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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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懿揉了揉肚子：“哎，当时啊，那个事情是筠铮让我查的，我也不知道是啥事。这小王八蛋没大没小的，从小就天天惹祸上房揭瓦，偷了隔壁供桌上的东西吃回来还什么都不说。不过说实在的，他也是好心，就别怪他了。”
林玄君这才想到，沈懿大概就是沈筠铮说过，被他怀疑为特工的“那个朋友”。
沈筠铮道：“既然你提起来，我记得我偷完还分给了你，结果你吃完转脸告发了我。”
“我是哥哥，”沈懿板着脸，“哥哥就应该教育弟弟不吃嗟来之食。”
这时林玄君收起手臂，高深莫测的盯着沈筠铮：“其实原本我已经快要忘记了，但既然你这么说——”他脸色一沉，“——我就再报复他一阵。”
沈筠铮不禁苦笑：“行行好吧，炫迈和冰淇淋还不够么？”
林玄君盯着他：“我给你买的哈根达斯！”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沈筠铮道，“越贵的我越舍不得扔还越要吃，是吧。告诉你，我都给陆桢吃了。”
“……”
“谁叫你买的巧克力口味的。”
“……”
这时，沈懿在一边摩擦着手，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不过林先生，你们现在的谈判方向有问题啊。”
林玄君微微皱眉，他只是个作家，还是个足不出户不闻天下事的作家。谈判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具体出面去谈的也不是他本人。听到沈懿这么说，心里稍微有一点抵触。不由得开口道：“你跟我说我也——”
“我就说一下，你听听看，告诉你们那些法律顾问。”沈懿摆摆手，脸上放出些许光芒来，“谈判最重要的，是了解对方的需求。”
……
林玄君有些狐疑的仰仰头：“她就是想要钱？”
“不、不一定的，你要仔细考虑一下，想要钱，想要多少，这都是有缘由的。你不解决对方的需求，谈再久也没有意义。尤其我听筠铮说她是个油盐不进的女人。林先生，女人的世界比你想象中的复杂多了，不是说恨你就要从你这里狠狠挖一笔，爱也一样有可能。”
林玄君刚开始还微微点头，听到后面不禁嗤之以鼻：“她如果也有爱，奥观海大概能和□□跳舞。”
沈懿心有成竹的一笑：“少年，你不懂女人啊，看来还是太年轻。”
沈筠铮在旁边“噗嗤”一笑：“又倚老卖老。”
林玄君心中存疑，正想开口，手机突然颤动起来。他看了看来电，冲另外两个人比了个手势，出门接电话。
见人出门了，兄弟两个人相视一笑。
沈筠铮道：“你信不信，等下他就要问我你是不是谈判专家。”
沈懿笑：“我理解，作家嘛，脑洞大的惊人。话说怎么着？等下就要回集中营去？我派司机送你。”
沈筠铮毫不客气的道了一声多谢，道：“你怎么可以说是集中营？那不是有去无回，别咒我。”
“好，农民工社行不？不过你请了两天假来陪我，我受宠若惊啊。”沈懿笑道，“也是我太忙，好不容易一个项目谈完有了空余时间，刚好赶上你进山。回头你忙完，也来我家看看嫂子，你嫂子想死你了，天天跟我嘟囔，我都要吃醋了。”
沈筠铮大笑：“好好好，一定，我记得嫂子喜欢陆桢，回头我带一打签名给她。”
沈懿也笑，但突然面色一正，神秘兮兮道：“最近，那个人有动作。”
沈筠铮愣了一下，一脸落寞。
“都过去这么久，他怎么还死咬着不放……”他苦笑。
“毕竟你对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痛。”
“这次他想怎么样？又逼我退出娱乐圈？”
“可能……会从林玄君这边下手。”沈懿阴沉着脸，“我在替你调查的时候，委托人一顺口，说还有个人也在查这个事情。”
“那也有可能是林玄君的竞争对手。”沈筠铮道。
沈懿摇摇头：“没人会闲的没事干去调查这么早以前的事情，何况林玄君改过名字，原名林小幺，要不是你提供了这个线索更不好找，连韩自香都查不出来。总之，你们小心点，反正是有人盯上林玄君了。”
沈筠铮沉默不语，脸上阴晴变换。
沈懿凑近他：“我看他年纪轻轻的，心里这么多事情。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还是苦的。你啊，别老是背着他做些什么事情，对人家好点。”
沈筠铮无奈的笑着：“我做了什么？我就好心查了一下他的事情，被追着骂道今天。我表面上看不出来，心里也苦啊！”
沈懿翻了个白眼。
沈筠铮道：“哥，你再查查韩自香的事情。”
“想要英雄救美？”
沈筠铮道：“我只是——不放心。”
林玄君走到门外，接起电话。
电话对面传出吴放的声音：“你在哪里？”
林玄君看了看：“4楼的包厢，竹君。”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快回来，”吴放道，一边用林玄君自己的话提醒林玄君，“幼苗期！”
林玄君道：“你是时候改行去八卦杂志。”
吴放的语气格外郑重：“林玄君，出事了，就在刚刚，韩自香反悔。”
林玄君愣住：“天日昭昭，她欺人太甚。”
“不仅如此——”吴放一字一顿的咬着牙说，“她把金额提高到了800万。”
电话两边顿时安静了。
林玄君握着电话。他原以为他听到这个数据的时候会暴跳如雷，会肝胆俱裂，但没有。跟韩自香谈了这么久，他的感情已经趋向于麻木。800万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平常的数字，甚至哪怕韩自香开到1000万，2000万，林玄君都很难再做出什么不一样的表示。这大概是对一个人已经厌恶到了极点，此时提起，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反胃。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紧的拳头，关节发白。
