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 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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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有一个主宰存在的的话，整个世界就是一个供他游戏的沙盘，他躲在背后带着轻蔑和讥笑看着我们在这四方小小天地里挣扎着想要从过去一起阴暗中脱离出来活出自己新的人生，他只要轻抬手指就足以让你咬碎牙混着血一切忍耐化为乌有。
你从小到大不愿任何人见到的时刻，在一个你以为万事如意的时候暴露在你到目前为止的全部珍贵美好的人面前，是什么感觉呢？
“呵，尽情享受吧，这炼狱的人间。”
“李冉？！呵，你/妈呢？”然后就是一阵叮呤当啷的动静，李哲顺手把手里的酒瓶往桌上一扔，桌子上的东西被扫了一地，“老子饿了，让她快点滚回来！”
李冉脸上的表情一变再变，手里的拳头紧了又紧，脑子里“嗡——”的一声响一片空白，就浮现出了两个字，完了。
可是宁愿被误会也倔强的死咬着牙不愿意辩解一句的你，在这种时候也没有勇气抬头看一眼大家的表情，只要有一点，哪怕一闪而过的厌恶之类的情绪，也足够你万劫不复了。
空气一下就凝固了，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蒋媛的头又低下了，刘海垂下来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谢天棋和吴北宁一瞬间表情有点不善，眉头紧紧皱着。秦西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一来到李冉家时见到李冉的父母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很不一样，自己从小没有和父母呆在一起不太清楚，只觉得事情不太对。现在看了周围几个人的表情，就知道要出事儿，总觉得要做点儿什么。
“叔叔，我们刚开始吃，菜都基本上没动呢，您要是饿了，就来和我一起吃吧。”秦西然笑着说伸手拉了拉吴北宁的衣服，看见他皱着眉看了过来，示意他和自己一起缓和一下气氛。
“唔，叔叔，你也……”吴北宁刚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
李哲从沙发上跌跌撞撞的站起身来，走的时候还不忘从桌子上拿起那半瓶酒，低声笑着朝餐桌走来，“叔叔？呵呵呵呵……叔叔！”看见站着的几人，身形站不稳打着颤伸出手指着秦西然几人，“你们都是李冉的同学？呵呵呵，好……”
李冉嘴唇已经咬的发白了依然倔强的梗着脖子，像是受到威胁的小兽一样，面对前面的危险严阵以待不敢有意思放松。谢天棋看见她这个样子，走到李哲面前，笑嘻嘻的截断他的话说“叔叔，是我啊，我是小天啊，您不认识我啦，我小时候还来过您家做作业呢，你当时还说我以后一定是个帅小伙呢！”
李哲定睛看了谢天棋一眼，双眼迷茫的回忆了一下，眼神好像清明了一点，接着说“哦，小天啊，叔叔记得你，你那时候还这么一丁点，这转眼就这么大了。我当时就说嘛，还是男孩子好，男孩子……”
李冉两眼通红的狠狠盯着前面这个耍着酒疯的男人，简直不敢相信，平时也就算了，今天……“爸，今天我生日。”因为一直死咬着牙一出声声音带着不同寻常的暗哑，只说了一句就停下了。
李哲斜着眼看了李冉一眼，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满桌子还没有动过的菜，“呀，今天我们小李冉过生日呀，从今天之后我们李冉就是大人了啊，成年人了，这爸爸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就送给你一句忠告吧，以后一定，千万要好好睁大眼睛看清楚人，不要遇到像你/妈，你爸这样的人，”然后抬起酒瓶咕噜咕噜又喝了一口，“我看在座这几个人就不错，”然后嘿嘿笑了一声，从谢天棋面前走开，走到李冉身边，一把挎着李冉的肩膀，接着说“不然啊，就像你/妈那样不要脸，到处给老子丢人现眼……”
“爸！”李冉大叫着喊出声，用力把挂在身上的人甩开。低着头站在一旁，看不清表情。
李哲被推得一下没有站稳，跌靠在厨房门口的隔断上，撞的玻璃门一阵响。玻璃滑挣扎了好几下才站定，张嘴还想接着说，刚说了一个“你”字就被，谢天棋和吴北宁硬扶着拖到卧室，“叔叔，你醉了，咱们去卧室休息一会儿啊，乖啊，……”边走边示意秦西然去看看李冉怎么样。
走到门口“哐——”就把卧室门关紧了，谢天棋扶着李哲说着好话，给一脸不善的吴北宁使眼色让他先去把床收拾好。
秦西然看了看一直低着头没有动过的蒋媛没有反应，就走到李冉跟前，紧紧牵着李冉的手，安抚着拍了拍她的背，把她引到座位上做好，蹲在她面前看着李冉一滴泪都没有的目光空洞但是表情凶狠的脸，觉得一阵心疼，还不如她哭出来呢，这样硬忍着，下嘴唇被咬的洇出了血。
秦西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觉得什么说出来都有点苍白，只能两只手紧紧握着李冉冰凉的手。
吴北宁两人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安静的吓人，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只有门上面挂着的那只钟表一下一下的数着时间。
谢天棋呵呵的干笑一声，走到座位上，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咱们继续吧，我好饿了，早就想吃老李做的饭了，从初中开始就天天给我炫耀，今天我一定要吃个够，”然后扯了扯身边蒋媛的衣服，让她坐下。“来吧，我先开动了！哇，这个小排骨超好吃，西然，你快尝尝。”
