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半神之殇（希腊神话+圣斗士+LC）》洵梦尘

13、第十三章 琉刻之影 （下）

　　洛茜感到头痛欲裂，她极力抗拒着，不想让前生的痛苦回忆涌入脑海。然而，她越抗拒，脑海里的景象就越清晰，特别是那段存有疑问的过往，也随着记忆的变换，渐渐显露出她未曾见过的光景。

　　这对一心想寻找真相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强烈的诱惑。

　　假如说，白衣女子的意图是从记忆入手，想由内到外催毁洛茜的神志，那万一她孤注一掷，选择完全接受那段过去呢？

　　那白衣女子的如意算盘，可能永远也打不响。

　　毕竟，偶尔诚实一些，对自己是有许多好处。

　　而洛茜也是在忍受着剧烈疼痛之时，想起喀戎曾对她说过的这句话。与其逃避，不如正视过去，只有看清过去所犯下的错误，才能在记忆的洪流中找出她想要的答案。

　　当心里有了这一份觉悟后，那烦人的头疼自然也失去它的威力，慢慢消失殆净。洛茜放松全身，闭上双眼，先让脑中形成的抗拒意识全部消失，接着，自己再缓慢接收那些不断出现的记忆片断。

　　从最初与卡俄斯的交集，到被黑夜女神收为养女，在神血里重生，洛茜的意识追随着回忆转换，重新看着前生所经历过的一切。其中，只要是与冥王有关联的事件，那个回忆片段就像是人为故意般，在她的意识前停留许久，好让她看清没一个细节。

　　就拿此时她所看到的景象为例，她终于明白，冥王为何说她欠他的债永远也还不清。

　　在一片茂密的白杨树树林里，手持祭司权杖的黑发女孩正追着一个靓丽的白色身影进入林中。而当她越走越深，目标却突然在眼前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看到一位身穿黑色长袍的神祗，正和一位美丽的女仙在聊着天。

　　她与他们的距离很近，甚至能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同时，也因为这个原因，黑发女孩愣在了原地，她为双眼所看到的画面惊讶，久久无法回过神来。

　　“哈迪斯，你该履行约定，放我离开了。”穿着白色长袍的白衣女仙缓缓伸出手，轻抚着冥王垂落在肩膀的发丝，“我的灵魂在这里已经度过漫长的千年时光，也该是时候回到父神身边……”

　　“不，琉刻，我不能让你走，我……”

　　刚到嘴边的话语，在看到白衣女仙的眼神后，全部又咽了回去，哈迪斯不明白，她为何要阻止他的示爱。

　　“哈迪斯，你和我都很明白，短暂的激情不是真正的爱，既使我们有过一段快乐的时光，可当那股热度退去，我们又回到原点。”琉刻打断了哈迪斯的话，把自己心里久藏的话语全部说了出来，“不要再自欺骗自己的心了，以前，何为喜欢，何为爱，你根本就不懂，就算是小厄洛斯的金箭刺进你的胸口，你依然对所谓的爱困惑不已，直到那个人类女孩出现，你才开始慢慢改变。”

　　“她无法代替你！”哈迪斯忍不住高声反驳，“卑微的人类怎配得到神祗的眷顾，更不可能得到所谓的爱！”

　　面对哈迪斯口不对心的态度，琉刻只能苦笑以对，她说道：“面对现实吧，哈迪斯，我们之间的感情已在千年前结束了。现在，我已放下一切，准备去迎接新的命运，你若是依旧执迷不悟，就只有永远停留在过去，孤独的生活下去。而我，是不会忘记嘲笑你的，孤单懦弱的冥界之王。”

　　“你…………”

　　一时之间，哈迪斯实在是被琉刻的话气得无话可说。

　　而与此同时，画面在这里出现闪烁的迹象，洛茜只能看着哈迪斯被气得暴跳如雷，根本就听不到那两人后面的交谈内容。也罢，看到这里已经够了，也足以祢补以前残缺的记忆片段，让她充分了解到当年误入禁地的真相。

　　那时，如果前生的她没有出现，或许冥王就有机会说服琉刻的灵魂，继续留在伊利西亚与他作伴吧。可惜，事情被弄砸了，冥王的话已给了前生的她最好的答复，卑微的人类没有资格拥有神祗的眷顾，更不可能得到那份虚有的幻想。

　　那个梦，该醒了。

　　记忆的画面似乎感觉到洛茜有所顿悟，很快又再次发生变化。这一次，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冥王的专属禁地，而是混沌神殿的祭坛。前生的她已换上一袭白色的祭司长裙，正和几位原始神祗在进行着封印卡俄斯的镇神仪式。

