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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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霍去病，卫青这个做舅舅的心里也过意不去。
白天打完，晚上便来看望。
玉扇看到是卫青，心里是有些埋怨的，脸色不太好看，你这个舅舅还好意思来吗！
人被你打成这样。
有些生气的道了声万福，便站到了一边，腾出地方好让卫青把霍去病的伤看个仔细。
卫青坐到了霍去病的床前，有点尴尬。
毕竟是自己打了人，只好搬出姐姐，也就是霍去病的姑妈，来说事。
“你是校尉的身份，擅自出兵，没有经过几位将军包括我的允许，本就犯了军中大忌，再加上你又是第一次带兵，如此冒失，下次不可。万一你受个什么伤，皇上和皇后娘娘会怪罪一大批人，你愿意看到不相干的人受罚吗，就像今天一样，如果你出了事，那些人就不是鞭子那么简单了。”
卫青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觉得这下可以打动霍去病了吧。
可霍去病还是没有反应，卫青看着霍去病呆呆的看着一处，想着不会给打傻了吧。
伸手在霍去病眼前晃了晃。
霍去病转了头，对着卫青道：“舅舅，我在想一个问题。”
卫青觉得会反省还是不错的，问道：“什么问题？”
“匈奴人是怎么打仗的？”
卫青一听，好吧，刚才自己的话完全没听见去，不过这倒是个好问题。
卫青还在想，霍去病开口了。
“他们平日里放牧，一遇到战事，跨上马便可战斗，吃羊肉吃马肉，不愁粮食供给，这些都没了，便来抢我们的，相反，我们是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行军数千里进入沙漠腹地，必将消耗大量粮草，而且带着粮草行动缓慢，这些都是拖累战事的地方。”
一个卓越的军事家善于从每一次战争中汲取经验，而霍去病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在霍去病这几句话说出来后，卫青觉得霍去病这次的胜利靠的不是运气了，这分明是一个老成的军事家的分析。
霍去病的话句句点到了汉军的要害。
这就是为什么汉军即使看似胜利，事实上付出了比匈奴更大代价的原因，这样的战争对于经济的损耗过大，从武帝下令允许买官就可以看出，况且连年的战争也弄的百姓叫苦不迭。
卫青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尚未加冠的毛头小子，或许会成为解决这一切的关键。
这一夜的谈话，霍去病已在心中大致形成了一个对付匈奴的策略，至于这个方法奏不奏效，霍去病跃跃欲试等待着下一次出击。
再说匈奴那边，伊稚斜差点没被气死，“那个小子是什么人。”
手下人吓的大气不敢喘一口，纷纷摇头，表示不知道啊。
这时“见多识广”的赵信开口了：“回单于的话，那小子便是卫青的外甥名叫霍去病，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
单于一听，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我的叔父，季父竟丧命于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我非要拔了那小子的皮，抽了那小子的筋，已祭奠我叔父季父的亡魂啊。”
“单于，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那霍去病初出茅庐便取了籍若候，大将军的性命，若是让他在成长几年必成大患。”
说话的正是鬼戎。
一番话提醒了伊稚斜，对啊，这小子怎么这么厉害，“鬼戎，依你的意见该怎么办好呢？”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就是鬼戎的答案。
鬼戎与伊稚斜耳语了一番。
伊稚斜想了想说：“好，不过在这之前，我也不能让他们太舒坦了。”
鬼戎心想，霍去病，来日方长，我们会见面的。
玉扇一夜睡的很沉，前几日不知为何总是睡不踏实，现在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二天一大早便起了床，看着霍去病还在睡，心想着总算起的比主子早一回了。
玉扇虽是近身侍女，但貌似无事可做，大小环儿已经把该做的要做的都包下来了。
玉扇开始想着，这近身侍女不会就是用来做那种事的吧。
玉扇拍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去找姐妹俩吧，帮着做些事，抱着这种想法，玉扇出了门。
在大帐附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影，玉扇大着胆子，在营地这里转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
