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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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悦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淡淡道：“幸会，林先生。”
林玄君莫名的有一种被人用手术刀剖开了研究的感觉，别扭的换了一只手拿行李。“幸会。”
楚悦微微一笑：“林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的，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林玄君瞟了她一眼：“我不知道你知道的是不是我知道的。”
谁知他这么拗口的一句话楚悦竟然听明白了，她反而愉快的眨眨眼：“林先生果然如传闻中那样有趣。不如你现在说你一下你知道的，我们来交换信息。”
林玄君一怔，惊讶于她的好脾气，不禁重新打量了一下楚悦。
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楚悦莞尔。
林玄君揉了揉额头。他和韩自香打交道太久，以至于不小心把她的形象带入到每一个人，先入为主的以为楚悦也同样待人刻薄不好相与，因而一见面就带上了稍许敌意。现在想来，除了她篡改剧本，倒没有关于她人品上的微词。想到这里，林玄君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主动道：“我现在知道，你是个好人。”
楚悦笑出了声，道：“你想太多，也许等你开始参与电影，我们会互相扔臭鸡蛋。”
林玄君皱眉：“我不会扔臭鸡蛋的，”他顿了顿，“我更偏好砖头。” 他偷眼瞅了一下陆桢，之间陆桢正红着脸，目不转睛的瞪着楚悦。
听到这话，楚悦“咯咯”的笑起来，道：“那我就等着砖头了。林先生，我喜欢你的作品，更佩服你的文采。但如果你的台词没有达到我希望的效果，我不会手下留情。也许我们会不打不相识。”
陆桢偷偷嘟囔：“说的就跟你之前手下留情了一样。”
此时林玄君已经对楚悦心生好感，他不着痕迹的踢了踢陆桢，道：“作为一个爱好和平的人，我希望能和平解决。”
楚悦笑道：“那是当然。”
听到这话，陆桢不高兴的嘟着嘴，那种心情大概是小孩子打架没赢，找来大人帮忙却发现大人和对方聊起了天。他插嘴道：“楚悦，玄君哥受了凉，我先送他回房。”
楚悦脸色一变，仿佛刚刚看到陆桢一样，挑眉向反方向望去：“哦，随意。”随即又对林玄君亲切道：“小心别生病了，我明天有空，煮些红豆汤送给你。”
看到这个场景的林玄君不禁腹诽，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他忙不迭的答谢。
刚离开楚悦，陆桢不禁不满道：“你干嘛和她说话。”
林玄君坦言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哭笑不得，弹了弹他的脑门：“陆桢小朋友，大人的世界很复杂。”
陆桢拎着行李绕过门，往楼上走。他稍微有点喘不过来气，费劲道：“我——跟你说，她现在——挺好，一拍戏——跟老巫婆——一样。”他把行李往地上一放，回过头来对林玄君说道，“你可千万小心她。”
林玄君敷衍的“哎、哎”，心说比她更可怕的我都见过，我还怕她？
陆桢愤怒的像牛一样喷了口气，叫来服务生，开了一间房子的门。房间里空余的位置全部都被大包小裹的包袱占据，林玄君看了微微皱眉。
陆桢解释道：“刚开始我们以为不会再有人来，所以在这个房间堆了一些多余的行李和用品。你等下我去叫人来。”
林玄君见陆桢作为一个堂堂新一代大明星，也是男神级别的人物，现在跟一个门童一样的跑前跑后，不由得心生歉意，抓住他的胳膊道：“你去忙，我自己来。”
陆桢咧嘴一笑：“玄君哥别客气，我帮你也是有条件的。你——能不能帮我跟阿铮说点好话啊？”
……
林玄君想翻出来个砖头把自己拍死。
他把陆桢往外赶：“小小年纪，不想好，想什么男欢女爱——啊不是，男欢男爱。你能不能虚心好学一点。”
陆桢嗷嗷叫着：“我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那就好。”林玄君说完，把陆桢推出了门外。
陆桢这个噪音源一出门，房间里就安静了不少。
林玄君小心翼翼的绕过包袱，走到窗边往外望去。他们这里是一处山里的民宿，剧组还算大手笔，把一整栋都包了下来。他从窗外望去，刚好能看到不远处沈筠铮他们正在拍戏，似乎只是一场和路人的互动。他探出头去想看的更清楚一点，立刻有人冲他摆手示意他回去，似乎不小心入镜。
