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列最坏榜首》三十载

7、画毁了

　　连续两天没有睡一个好觉的于习本来打算眯一会儿就起来的，毕竟他还惦记着自己的那设计画的装裱问题。

　　可是身体的困倦让他再次打破了生物钟，一觉到了中午，一直等于浩然匆匆的将他叫起并告知他那放在通风口的画出了大问题，这才彻底醒来。

　　赶着跑到二楼，没等走到近处，就看见那画的整个大面都成了锈红色，上面的内容已经基本看不清。

　　于习几乎是有些失控的朝着那画跑去，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抚着玻璃的装裱面，看那画面上像是上了冰晶一样厚厚地一层，他的心狠狠地下沉，一把拿起那画就从背面打开来，试想着兴许这些东西也能像冰晶一样被剥离下来。

　　可是事实却是那‘冰晶’将整个棉纸都穿透了，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块状，里面的画以及马里诺的签名还能隐隐的看见，却是发着同样诡异的猩红。

　　别提将那冰晶从上面剥离，稍不留神都能被那尖锐的晶体给刺伤。

　　“这、这究竟是怎么了？我的画怎么变成这样了？”于习抱着那‘晶块’有些失控，连着话音都不觉着颤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简单的一幅画会变成这个模样？这仅仅只是装裱问题？

　　于习拿着画就想往外面跑，时而想找装裱店要一个说法，时而又后悔自己为什么昨天没有解决这个事情，要是昨天就将画拿去装裱店的话，兴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彼时的于习压根理不出头绪来，好似这种无厘头的事情在他那一帆风顺的人生当中是一个相当荒诞的存在，他无法想象是谁要在他的这幅画上动手脚，毕竟装裱店跟他也没有仇，可要不是装裱店的责任，那这幅画另外的十张都完好无损，为什么单单这一副成了这个模样？！

　　从二楼直接冲下去的于习直接拿了宾度的车钥匙就往车库里面跑，也管不上自己还没有到手的驾照，开了车直接往装裱店驶去。

　　于浩然见此景心中微憾，他从先前一发现的时候就能猜出这幅画到底被动了什么手脚，他想像昨天一样瞒着尽量不伤害到另一方，可是如今于习悲痛的模样让他更加的揪心。

　　他知道这幅画对于大儿子意味着什么，那是人生第一次得到心目中最高认可的荣耀，尽管他知道凭着于习的天分以后会得到更多更高的荣耀，但是第一次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特别的存在，起码就目前来说，毁掉这幅画就毁掉了他所有的骄傲与信心。

　　想到这里，他觉着一位的隐瞒压根解决不了两个儿子之间的矛盾，原本以为小儿子比大儿子宽和一点，而他了解的大儿子一向也不是那种冷情的人，只要他们稍稍点到一下，双方都退一步，再等着时间慢慢的磨合感情也就有了。

　　可是现在看来想然不是这样的，大儿子的性格只是因为惯养的狠了便带了一股子天生的高傲，即便是他再如何看不起一个人，他也是明着闹，做出来的事情即使会让人皱眉难堪，但永远都是正大光明的，算不上什么的心机。

　　可是这个自小在阿鼻手下带大的孩子比他想象的更加的阴狠！

　　于浩然从于习下来的时候就一直留意着里面小儿子的动向，甚至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表情，可是令人失望的是，于习那般的难过失控都没有引起他任何的反应，他照样坐着他的实验，其实为了让他看清楚这一幕，于浩然特地将通风口的画拿到门口来。

　　由此可见，这孩子恐怕从于习第一次针对他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动了手脚，但他的表现却骗过了所有的人，他不动声色的就将整个事情做绝，同时也比他想象的更加能隐忍。

　　如今他才八岁就有这样的忍耐力，而且还做的了无痕迹不动声色，如果是对外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好事，但是他却将这只手伸在了自家人的身上，这让于浩然不得不觉着事情的严重性。

　　于浩然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在外的宾度，并希望他与自己一起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他本想就像是昨天看见小儿子伤成那副模样同样不能揭破给大儿子一样，但是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不能在他的预料之中了。

　　毕竟这是他们俩人共有的孩子，并不只是一个人的责任。

　　宾度听于浩然讲了事情大致的原委之后便立刻改变了自己的行程第一时间回到了家里，然后不等于浩然描述细致，他便进了宾什的实验室，然后将实验室的门反锁。

　　这整个过程可以说是动静相当的大，可是宾什却只是在他开门的时候示意性的喊了一声爸爸之后就继续他手上的事情了。

　　宾度倒也不见怪，毕竟他小时候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一边看他做实验一边做平常口气的开口道：“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么突然的站在这里吗？”

