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侠]随笔脑洞一》惑不从师

4、[文宁]蝶香（上）

　　（1）初遇

　　小时候的宁昊天很讨厌调香，他觉得调香应该是姑娘家做的事，他作为堂堂男子汉将来应该干一番保家卫国那样的大事。

　　宁昊天心很傲，他自小聪慧却不爱读书，他最讨厌那些一本正经顽固不化的私塾先生。

　　宁家是调香世家，宁昊天作为宁家唯一的大少爷自然是要继承宁家的事业，好好读书，好好调香，可是他并不自愿。

　　宁昊天不愿意的事，没人能管得了他，连他爹也不能。

　　那一年，八岁的宁昊天逃了私塾先生的课去后山玩，百无聊赖之时忽然闻见了一股很奇特的花香，宁昊天寻香而至便在山后树林的草地上发现了一个人偷偷采花的文靖昌。

　　宁昊天以前在调香大会上见过他，记得他是魔王岭上另一家调香大户文家的大少爷。

　　文靖昌戴了一顶小礼帽，穿着和他的长相一样斯斯文文，白白净净。

　　宁昊天最爱调皮捣蛋，他闻到那股奇妙的香味正是从文靖昌身上散发出来的，他见那时的文靖昌偷偷摸摸的模样，计上心头，就想好好吓唬吓唬他。

　　宁昊天突然跳到文靖昌身前，指着他大声喊道：“好你个文靖昌，大白天你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文靖昌惊了一下，却突然站起来拉着宁昊天的手将他拉到怀里，按到了地上。

　　文靖昌捂住宁昊天的嘴，让他噤声，宁昊天长得小，他掰不开文靖昌的手便咬了他一口，文靖昌吃痛这才放开他，皱着眉头却好声好气的指了指坡下的景象跟他解释。

　　宁昊天循着文靖昌的目光望去，只见山坡之下竟是一片绯红，那亩亩花田之中盛开的竟是大片的玫瑰花，原来传说的玫瑰花田，正在此处。

　　宁昊天两眼放光，正要起身跑去花田，却又被文靖昌紧紧按在身下，文靖昌指了指花田旁边，宁昊天这才知道文靖昌要他噤声的目的。

　　文靖昌指的地方有几只蝴蝶飞舞环绕，宁昊天以为文靖昌让他看得是玫瑰花田，谁知是蝴蝶纷飞，宁昊天黑了脸，刚想骂一句无聊，却从文靖昌的身上又闻到了那种好闻奇香。

　　宁昊天在文靖昌身上摸索一番，终于从他口袋里掏出一瓶香水。

　　蝴蝶像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很快便飞走了，文靖昌脸上难掩失望的神色。文靖昌很恼，真想将这捣蛋鬼好好地收拾一番，但看见宁昊天的圆嘟嘟的小脸，文靖昌又下不了手，他是文家独生子，心中早就渴望能有个弟弟好好爱护，一同玩耍。

　　文靖昌整了整自己的小礼帽，拿过宁昊天手中的香水，告诉他这香水是他自己调的，他想知道他能不能自己调出一款香水，能将蝴蝶都引出来。

　　他给这款香起名叫‘蝶香’

　　宁昊天非常鄙视文靖昌，他不否认文靖昌调的这款香真的很好闻，但文靖昌的志愿让他很鄙视，堂堂男子汉，就这点出息。

　　彼时的文靖昌捏着比自己小一头的宁昊天小包子脸，笑道：“小天，如果有一天你能调出一款可招蜂引蝶的花香赢了我，我就喊你一声师父，事事都听你的。”

　　“一言为定！”宁昊天红着脸，将文靖昌的手拍开，气鼓鼓的跑开了。

　　那是宁昊天和文靖昌的第一次私下见面。

　　那一年宁昊天爱上了调香。

　　（2）相知

　　后来宁昊天常常去后山找文靖昌一起斗香，可惜的是宁昊天没有一次赢过文靖昌，但二人的感情却越发的亲密起来。

　　后来文靖昌常常笑言，那款‘蝶香’虽然没有将蝴蝶招来，但却招来了宁昊天，这才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成功。

　　文靖昌十四岁那年，文家给他订了亲，对方是镇上大户大家闺秀的白家小姐，文父将文靖昌送去更大的县城读书研修，说是要他好好读书学习，这样才能通书香门第的白家更加匹配。

　　文靖昌走时，去找宁昊天告别，宁昊天摔碎了自己辛辛苦苦调了一个月的香水。

　　文靖昌不忍他伤心，将他拥入怀中，告诉他：“你何时将这蝶香调出来，我便何时回来找你。”