他关上窗，郁闷的想导演未免太没有风趣。斯坦李老爷子天天在漫威电影里打酱油，他为什么不行。
他鬼使神差的，用袖子把窗户反复擦了好几遍。这时有几个工作人员进屋，冲他说了声对不起，开始往外搬东西。
他拉住一人：“电影拍到什么程度了？”
工作人员表情微妙，支支吾吾：“哎，这个，您也一定知道——”
他干脆放开手。
看这样子似乎是非常不顺，林玄君不禁心塞，感觉原以为是来放个小假顺便解决一下问题，现在似乎是跳进了另外一个火坑。
他想着，深吸了几口气，结果不小心吸入了搬东西时飞起的灰尘，顿时咳嗽不止。
正巧陆桢拿着厚厚的一沓剧本进屋，慌忙拉住他拼命的拍着他的后背。
林玄君干咳了几声，挣脱开陆桢的手，瞪着他：“你这是谋杀！如果我不知道，我会以为你要把我的肺拍出来拿去卖！”
陆桢一脸委屈的表示现在拍出来的没法保存，一定不新鲜，没人要，又把剧本扔在床上道：“我什么都不说了，你看。”
林玄君靠在床上，翻开剧本，被血淋淋的批注吓得说不出来话。
一般在电影拍摄过程中，更改剧本都是比较少见的事情。用某个著名剧作家的话来讲，我寒窗苦读多少年，费尽斟酌几万字，不是让你们这些大学都没毕业的文盲来改我的剧本的。虽然有地图炮的嫌疑，但也确实证实了在大制作中更改剧本的特殊性。顶多为了适应场景，稍微用红笔做一些细微的更改。
然后陆桢的剧本不是这样。如果一定要形容，那大概是一场灾难。
连篇的对话被删去，改成具体的动作描述。自白旁边写满了红字的批注，指示要怎么念怎么演……
这相当限制演员发挥。
陆桢郁闷道：“我几乎以为自己是提线木偶。”
林玄君试图从剧本中找寻一些原来的痕迹，未果，不禁气馁的扔到一边：“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和她起冲突的？”
陆桢拿过来剧本指着一处道：“就是这里。”
林玄君仔细看了看，是江云燕要和老朋友外出，与陆桢分别的对话，奇道：“这里也能吵架？”
“原本是这样演的，”陆桢清清嗓子，学着林玄君那种淡然的表情道，“嗯，路上小心。”
林玄君挑了挑眉：“然后？”
陆桢道：“然后她指责我，说感情不对。她说柳白不可能这么平淡，应该有一点掩饰着的期待，与别扭。”
林玄君低头想了想：“她说的有道理。”
陆桢道：“我知道有道理啊，所以我就这么演了——”他把五官纠结在一起，艰难的吐出一句，“嗯，路上小心。”
“噗。”林玄君不道德的笑了出来。
“你还笑！我都快疯了好么！”
“然后你就和她掐架？”
“是！你根本不懂！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这么指责的问题！我几乎以为要被指责一辈子！”
林玄君正色：“陆桢，这不是你的错。”
陆桢眼睛一亮。
“因为你真的不会演。”
陆桢扑上去要打人了：“YOU CAN YOU UP！NO CAN NO BIBI！”
林玄君感觉自己要笑疯了，真的，陆桢就是这么让人欺负起来很愉快。他努力撑着陆桢不让他完全压在自己身上道：“虽然你大学没毕业，但也是艺术工作者。YOU CAN YOU UP这种话说出来，不觉得丢脸？”
陆桢咬牙切齿：“杀了你，同归于尽。”
“雅蠛蝶。”
陆桢磨磨后槽牙，郁闷的坐回去：“所以到底怎么办？我又不能换角。”
林玄君拿去剧本挥了挥：“我们先解决剧本的问题。”
当天晚上，他们折腾到深夜。
林玄君裹着被子缩在一角：“你觉得是‘你甩给我血淋漓的真相，然后逼迫我同意’这样说好，还是‘你逼我，逼我去正视这血淋漓的真相’好？”
陆桢痛苦的握着笔，戳着纸：“这到底有什么区别——”
“差别大了。”林玄君温柔的拍拍他的头，“你现在演几遍。”
陆桢不情愿的爬起来：“生存——还是毁灭——”
林玄君把枕头扔到他头上：“去你妹的。”
陆桢哭丧着脸，抱着枕头在地上滚。
林玄君下意识的咬了咬笔，划掉了第二句。又道：“来，下一句，‘你害怕自己变得不重要，可事实上，你就是不重要，没有人会在意你’，你觉得这句怎么样？”
陆桢发出一声哀嚎。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彬彬有礼的敲门声。
“请进。”
常祚进来，笑道：“玄君，不好意思，今天太忙，没有接待你。”
林玄君赶紧掖好被子，把睡衣也往里面塞了塞：“没事。”他心里暗自庆幸进来的不是沈筠铮，因为他暂时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
正想着，沈筠铮推门而入。
“……”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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