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短篇，人鬼）》百日耀葬花

5、第 5 章

　　我想，我的脸色很难看，就像一开始，我听到了父母的噩耗，我接触了装着小鬼尸体的容器。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就像一个人的手抓着你的心脏，那不是倾心钟情，而是被那只手玩弄，高兴了挠一挠，不高兴就握一握。旁边已经有人干呕起来，而我却很淡然，我不止一次想象过容器里那个婴孩的尸体，越想越恶心，就对这种情景免疫了。

　　然而免疫不代表我无动于衷。

　　干尸，很好。我知道是谁干的。我感觉我的身体不由自己控制，我茫然地走出洗手间，拨开层层人群，到了原来的座位坐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一如他们罹难时我的模样。我轻声叫道:“久漓。”它坐在她生前坐的位置上，温顺地看着我，我一阵阵心凉。我叫人拿多一副餐具，把她用过的移到一边，它脸上流露出欣喜。

　　“你吃饱了吗？”我问。天知道我压抑了多大的愤怒才没有朝它吼叫，旁人会以为我疯了，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它疑惑地看着我。还装。

　　我努力平心静气道:“你厌烦了吗？你不吸我的血了吗？”

　　它动了动薄薄的嘴唇，看我面色不好，最终还是闭上了。

　　“我没有叫你吸别人的血，你不要擅自做什么，如果你不听我的话，那我养着你干什么？你不如去换另一个饲主！”我几欲甩手离去，但站起来才想到，警察可能会叫我去做笔录，我又悻悻坐回去了。

　　小鬼看着我，最终还是沉默，然后，微笑。这是……在默认吗？它拉着我的手，没有温度的掌心贴着我温热的手背，刺骨的冰冷啊。

　　抛弃，是会被反噬的。而我，还想要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