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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

  •   江宅还是老样子,童叔老远就迎了过来,又是嘘寒,又是问暖,直接就把苏韶送回了房间,江劲的房间。
      躺在床上,有他的烟味,枕缝里有他的头发,又粗又硬,房间里有他们的回忆......可是,寻遍四周,有他,没有他。

      中饭的时候,收到罗啻送来的鲜花。
      把花插在角桌的花瓶里,苏韶窝在大躺椅里,想起罗啻第一次来江家看他:

      童叔在门外说有人到访,正赶上江劲一大早就抱着他索吻。被他一脚踢在小腿上,江劲才呲牙咧嘴的松了手。
      听说,上次苏韶就是去看他,江劲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善。
      罗啻却满不在乎,时不时的还挑江劲一下,所以,整次会面连十分钟都不到,就被江劲强迫送客了。
      他难得的发脾气,一声不吭上楼去了。
      江劲也追了上去,看到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怎么,生气啦?”挨着坐下,轻轻放了一个抱枕在他腰后,见他没说话,江劲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过来,“别贴着窗户,凉。”
      那时他其实没有生气,只是默默地想着,感到江劲在担心,他抬起头,看着江劲的脸,这个人对他好,担心他,紧张他,他让他与希望那么贴近,他让他觉得在所有的苦难之后,春天就要到了。可是,他害怕。
      不能告诉他啊,反过来用力的抱进了江劲:“我没生气,真的,只是,劲,我可以和啻做朋友吗?可以吗?”
      尽管江劲皱着眉,还是点点头:“可以,只要你喜欢。”
      “谢谢,谢谢你,劲。我实在没有别的朋友......”

      后来江劲有一天拉着他说起罗啻,原来不放心的江劲派人去调查,说是罗啻的“最终医院”是一家专收绝症病患的特殊医院,而罗啻本身是一名心理医生。别看罗啻一副大条乐天的样子,其实,他有先天性的血液病,必须不断的补充糖份,所以他的身上,连他身边人的身上都永远戴着糖。

      为什么上帝总喜欢把鲜花和毒药同时送给一个人?

      生死不能。

      一个人躺在大床上,苏韶把头埋在枕头里:劲,你在做什么?

      江劲放下电话,又点了一根烟。苏韶出院了。他轻轻的摸着手上的银链,小小的十字架上附着几块暗紫色的血斑,那是苏韶挣扎时在脖子上擦出来的。
      “妈的!”这几天常常没原因的咒骂出口,江劲觉得心烦,踱进卧室,男孩躺在床上还没醒过来。虽说是经过训练的,也禁不住江劲一连几天的折腾,泄愤一样的撕磨。
      于是,又走出来,站在走廊上,更加烦躁。这几天屋里被他扔的到处是酒瓶,随手抓起一个,灌了下去,烈酒,烧心!

      其实,他去过的,半夜里醉了似的一走就走到了医院。病房里没有人陪,只看见苏韶躺在床上,因为身下的伤,两条腿被分开架起,脸上肿已经消了,可是额头的伤还在。
      想起当时,他又咬又抓,自己不知下了多少重手,只是苏韶那一声“好”,已经烧尽了他的理智,他只想印证他是他的,那样迫着他说,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当时已经听不见了。
      多么遗憾,他还有心,所以他烦,他恨,他更乱!这个玩笑一样留下的男孩,隐约的诉说着他的不同,不是容貌,他的极天里不缺美人;不是身体,至少现在在他床上的那个就比他强;是什么呢?

