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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姑爷之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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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玉芝觉得春喜是自己带过来的丫鬟,用起来总比夫家的丫鬟省事,而且春喜也解释说那只是一场误会,便让薛奶娘把春喜的话传播出去。
第二天,同一事件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于是后院吃闲饭闷得慌的仆人们更是激烈议论,于是……
“赵哥,后院说那春喜丫头只是走路没注意撞上你,其实根本没有私相授受。这是不是真的?”往日和赵明堂很熟的衣领侍卫勾着赵明堂的肩膀问道,他的妻子就在后院的厨房帮工,所以后院的消息他比较灵通。
赵明堂冷峻地说道:“嗯。”他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疤痕。
“好可惜呀,内宅那群三绺梳头,两截穿衣的娘们天天闲着没事乱嚼舌头坏人家小姑娘清白。”
那侍卫有些叹气道,“我婆娘说春喜丫头长得比大夫人还要漂亮,气质高雅文静。要是她真看中你,你其实可以考虑替她赎身,娶回来做婆娘。你也老大不小了,你不要女人你老娘总要个媳妇伺候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怎么也得给你赵家留个一男半女呀。”
赵明堂一脸沉默,谁也猜不到他心中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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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律:吏五日得一休沐。刘玉芝的夫婿夫婿何俊华今日休假,午后便在后花园游玩,至于他为什么没有邀请妻子刘玉芝同游,他对妻子说很久没有和兄弟们促膝长谈了,他要和他们聚一聚。其实,他去打算探望两天后就要成为自己妾室的紫嫣。紫嫣不仅是他的发小,还是他第一个女人,现在又怀了他第一个孩子,所以虽然她身份地位但在感情上有着正妻刘玉芝没有的地位。
看着花园中五颜六色的百花,何俊华俊脸含笑,春风得意:娇妻美妾,左拥右抱,人生大乐。
穿过游廊时,何俊华隐隐听到一墙之隔有人议论自己的妻子,不由得走到游廊墙壁上的八边形镂空花窗边,侧耳倾听。跟在他身后的小厮青书青砚微微惊讶,不敢多听。
“有人说大夫人家风不太严,所以陪嫁丫鬟都敢诱引男人。”
“春喜丫头长得秀美水灵,看起来文文静静,怎么可能看中御史大人身边破了相的侍卫呢?我听说那是误会。那一天,春喜丫头不是拿着扇子到处找寻大夫人吗?我可是亲眼看到的。肯定是她找大夫人心急,不小心和赵侍卫撞上了。”
“是大夫人的奶娘说的吧?她自从跟着大夫人来到我们御史府,就在后院老姐姐老妹妹地联络感情,套取消息,一看就是个精明的人,她的话只能相信一半。”
“不过我认为,春喜那丫头如果真的看上赵侍卫,那就像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哎呀哎呀,那侍卫破相归破相,也还是个平民,看不上做丫头的。”
……
听到这里,何俊华怒气冲冲地转身往撷芳院疾步而行。小厮青书和青砚面面相觑,跟在他身后面露担忧。
回到撷芳院,何俊华厉声问道:“春喜在哪里?”
坐在院子角落里绣花做女工的丫鬟婆子们立刻放下手中活计匆匆起身道:“大公子,春喜和春丽在大夫人房中。”虽然大公子已经成家还是朝廷命官,但他没有另立门户,所以御史府的下人们还是称呼他大公子。
何俊华快步走进堂屋进入东边寝室,就看到妻子刘玉芝侧身躺在美人榻上,身边的两个贴身丫鬟一个坐在桌边画绣花图样一个绣荷包,很是安静。
“春喜,贱婢,还不跪下!”何俊华朝着正在画绣花图案的春喜厉声喝道,眼睛怒视着她。一年前,春喜和春丽一左一右扶着新娘子拜堂,在他心中,这两个陪嫁丫鬟就是他预定的通房。春丽姿色只算中上,可有可无,春喜却是容貌秀丽端庄,让他有时候想入非非。只是她们都是刘玉芝的丫鬟,为了尊重正妻,没有她的同意他不能随便碰。
“啊!”春丽被突然的喝声吓得绣花针戳到手指上
春喜一惊,扭头望去,就看到姑爷一脸怒容地望着自己,立刻放下笔,提起裙子跪下,道:“姑爷,奴婢犯了何事,让你这样动怒?”
