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灯晚餐（娱乐圈）》丹笙

17、第十七章

　　早上醒来，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眯着眼睛打开微博，刷到自己的大号。
　　昨天下午小赵已经用他账号更新了七夕节福利，是出门前仓促拍的照片，照片里的他穿着顾琛的白上衣，倚靠在窗前，望着窗外，手里拿着一支娇艳的玫瑰。
　　再看看数据，转发五万，评论三万。
　　他又切回自己的小号，小心地发了一张昨晚拍的照片，是拿着巧克力的手部特写。

　　后天要出发去拍摄节目，想着今天没什么事情就在家躺尸，下午简单收拾下行李……然后房门就被敲响了。
　　打开门，小赵穿戴整齐，拿着车钥匙：“非哥，快起床啦，咱们出去逛逛。”
　　“逛什么？”沈亚非可疑地看着她。
　　“给你买几身衣服，节目组里大家都穿私服，你那些不合适，”小赵说，“琛哥的衣服呢？我要拿去干洗店。”
　　沈亚非回房间给她拿过来，说：“这个牌子挺贵的，我昨天穿这个上街也不是很低调。”
　　“还好啦，这是旧款，而且街上就算见了也不会觉得是真货。”
　　“……”

　　工作日的原因，加上但凡比较高档一些的商场都是冷冷清清的，两个人戴着墨镜从容地逛着。
　　过了一会，小赵摘下墨镜忍不住问道：“你没有看上的吗？咱俩这样逛跟压马路什么区别？你门都不进，试都不试。”
　　“这么贵，我是看不出跟五百块的衣服有什么区别，”沈亚非摇摇头，“让我掏钱买，除非很喜欢，不然我舍不得。”
　　“……剧组不是给你结款了吗？”小赵想翻白眼了。
　　最后俩人还是去了大悦城逛，买了几件价格不那么夸张的衣服，沈亚非去结账，被小赵制止，让他等着自己去结账。
　　“琛哥说了，你今天买的衣服都算在公账上。”
　　“……不早说。”
　　炒菜做饭什么的是没工夫学了，晚上他简单打包了下行李，就早早休息了。

　　虽然事先做了心理准备，但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沈亚非还是有点意外，顾琛也忍不住为他捏把汗。
　　节目组的取景地在邻近A市的郊区，都是农家院，沈亚非和刘茜被安排在了其中一户农家，平日跟主人一起生活，摄影机跟拍。
　　顾琛和小赵住在村子附近的民宿里。

　　第二天开机。
　　沈亚非正呼呼睡着，忽然房门就被打开，他迷瞪着双眼抬起半个身子就看见三个镜头对着自己，导演、摄影师、其他工作人员堵在门口。
　　他瞬间睁大了眼睛，抓着被子拉了拉，一脸懵逼。
　　众人都忍俊不禁。
　　拍完这段大家都出去了，沈亚非尴尬地说：“这么随意的吗？万一我习惯不穿衣服睡觉，这还能播？”
　　一个场务在门口笑道：“后期剪辑会修正的，现在就是先拍出来素材，尽量真实还原。”

　　沈亚非穿好衣服出来洗漱，房间里没有能洗漱的地方，得去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口压井，还有一个水龙头，水龙头连着一根管子，主人家在浇院子里的小菜园。
　　跟主人家打过招呼后就去研究压井，这种井他以前见过，需要倒进去一瓢水才能压出水来。
　　于是他又去厨房找水桶，厨房很大，有两个大水缸，拿过盖子上的水瓢，掀开盖子，舀了一瓢水拿出来。
　　水倒进井口，不断地压杆子，终于引出更多的水了。
　　这时候刘茜也起床了，拿着洗漱用品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沈亚非压水。
　　“没有热水吗？”
　　“没有，”沈亚非说，“凑合洗吧。”
　　他帮忙压水，刘茜只好拿杯子接了水，到一边刷牙，沈亚非也接了一杯去刷牙。
　　两人刷完牙，趁着水压还在，轮流着压水洗了脸。
　　洗漱过程比平时麻烦很多，但总算结束了。

　　主人家熬好了小米粥，还有小咸菜，豆腐乳，水煮蛋，沈亚非吃得津津有味，边吃边跟主人家聊，一会要去干什么。
　　山里的八月底是第一批脆枣成熟的时候，还有一些早熟的板栗，这边的板栗很出名，但要到九月中旬才是栗子成熟的时候。
　　沈亚非佯作遗憾的样子。
　　等刘茜化好妆吃完早餐，两人就跟着主人家上山，拍摄团队跟在后面。
　　沈亚非穿着长裤运动鞋，背着一个筐，轻松地跟在主人后面，刘茜穿着短裤，光着腿，还没到地方，就被夏末的毒蚊子咬了几个包。
　　因为出发的早，山上还比较凉，她穿着短袖短裤微微打颤。
　　沈亚非偶尔回头看她有没有跟上，看到她很冷的样子，犹豫了下，脱了自己的薄外套递给她。