　　宁昊天强忍眼中的泪水，将文靖昌推开，气恼：“你找我干嘛，去找你的白家小姐。”

　　文靖昌目光柔和中满是坚定，轻声道：“我回来，我回来娶你啊笨蛋。”

　　那一年宁昊天十二岁，有些事情你虽然知道不可信以为真，但偏偏还要执着的去相信，去追寻。

　　那一年，宁昊天求了父亲拜了调香大师香士奇为师，成了他的关门大弟子。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不知不觉六年已过，当时的懵懂少年变成可以撑起整个家族的一家之主，宁昊天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宁昊天调香的资质很好，又是出身调香世家，香士奇年事已高，自认时日无多，便写下遗嘱将自己的女儿香雪吟许配给他，但自己的绝学‘蝶恋花’的香谱传给他的另一个弟子安秋生。

　　香雪吟天生有股奇特的体香，那香味非常的香，有时竟可传方圆几里，众人皆知，那香家的门槛几乎被媒人踏破。

　　宁昊天是爱闻香，那些年他对香几乎有了偏执的热爱，他觉得花香能给他浮躁的心带来安宁。大家都说，能娶到香雪吟为妻，是宁昊天三生修来的福分，有时宁昊天恍惚间自己也这么觉得，即使香雪吟爱的人是安秋生。

　　娶了香雪吟，就等于同一代调香大师香士奇成了一家，宁家调香世家的牌匾定可代代流传，更上一层楼，说不定好会名传千古，在香谱的历史上给整个宁家添上浓重的一笔，光耀门楣，指日可待。

　　可现在的宁昊天只想要‘蝶恋花’的香谱，他对香士奇说他不想娶香雪吟，气的宁昊天的父亲差点气晕过去，罚他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

　　可是宁昊天宁死不屈，他想调出那款‘蝶香’，等那人的一个约定，即使这种为世俗所不容的感情不可能成真。

　　他想那人要是再不回来，他可快要等不下去了。

　　3(相忘)

　　可惜世上有些事情总是不那么顺心如意，二十岁的文靖昌学成归来，回到魔王岭接手文家的第一件事，便是娶了白家大小姐白颂闲为妻。

　　那消息传来的时候宁昊天晕倒在了祠堂里，祠堂里三天滴水未进让他生了一场大病，醒来的时候看见在一旁喜极而泣的宁父，宁昊天觉得自己想清楚了一些事。

　　有些一厢情愿不该坚持的事情，早就该将他们放到心底封锁起来，当时年少，便改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什么约定也没许诺。

　　文宁两家，为香世斗，在他们这一代已经没有了和解的可能。

　　那便留给下一代去解决吧，宁家怎可无后呢。

　　宁昊天病好的第二天，他便答应了娶香雪吟过门。

　　一个月后，良辰吉日，宁府大喜。

　　宁昊天娶亲那一天，香雪吟同安秋生私奔，丫鬟素云代嫁进了宁府。

　　也是在同一天文府却办了丧事，文靖昌的父亲文老爷因病去世，文靖昌孝服加身守灵了七日。

　　文靖昌的父亲出丧的那一天，宁昊天的父亲也含泪去送了葬，这世代的恩恩怨怨又有谁能捋的清楚明白。

　　宁昊天一身喜服同文靖昌一身孝服对比鲜明，这五年之后的再次重逢，曾经的小小少年已经长大成人，可惜二人匆匆转身擦肩错过，肩上已经背了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责任。

　　也没人会想到，文府出丧没几日，宁府也办了丧事，宁父像是追着文父而去，匆匆离世。宁昊天悲痛欲绝，一夜之间意识到，光复宁家的重担便全部都落在了自己的肩上。

　　宁昊天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沉默了多日。

　　文府传来白夫人怀上身孕的时候，宁昊天喝醉了酒，素云代嫁之事泄露，宁昊天一气之下撕烂了‘蝶恋花’的香谱，一把火将后山那片玫瑰花田烧了个干净。

　　蝶香、蝶香，人都走了要香何用。

　　走吧，走吧，你们都走吧！你们以为没了你们宁昊天就撑不起宁家了么，宁家的名声绝对不会毁在他宁昊天手中。

　　文靖昌，文靖昌……那些年少无知的想法，就让往事随风，散了吧。

　　从今往后，文家和宁家便是魔王岭上最大竞争对手，最大的敌人了。

　　宁昊天看这那夜空中燃着的的熊熊火光，将十年前文靖昌的送他的那瓶香水扔进了熊熊大火里。

　　魔王岭斗香谁是第一，万国香会的主办权能在谁手，四大香会的会主之位谁有能有资格胜任？

　　宁昊天挥手转身，斩断十年情缘，他发誓他绝不会输给文靖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