睡熟的刘玉芝被何俊华的声音惊醒,匆匆起身,问道,“大人,你回来了,出了什么事?”用过午膳后,她本想请何俊华一起小睡一会儿,没想到何俊华说很久没有去兄弟们那儿,要去看看他们的功课。
何俊华冷怒道:“黄林知府家丫鬟就是如此的不知廉耻,随意勾搭男人?”在他看来,他院子里的丫鬟只要是被他看中的就都是他的,哪一个和外男多说话,就是给他戴绿帽子。
刘玉芝立刻知道流言传到夫婿耳中了,马上躬身解释道:“大人,那只是一场误会。春喜是个文静稳重的丫鬟,不会做那种事情。”
何俊华怒斥道:“你派人查了?你让你奶娘到处给春喜说好话是不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春喜贱婢肯定做了不检点的事情,才会有人传这样的流言。”
他微微警告道:“我何家门楣高贵,又有姑娘在宫中当嫔妃,最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春喜既然进入我何家,就要遵守我何家的规矩。”
他冷冷地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面露平静的春喜,大声道:“无耻贱婢。赵妈,杜妈,你们立刻把这贱婢给我关进柴房,等候发落。”和妻子成亲后不久,他发现春喜丫头识字,能写会画,对妻子旁敲侧击,得知春喜原来是妻子祖母身边的小丫鬟,有些得祖母的心,可能受到过祖母的教导,认识一些字读过几本书。红-袖添香最是男人的风-流雅事,他打算等妻子怀孕身子不便的时候把春喜要过来,可是妻子迟迟不怀孕,他没有借口,只能耐心等待。。
“是,大公子。”撷芳院的婆子赵妈妈杜妈妈听到叫唤赶紧跑了进来里屋,先朝着何君华和刘玉芝福身,然后就去拉春喜的手臂。春喜姑娘平日里规规矩矩文文静静的,她们也不想如狼如虎地把她拽起来。
“……”春喜垂着眸抿着唇,就着赵妈妈杜妈妈的手劲起身,由她们拉着出去。
春丽忍不住上前求情道:“姑爷,小姐,春喜不是那种人。”春喜虽然最近经常神情恍惚,但她绝对不会和一个侍卫拉拉扯扯的。
“哼!”何俊华道,“玉芝,你连自己的小院子都管理不了,以后我怎么敢让你管理我府里的中馈?”说完,他拂袖而走。
刘玉芝被夫婿这样一说,顿时恨起春喜来。御史府老夫人年纪一年大于一年,她迟早要把中馈交给嫡长媳管理,何俊华这样说她,分明是泼她冷水。
“小姐,这事关春喜的闺名,请小姐派人查清楚。”春丽鼓起勇气哀求刘玉芝道。
“这事情我自会查清楚。”刘玉芝沉着脸道。就算查不清楚,她也要把自己撇干净。
薛奶娘也听到了何俊华的声音,等他走后立刻进来,担忧道:“小姐,春喜怎么说也是你的陪嫁丫鬟,她名声坏了,少不得让别人以为你管理不严。”小姐进入何府一年尚未怀孕,何老夫人因此不满才要把怀孕的紫嫣贱婢抬妾,以证明他儿子身体健康。现在小姐的人出现这种不名誉的事情,何老夫人肯定会更不满。
刘玉芝冷笑道:“龙生十子尚且子子不同,她一个下贱丫鬟能连累到我什么?贱婢,天生下贱!”春喜不求饶不哭泣,仿佛举世皆浊我独清众人皆醉我独醒似的,她看着就来气。这事不管能不能查清楚,春喜她是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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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清院中,何二夫人悠闲地喝着午后茶,欣赏面前的一丛粉红色蔷薇,白皙美艳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站在她身边的贾奶娘笑着向她汇报道:“昨天,我看到大夫人的奶娘薛氏在府中后院四处走动。”她和那薛奶娘性格倒是相似,可惜各为其主。
何二夫人轻笑道:“不知道老夫人那儿有没有人传话。”
贾奶娘摇头道:“不知道,老夫人的院中都是些严谨的婆子媳妇,知道老夫人规律严,不敢乱传话。”所以流言还暂时只在丫鬟婆子之间传播。
“这件事情,我就算知道了也不能说。”何二夫人优雅端庄地说道。媳妇搬弄是非只会让公婆和夫婿厌恶。
“我知道。”贾奶娘低声道,“赵姨娘院子里的几个婆子已经知道了,就是不知道这事什么时候能传到赵姨娘的耳中。”赵姨娘是何御史的第三房妾室,现年二十五六岁,生有五公子和三小姐,平日最得御史大人的宠,有些恃宠而骄,连何老夫人有时候也奈何不了她。
“我等只需耐心得看热闹好了。”何二夫人笑吟吟道。虽然她在春喜这件事情中捞不到什么好处,但只要能让大夫人难堪,她就开心。
贾奶娘会心低笑了。大夫人也就是个外省知府之女,居然敢在语言上怠慢四品大理寺右少卿崔大人的嫡女,少不得要吃一些亏才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