霍去病和卫青这几个将军的帐子都设在营地的中间，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方，而其他的帐篷都是围绕着这几个大帐建的。
玉扇一路上遇到的人都对玉扇行了礼，开始玉扇还有点不好意思，还会回礼，后来遇见的人都会这样，玉扇也就默认了。
想着果然还是那件事让自己出了名的结果吗。
其实被别人行礼的感觉还不坏，玉扇开心的想。
这古代的空气就是好，新鲜无污染，玉扇越走越开心，到后来还哼起了歌，啦啦啦，啦啦啦，我们小手牵小手，虽然是五音不全，玉扇还是很欢快的唱着。
因为心情不错，边走边唱还边想着长安会是什么样呢，皇宫会是什么样呢，皇帝又是什么样呢。
至少书上的画里都不好看，不仅不好看，各个皇帝长的还一样，皇后会不会很漂亮呢，后来又想到，不知道自己的长相在这里算是什么样的呢。
越想越不靠谱，越想越兴奋，这是玉扇来这里第一次心情这么好。
这些天玉扇都是抱着凑合着活活，觉得即使死掉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甚至是还有死掉说不定就回去了呢这样的想法。
只是好像自从自己来这些天经历了很多的事，简直比是自己原先二十多年经历的总和还要多。
这些事推着玉扇不得不往前走，没事的时候玉扇就会想起家，想起父母，想起弟弟。
玉扇摆摆头不再想那些不愉快的，继续往前走。
其实一直有个地方玉扇很好奇，那便是粮草大营。
粮草大营离主帐位置很近，日夜都有重兵在门口把手，其实玉扇也知道，粮草对于打仗来说事最重要的。
玉扇想靠近看看，却被守卫的人呵斥走了。
不看就不看，哼。
玉扇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张望，天边出现了一抹红色，太阳要出来了。
这里的守卫可能要换班了，不时有新的人站上去，穿上写着“粮”字的衣裳。
玉扇绕过粮草大营往后走，想看看后面是什么样的。
正在这时，一支尖端带着火的箭从玉扇的面前飞了过去，射在了粮草大营的帐子上。
四周还在换衣服的小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的时候，又是几支箭嗖嗖嗖的飞过来，有的射在了帐子上，有的则射中了小兵。
玉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听着守卫的士兵呼喊着：“匈奴偷袭了，匈奴偷袭了。”
玉扇下意识的抱着脑袋跑了起来，能往哪里跑，天生方向感就差的玉扇，靠着动物般的本能，慌不择路的跑着。
得找一个遮蔽的东西，玉扇这样想，可别人都是这样想，一时间，那一片的人都骚动起来。
像玉扇这样抱头逃窜的不在少数，玉扇被撞的东倒西歪，身子瘦弱的玉扇哪里是那些个大男人的对手，往前跑一步，又被撞回来两步。
看着身边不断有人倒下去，看着已经冒起烟来的粮草大营，玉扇跌跌撞撞努力的跑着，汉军很快便集合了队伍，对付那几波来偷袭的弓箭手。
弓箭手人数不多，这带有自杀性质的偷袭，是伊稚斜为了报复汉军而采取得极端行动。
玉扇在人群中看到了霍去病，觉得这下有救了，便拼命的向霍去病这边跑来，可她却忘了，霍去病呆的地方往往是匈奴兵最多的地方，也是最凶险的地方。
玉扇像飞蛾扑火般，只看得到霍去病，想着到了霍去病身边就安全了。
也不管前面有多少的汉军，多少的匈奴兵，玉扇朝着霍去病骑的那匹马狂奔去。
越来越近，就要安全了，玉扇这样想着。
一支箭却不知从哪个方向射来，等玉扇反应过来，已应声倒地了。
箭就直直的扎在了玉扇的左胸口。
玉扇脑子一片空白，疼痛堵塞了大脑的思维，玉扇摸了摸胸口，只摸到一摊血迹。
温热的血液从自己的身体流出，玉扇就这样躺在那里，感觉着血液从身体里流出，好像还听到了哗哗的流淌声。
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抽离出去。
就这样，我要死了吗，明明刚才还那么自由的可以到处走，现在却连一根手指都费力，这就死的感觉吗。
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怕死的，甚至觉得死了便可回家了，为什么现在却会这么害怕，人果然是奇怪又矛盾的生物啊。
玉扇自嘲的笑了笑，却牵不动嘴角。
直到玉扇看到霍去病焦急的脸在自己的面前越来越放大。
听着霍去病命令的口气：“不能睡，把眼睛睁开。”
玉扇像用尽毕生的力气一般抬起手抓住了霍去病的衣角，艰难的说：“我不想死。”
这就是玉扇最后的想法了。
偷袭的人数不多，半个时辰就基本肃清了。
霍去病抱着玉扇，血顺着霍去病的手一滴滴流下。
这是霍去病第一次抱着玉扇，觉得这人看着瘦弱，原来抱着真的这么轻，像是羽毛般，那么不切实际。
这人本来就说自己不属于这里，现在看着玉扇因为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包括嘴唇，霍去病开始觉得她要离开这里了。
回到原来她来的地方，天上？
她要回去了吗？！
可是自己为什么竟有些舍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