秦西然看了看谢天棋挤眉弄眼的表情，答应着“哦，好，大家都吃，都吃。”然后给李冉、吴北宁和蒋媛分别都夹了点儿，才坐下用力嚼着说“恩，真好吃诶！你们快尝尝，超级好吃！”
李冉僵硬的拿起筷子，看了看秦西然满脸欣喜的示意她也吃，和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嘴里塞得满满的用力在吃的吴北宁，还有谢天棋挤眉弄眼逗她的表情，正准备往嘴里送，突然卧室里一阵乱叫，夹杂着些许不好听的字眼，李冉的筷子“啪”掉在了地上，保持着一个姿势呆住低着头不再动。
秦西然蹲下捡了起来用湿巾擦了擦又塞回李冉手里，给她碗里又夹进去几种菜，让她快点儿吃。
李冉颓然的一动不动，然后是像一个世纪那么久的一阵窒息的寂静。突然李冉泪流满面的抬起头来，两眼盯着前方，流着泪咧嘴笑了，“这就是我的十七岁生日，我期待已久的生日，呵呵。”李冉整个人都像是被放空了，整个人一副无牵无挂的样子让人觉得害怕。“小时候姥姥去世的时候就告诉我，姥姥陪不到小冉长大了，以后你要一个人坚强快乐，不过小冉啊姥姥你承诺你，等到十七岁生日时，那时陪着小冉的人，他们会永远陪着你，姥姥保证，这是姥姥送给小冉的十七岁礼物，也是小冉努力认真生活的奖励，”李冉用手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
“所以啊，那么小的我，把这句话牢牢记到心里。我一见到你们的时候我就想啊，等到我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们还会是我的朋友吗，如果是的话，我一定要让他们和我一起过生日。”李冉说着说着用力哽咽了一声。
“我从好久好久以前就开始想了，我要认真做一桌子的饭，我要让你们都来，一起给我唱生日快乐歌，可是……”秦西然急急的想要说些什么，被李冉抬手制止了，“反正，我也习惯了，我想要的都得不到，我热切希望的、认真保护的最后总会破碎。呵。我喜欢妈妈，妈妈把我弄丢，差点一个人在野外冻死；我喜欢姥姥，然后姥姥在我五岁时候就离开了；我喜欢上学的时候喜欢的小朋友，后来哭着给老师告状，我被我爸狠狠的打了一顿；我喜欢谢天棋，然后，然后他却和我最好的朋友抱在一起了。”
谢天棋听了身体一震，神色复杂。
“李冉，你这样你活该！”一直不说话的蒋媛抬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李冉哭得绯红的脸和迷茫的双眼。“你自己喜欢的东西你永远都不明说，永远都在用错误的方式喜欢，你自以为自己全力以赴喜欢的方式独一无二，你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应该能理解你，可是，那样你只会把他们越推越远，向与你所在的地方背道而驰。”
“呵，蒋媛，你这是在炫耀吗？你又能比我好到哪里去？我就讨厌你那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自以为什么都懂，自以为什么都尽在掌握，其实呢，还是不是你妈把你往外轰，你爸在外不回家。”李冉全然被激起了努气，整个人都像是竖起尖锐外壳的小兽，全副武装，时刻准备攻击对方，不发敌我，哪怕伤到自己。
蒋媛被噎的没有说话，眼眶又有点泛红，只剩下理智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秦西然站在一边有点接受不了这么多的信息量，一时间有点懵。只觉得应该要制止再这样不理智的说下去。
“哦，对了，还有，你不是从小就喜欢吴北宁吗？呵，明示暗示了这么久，最后还不是被秦西然个新来的捷足先登了，什么太小了，说白了就是不喜欢呗，你居然还相信了，准备信誓旦旦的再忍三年，人家连三个礼拜都没有就已经坐在自行车后座了。你倒是会忍、会方法，你不也求之不得吗！”
谢天棋看着脸色难看的蒋媛，伸手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吴北宁一听李冉的话，眉间的沟壑更深了，只觉得李冉是疯了，口不择言，说“李冉，你行了啊。都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这样说会伤人的。”
李冉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红着眼说“你现在怎么护着蒋媛了，这秦西然还在这儿呢！你就……”
秦西然完全被李冉话里话外的恶意给吓到了，不相信她会这样说。失口喊了一声，“冉冉……”
“别叫我冉冉，你是我的谁啊……”
还没说完就被吴北宁打断了，“李冉，你是疯了吗！你心里难受我们知道，但是也不能这样口不择言。”然后把一旁目瞪口呆的秦西然往怀里拉了拉。
“呵，好好好。你们一个一个都有人陪了，只有我一个人是多余的，我就知道，我该知道的，你们走吧，以后，以后，就这样吧。”李冉眼睛累极了的垂着，谁都不看，整个人像是一条流到干涸的溪，逐渐没有了生气。
“冉冉……”秦西然惊讶的喊了一声。想要挣脱吴北宁的手上去好好问问清楚。
“走啊！”李冉突然抬头眼睛满是血丝的看向秦西然，声嘶力竭的喊。
秦西然还想要挣扎着过去安慰安慰李冉，被吴北宁拖着走了出去。蒋媛也低着头被谢天棋护着出了门，每一步走的都像失了神。
“哐——”门被关住了，房间里再次只剩下“滴答滴答”的时钟声。李冉用手扶着墙一点一点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快点儿许个愿吧！”
“谢天棋，你别偷吃！”“北北，这是我送给冉冉的礼物藏在哪里比较好啊！”
……
“我唯一的愿望就是，希望我们能永远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