　　宾什不话说，但是宾度知道他心里明白，这就继续道：“记得你来里昂之前我和你说的话吗？”

　　宾什听了这话顿了顿，末了点点头道：“记得。”

　　“那你说一遍我听听。”

　　“要无条件听papa的话，要无条件让着于习……啊……”

　　宾什的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他手中的枪壳模板连着整个工作台都被宾度踹翻在地，回过神就被宾度一把推在了玻璃隔断上，然后见他如同地府爬上来的恶魔一般朝他低吼道：“你记得你还敢做这事，可见一点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他们是我的底线，你触犯了我的底线，你知道什么后果，明天就收拾东西给我滚。”

　　宾什从未见过宾度如此的模样，这让一向镇定的他都忍不住发抖，尽管以前的八年宾度从未对他好过，甚至每次去看他的时候也很少关心他，但是他依旧很崇拜这个父亲，因为他给他最全面的教育和最大的自由，他满足他一切的求知与需求，并教导他作为马汀家的男人所应该拥有的能力和本领，而对于宾度在武器制造发明领域里的成绩与辉煌，更令他当作从小的榜样。

　　在来到里昂之前，宾什每次和这边的家人通话的时候都相当的羡慕于习，他羡慕他得到爸爸那样的宠爱，更加羡慕他还能每天和爸爸在一起，而且还有一个脾气那么好那么会关心人的papa。

　　所以，当有一天宾度说他可以去到他的身边的时候，他高兴的一晚上没有睡觉，那一天，连阿鼻爷爷都感觉到他的兴奋之意。

　　而对于他回到里昂的前一天，宾度对他唯一说的一句话就是‘无条件听papa的话，无条件让着着于习’，他当时还让他重复一遍，他跟着说了，他便让他记在脑子里，并记上一辈子。

　　宾什没有想过违背这句话的后果，直至今天，他觉着自己相当的委屈，毕竟一开始对他表现出不友好的是于习，尽管他那样努力的不和他计较，但是他还是三番五次的找自己的茬，这使得他忍不住想要教训他一下，所以就用才发现的新物质趁他不注意的时候掺到他的纸画上，这种新物质属于变异物质，有着相当强的爆发力，起初只是慢慢地渗透，后便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也就是想教训他一下而已，没想过他会那么难过，实际上在他看见于习抱着那画哭的时候他也难过，甚至在昨天晚上他撩开自己的裤子查看自己的小JJ，并一遍又一遍催促他起来尿尿还帮他拉裤子提鸟的时候，他都是知道的，毕竟他从小就接受训练，对于熟睡中的自己格外的敏感，而起来不起来只是想不想而已，实际上那时候他就已经有点后悔了，

　　可是后悔已经迟了，等他起来的时候，那新物质已经变异了。后悔也来不及了。

　　他没想到宾度会赶他走，这让他很惶恐，因为他知道这个父亲从来说一不二，他不想离开这里，可却不知道怎么办。

　　宾度对于自己儿子的表现以及心里所想都了如指掌，不过这一次他还就是真的吓吓他而已，毕竟他迟早要为这个家庭出力，以后的于习等着他的保护，前提是他们必须有感情，还要让他心甘情愿，这样免不得要相处在一起才能拥有的东西。

　　于是，见有了效果，他表情又随和了一点，当口气依旧冷道，“你很不喜欢他吗？”

　　“是他不喜欢我。”宾什说的很委屈，他对于习谈不上喜欢不喜欢，毕竟以前和他也不认识，要不是于习三番两次的为难他，他肯定也不会惹他的。

　　“那他为什么不喜欢你呢？”宾度双手环抱依靠在身后的实验台上问道，因着他非常人的体格，使得宾什看上去更加的卑微。

　　宾什也不敢看他，只是如实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作为一个男人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吗？他不喜欢你，你就不能想办法让他喜欢你吗？”

　　宾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自觉像是获得了生机，这就道：“我不想走。”

　　宾度翘了翘嘴角，不亏是自己的种，连话音都听得出来，这就点点头随即转身离开道：“你知道怎么做就好。”

　　一直等宾度离开了这个实验室之后，宾什才敢低头擦擦自己眼中蓄着的泪水，后又像是没事人一样将那被宾度踹倒的试验台搬好，末了盯着那对面设计室墙上空缺着的一块，原本挂着那张于习最珍爱的设计画看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