　　这会是她的第二个疑问吗？前一世的她，究竟是为了镇神仪式而消亡，还是另有原因？

　　洛茜的意识集中在眼前的画面上，试图从中寻找着可用的线索。

　　可是，她找了许久，都没发现异状，整个仪式进行的很顺利，没有任何差错。然而，到了仪式的最后一步，由祭司亲手献上自己的祭礼时，奇怪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一个意想不到的黑影穿过了原始神祗们设下的保护屏障，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手里的长剑直刺向正在献祭的祭司。红色的血花不久就遍布地面，洛茜的意识也在这一刻看清黑影的真面目——他居然是冥王哈迪斯？

　　“不管你是谁……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与神得到它的，卡俄斯的神力之源将会和我的灵魂一起消失！”

　　或许是料到黑影的最终目的，前生的她将原本紧抓剑身的手用力往内一刺，让剑身穿过她护住胸口的手腕，完全贯穿她的心脏。不一会儿，当一段古老的咒语全部脱口而出，前生的她也跟随着黑暗的脚步，倒在血泊之中。

　　原来，这就是她手背伤痕的来历，为了保护体内的神力之源，前生的她动用了远古的咒术，以生命为代价，破坏了入侵者的野心。

　　至于，当时杀死她的黑影是否就是冥王的真身，洛茜仍不能过快下结论。不过，无论真假，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生的她已找回失去的使命，绝不会再像前生那样，永远在失败的原处徘徊。

　　心里的疑问有了解答，记忆的洪流也加快流转的速度，最终，它在一个刮着狂风，下着暴雨的黑夜场景里停了下来。

　　那是一场惨烈的海难，数艘古老的大帆船在前往雅典的途中，突然遭遇到海怪的袭击。船上的人们愤力反抗，想尽力保全船上的珍贵货物，无奈，他们难敌多头海怪的触手攻击，许多人因此跌落海里，被海怪形成的漩涡吞噬。不到半小时，规模庞大的船队，就只剩下一艘来自东方的商船在风雨中挣扎。

　　残存的人们为了求生，依旧冒着风浪与海怪对抗。可随着时间分秒过去，站在甲板上的人们也越来越少，最后，只有一位东方面孔的少女还拿着手里的剑在和海怪对峙。

　　“倘若，这世上真的有神祗存在，请你接受我的祈求，救救船上的人们！”

　　当记忆完全回复时，洛茜也同时看清那个少女的面容，那是前生的她，也是最初的她。而那时候向黑夜许下的祈求，在实现之后，也改变了她的命运。

　　就这样，前生的所有记忆已回复，洛茜的神志重回现实，她的大脑非但没有被弄至崩溃，还比之前更加清醒，她慢慢睁开双眼，再次把前方的景致纳入眼帘。

　　地震持续，狂风依旧在祭坛外围肆掠，那位疑似琉刻的女子还在利用着神力之源的力量，控制狂风的速度。

　　为此，洛茜尝试在对手身上寻找突破口。

　　她记得那个女人之前说过，要使用卡俄斯的力量，就必须通过她前生遗留下来的血衣当媒介。现在，只要她能想办法毁掉那个媒介，要对付那个冒牌琉刻就轻松多了。

　　但是，新的问题又有待她去解决，那个血衣制成的媒介会在哪里呢？

　　顶着狂风，尽力睁开双眼，洛茜无视掉冒牌琉刻的嘲讽，努力在其身上寻找可疑的物件。不一会儿，她就发现冒牌货的右手掌缠着一圈暗褐色的布条，那个会是她找的东西？

　　时间不等人，洛茜已没有沉思的空闲，她往前走了一步，大声朝那白衣女子喊道：“喂，前面那个冒牌货，你之前好像说过，受原始神祗庇佑的人类，是无法穿过这层狂风带的，对吗？”

　　“不错，只要你一天需要神祗们保护，就无法往前走，如果你非要冒险，就别怪我下手狠毒，用卡俄斯的力量把你撕成碎片。”

　　感觉到洛茜的状况开始反常，白衣女子下意识的往后挪了几步，想与其拉远一段距离。她弄不明白，占上风的人，明明就是她，为何在看到对手一反常态后，自己会突然感到恐惧不安？

　　“听起来，似乎很可怕呢，没关系，越有挑战性的事物，我越要试试看。”

　　逐一脱下身上的护甲，洛茜只穿着一件贴身的短袍，让自己的身体完全暴露在狂风中。接着，她再拾起女仙们掉落在地上的断矛，用作待会要使用的近战武器，一套突破敌阵所需的装备，就算准备妥当了。

　　“大祭司……你疯了吗？没有塔尔塔洛斯大人的战甲保护，你会被强风活生生撕裂的。”

　　看到洛茜脱掉身上的护甲去应敌，躺在地上的女仙都被吓坏了，她急忙用手紧抓着洛茜的脚踝，想要阻止其孤身犯险。可她得到的回答，却是洛茜的坚定眼神。

　　“在这种危急时刻，求神不如求己，我会让那个冒牌货瞧一瞧，人类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