“我不谈了。”他淡淡的说，就像下定决心要自杀的人说“我要自尽”一样平静。
吴放沉默了片刻：“你来，我们要好好谈谈。”
“她在耍我们，吴放，你没有发现么，”林玄君道，“她太嚣张了，自以为是，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吴放，我要终止和她的一切谈判和交易，我现在就去告诉所有人，我的故事取材自自己的真实经历，我受够了。”
吴放慌忙道：“林玄君！冷静！”
林玄君气不过：“不要再让我冷静！我冷静的过久！”他一怒之下挂了电话。
他在包厢门前愤怒的走了两个来回，像一只愤怒的小公牛。
服务生从他身边路过，投来既想掩饰又格外好奇的目光。
林玄君努力平复心里的愤怒，推门进了包间。
见他回来，沈筠铮和沈懿终止了刚刚的对话，回过头来笑着看他，却看他脸色明显不对劲。
“出什么事了？”沈筠铮奇道。
林玄君铁青着脸，气鼓鼓的，感觉话都说不出来。
沈懿见状，识趣的偷偷拿了包就往外跑。
沈筠铮想了想，坐到林玄君身边，用手戳他。
林玄君熟视无睹。“贱人。”他狠狠的踹了一下桌子腿，发出一声巨响，同时声音里带上了一点哭腔，“贱人！”
他愤怒的想要尖叫、想要咆哮！他好像突然失去了平常引以为傲的自制能力，迫切的想要毁灭面前的一切！挫败感和绝望感滚滚而来，压得他喘不过来气。他恼怒的踹倒了旁边的椅子，又泄愤的连着踩了不知多少次。木椅躺在地上“咯吱咯吱”响着，发出令人心烦的呻吟声。
他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他也不想控制住自己，好像连这几日压抑的情感都如同开闸的怒水，喷薄着席卷。也许杀红了眼就是形容这个状态。他好像陷入到了一个深深的漩涡之中。
在漩涡的最低点，是毁灭。
在一片渗人的血红中，一只手伸了进来。
“好了，”沈筠铮从后面抱住了林玄君，“好了。”
林玄君挣扎了几下，渐渐冷静了下来。
好像那双手驱赶走了狂暴，视野变得一片清明。
他逐渐回过神来，抱住了头。四肢因为愤怒而缺血，此时此刻才感到密密麻麻的麻木感正顺着四肢爬上来。
好像重新活了一次。
沈筠铮把他拽到椅子上坐下：“出什么事了？”
林玄君说话有气无力的，声音发尖：“她把钱提到了800万。”他没有说“她”是谁，但他们都已经心知肚明。
沈筠铮和林玄君失去联系几天，信息也都没有共享，此时斟酌着语气问道：“之前是多少？”
“500万，我们好不容易谈判到了400万。”林玄君道。“我……我不会再和她进行任何沟通了。”
沈筠铮缓缓出了一口气：“要谈下去。”
“我受不了了！”林玄君猛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提起声音：“我受不了了，就这么一个把柄，她得寸进尺，我受不了了——”他语无伦次。
沈筠铮静静的看林玄君喊了几句，没有做声。
林玄君逐渐安静下来。
“我不明白……”他说，“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小说里也都是这么写的……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我要让这种人得逞，为什么不是正义战胜邪恶。”
沈筠铮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因为这不是小说。但也不代表我们不能继续努力下去。”
林玄君抬起头直视着沈筠铮的眼睛：“不，你不知道。我一分钱也不想给她，一分钱。她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美好的回忆，哪怕母爱我也从来没有感受过。她明明有正经职业，却当着我的面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换来我们的生活费。当她骗来了那个人的时候，我以为她要金盆洗手。因为那个人看起来那么可靠，那么善良……她怎么忍心伤害他。”
“你还喜欢那个人么？”沈筠铮突然问道。他知道这个问题也许不合时宜，但他只觉得如果不问出来他要疯掉。
林玄君被打断了思路，一时间呆呆愣愣的。
“算了，当我没问。”看着他的样子，沈筠铮一阵心疼。
同时他也有一些恐惧林玄君的答案。他不敢确定林玄君是否知道自己的心情，也不敢确定他是否愿意给予回应。
林玄君垂下眼睛：“我不知道。”
……
沈筠铮眼神一暗，不禁苦笑，逃避道：“不说这个了，我们说韩自香。”
林玄君却不受打扰的自顾自接着说下去。他好像真的如同开闸的大坝，不吐不快：“我不知道我还喜不喜欢他……大概是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断的太快，以至于没有一个结束。”
就像刚刚进入高/潮的乐章画上了休止符。
就像切断的莲藕还连着白丝。
虽断犹连牵。
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去给故事加上一个如果。
如果那时我没有离开，故事会不会变得不太一样。
沈筠铮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他看着林玄君，不禁心碎。
在林玄君的舞台上，也许一直没有他。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