣了一下，随即淡淡说道：“我不知道，我和他已经一年多没有说过话了。”

　　苏黎侧着头看了他一会，忽然伸手一把抢过手机，打开通讯录的界面，贱兮兮地笑道：“得了，这电话就由哥为你打吧，你就在旁边咬着手指看好了。我瞧瞧……”
　　他的视线在界面上扫了几遍，有些疑惑地说道：“咦，怎么没你弟的号码啊？”

　　肖洛凡沉默了一会，伸手拿过手机，翻到首字母为“A”的名录下面。

　　苏黎伸长了脖子看着，心里忍不住暗自嘲笑：这个闷骚的家伙不会把自家弟弟的名字存成了什么“爱的人“之类的肉麻玩意儿吧。
　　刚想出声调侃一下，就看到肖洛凡默默地点在了“挨千刀的小牲口”上面，接通了电话。

　　苏黎：……
　　还他被浪费的感情来！

　　小剧场：
　　肖洛凡：你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揍你？
　　肖天：得了吧，你把我揍哭了，一会儿还得花力气哄我，你累不累啊？
　　肖洛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