　　到了地方，四周都是枣树，树干很粗壮，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主人家在地上铺了一张旧布，拿起带来的杆子就去敲打树枝，红黄相间的枣子噗噗地落下，有的还带着枝叶。
　　沈亚非仰头看了一会，就摘了筐蹲下，把落在外边的枣子捡起来，打了一阵，主人家把旧布边角提起来，把枣子都倒进筐里。
　　如此重复几次，三个人的筐里都装得满满的。
　　刘茜拿起一颗擦了擦咬了一口，“嗯，好甜！”
　　她又拿了一颗给沈亚非，沈亚非回头瞥见顾琛，鬼使神差地倾身就着刘茜的手咬走了枣子。
　　刘茜不以为意地继续拿着吃，还分给大家品尝。

　　顾琛和小赵是后面自己跟上来的，他俩都起的不早，来到之后，也快该下山了。
　　主人家在家附近平坦处开辟了小菜园，种的辣椒熟了一茬。
　　沈亚非自告奋勇帮忙摘，刘茜回去涂药了。
　　一个摄像跟拍刘茜，剩下的摄像围着沈亚非，拍他摘辣椒。
　　他把红色的都摘完，就抱着筐子回到院子里。
　　主人家在院子里穿好了针线，教他把摘下的辣椒用线穿起来。
　　沈亚非第一次拿针线，这也算针线活了，他学着主人家的样子把辣椒一只一只穿起来，
　　他又上山又干活，额头出了细汗，把辣椒晒上之后，就坐在院子里休息，抬手随意抹了把脸。
　　结果这一下左眼忽然些微的疼，他眨眨眼，用手背又擦了一下，结果眼睛越来越疼，他甩了甩头，摄像机还开着，顾琛小赵连忙上前去看他。
　　“去拿水来。”顾琛一边抓着他的手腕不让他下意识摸脸，一边对小赵说。
　　小赵应了就去找水，她也不是很熟悉这里的状况。
　　“在厨房水缸里，”沈亚非说，一只眼眯着，眼泪都出来了，也没冲刷掉疼痛。
　　刘茜涂好药出来，看到这阵势吓一跳，搞明白状况后道：“哦！我想起来我带了芦荟胶，不知道管不管用，我去拿。”
　　小赵端了水出来，顾琛用纸巾蘸着给他清洗，感觉好多了，就是左眼到太阳穴红了一大片。
　　刘茜拿了芦荟胶出来，挤出来一点，小心翼翼地给他涂上。
　　芦荟胶凉凉的，涂上去舒服多了，沈亚非向她道谢。

　　午饭是在山上随便吃的干粮，节目组工作人员带了面包什么的，沈亚非只能跟着主人家吃大馒头夹腐乳，小赵偷偷给他塞了巧克力威化饼，但身边还有刘茜，礼让女士，也就没他什么事了。
　　晚饭的时候该来的终于来了，按照台本，沈亚非自告奋勇地要求帮主人做饭，主人在灶膛里生好火，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厨房。
　　沈亚非揭开锅盖，里面是热气腾腾的水，然后厨房另一边还有个煤气灶，刘茜也进来厨房，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沈亚非说：“你会炒菜吗？”
　　“不会。”
　　“那你淘米吧，洗干净后倒进这个锅里，”他指着灶膛上的铁锅，“小心不要让热水溅出来，烫。”

　　他找出来一只炒菜锅，放到煤气灶上，然后食材是准备好的，有土豆，有茄子，还有青椒，还有大白菜，几只鸡蛋。
　　在沈亚非的认知里，这几样食材起码能做一盘酸辣土豆丝，青椒炒鸡蛋，醋溜白菜，但他不会切丝，那就把茄子也利用起来，做个地三鲜。
　　想好以后，他就去洗菜切菜，准备妥当，打开煤气，锅里倒油。
　　锅里噼里啪啦响一阵，沈亚非吓一跳，后撤两步，隐约听见有人说锅里有水没擦干。
　　等锅里安静了，他琢磨先放土豆吧。
　　“刺啦”一声，土豆块下锅，土豆块也带了点水，锅里这下更热闹了，沈亚非手忙脚乱，找了锅盖扣上去。
　　与此同时刘茜那边的米顺利下锅了，沈亚非炸着土豆，走过去看她那边，拿起灶台上的大勺下锅搅。
　　这一搅就傻了眼，刘茜几乎下了小半锅米。

　　“你下这么多米干嘛？”沈亚非好气又好笑地问她，又看了两眼摄像师，心想这么专业的吗！都不带提醒的，真浪费。
　　刘茜无辜道：“你又没说下多少，做多了就多吃点呗。”
　　“好吧，刘小姐请节目组吃晚饭，”沈亚非扭头对着镜头说。
　　离他最近的摄像师说：“菜管够吗？”
　　“吃的不多就管够……”说着想起什么，赶紧走到煤气灶前掀开锅盖，他开的火够大，土豆已经炸透了，表面焦黄，再继续炸下去怕是要糊锅。
　　他动作不免带了点着急，抓起锅柄就要倒出土豆。
　　“咝！”
　　锅一歪又回到煤气灶上，明火遇到溅出的油迅速蔓延，瞬间整个锅腾地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