      看似驯服,却有个倔强的核;有时怕他,却不是因为他的钱、势和手段;纯洁的脸,身体里偏偏埋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对了,还有那双未长成的属于男孩的手,曾经握刀,染血。

      在他的眼睛里,波澜下,有一个世界。

      鼻下的烈酒,浓香四溢,仿佛有一道笑,娇蝶一样拢着羽翼栖在他的怀里,手指微动,不是滑腻的皮肤,是冰冷的酒瓶。
      嗤笑一声,又灌一口酒。
      讨厌!他讨厌这种感觉,10年了,他已不是当初的他,再也不会愚蠢的被别人抓住!!!那种被另一个人走进的感觉,那种仿佛自己的喜怒都要被另一双手牵动的失控!!
      不可能!那种愚蠢,那种错误,犯过一次,他发誓--不会再犯。

      “不准诱我犯错!”

      苏韶抬头望着眼前的高楼,他在里面。
      海风有点不放心,苏韶也只不过是昨天才刚下地,这会儿头上都已经见了汗,不过见识了他的固执,海风还是开着车走了。剩下苏韶站在17层的公寓门前。
      又是靠在门口,苏韶发现自己总是在门外,手贴在冰冷的厚铁上,渐渐的没什么知觉了,头又开始晕,因为耳朵的关系,还想吐。可是,不行,手使劲在脸上揉搓,总算看起来有点血色了,然后,敲门。
      不敢想江劲会怎样,谁知,开门的是个陌生男孩。
      “你,找谁?”
      “啊,对不起,请问江劲是住这吗?”
      男孩斜挑起眼,上下看看苏韶,“你是谁啊?”
      “我叫苏韶。”
      “苏韶。劲哥叫你来的?”
      “不是.....”
      “劲哥没叫你你来干嘛!”
      “我......我想见他。”
      男孩哼了一声就要关门,“等等!!”苏韶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就抓住了男孩的手腕。
      “嘿!”男孩没抖开苏韶,“你想硬闯!”
      “不是,请你告诉劲哥,我想见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
      苏韶愣住了,只觉得有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里不复来时的坚定,有一丝软弱,一丝慌乱,最后是浓浓的无奈。还是太远了吧,不只是财富、地位,还有两个人的关系,买与卖之间也许从开始的一刻就已经注定,无情。
      把苏韶的挣扎瞧在眼里,男孩厌恶的脸上突然一笑,“瞧你的可怜样,就这么想你的主人?记住,这可是你自己要来的!”说着闪身放苏韶进来了。

      里面是楼中楼的结构,不华丽但够气势。
      男孩看了看站在厅上的苏韶,“劲哥在二楼,你顺便把厨房的饮料送上去吧。”
      苏韶顺着男孩的手看见了拐角处的厨房,那里有什么饮料,放在桌上的是开好的两瓶汤姆金酒和一桶冰。其实是紧张的,端在手里的托盘不时的发出撞击的当当声,旋转的楼梯好长。

      门虚掩着,叩两下,没回音,再叩两下,还没回音,等了一会,回头看去那个男孩已经不在大厅了。苏韶向右跨了一步,身体微侧,望进去宽敞的卧室里,陈设简洁有力,大床上羽被隆起,难道在睡觉?想了想,手抓牢门把,用力向上托起,门悄无声息的开了。
      把托盘放在茶几上,不禁皱眉,一地倒卧的酒瓶,浓到令人作呕的酒气,自己还又给拿上来两瓶,难道他就只喝这个?!
      转头看见躺在床上的江劲,也是一样皱着眉,辈子没盖好,半面胸膛露在外面。轻轻的走近,苏韶垂下头,方正的脸上髭须茂盛,一向都是洗了头随便擦两下就睡,所以总是一头乱发,还常常拈起他的头发来,奇怪为什么又软又顺。有时候真觉得他才象个孩子,睡觉顶枕头,衣服扣子象是和他有仇,还偏说胸肌锻炼就是给人看的,就他那眉头一竖,两眼一瞪,谁还敢看!还有一肚子的大少爷脾气,挑口,不耐等,自己说了就算......太多了,真是太多了,就让他留在心里慢慢细数吧。

      已经忘了是怎么出来的,骤起的风让苏韶裹紧了大衣,看天色,要下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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