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向你靠近》玫织

42、番外四

　　在阿拉贡成为人皇的第三年，埃尔文写信告诉医生和精灵，她怀孕了。恰逢医生和弥尔也商量着见一见，于是约好在刚铎相汇。
　　有时候命运兜兜转转，又会回到原点，多么神奇。
　　至少海曼是这么想的。拒绝了林地国王指派侍卫，医生和精灵带上必需品，像初遇时一般，两人轻装上阵开始了旅途。
　　“莱格拉斯，这是当时我摔了一跤的山坡吗？”两人睡在向阳的山坡上休息，天气很好，洁白的云从蔚蓝的天空飘过，在广袤的绿地平原投下形状各异的阴影，还不是春天，所以野花不多，但微风拂面，很舒服。
　　莱格拉斯的视线从爱人侧脸上移开，观察周围，有些无奈：“我看不出来，地形是会变化的，看着像也不一定是。”
　　“嗯。”本来也不想知道答案的医生勾起微笑，“时间过得真快，埃尔文都有了孩子，我们认识也快有七十年了。”
　　“海曼……”精灵英俊的脸侧过来吻他，温柔缱绻，带着全心的爱护，“我很幸运，阿拉贡终究是人类，他和埃尔文相处的时光对于精灵来说，不过弹指一瞬。”
　　“但是你也赞同他们在一起，因为即使是必然要分离，在当下也应该随心而动是吗？”
　　“是的。”精灵柔顺的淡金色长发垂在医生脸颊边，他被爱人完全笼罩着，但是他很安心，微笑着亲吻莱格拉斯，“我知道。”
　　两人继续向前走，不过他们没有着急，反而是慢慢悠悠地四处看看。他们的旅途仿佛回到了六十几年前，两人骑着马，遇见山崖上的跳羊，在干燥的石壁下躲雨，在满天星辰下说话，看深海中长出火焰，看母鹿诞下生命，看树叶在狂风中舞蹈，看雪山山顶屹立的那棵松树……
　　他们常有交谈，也常有沉默，交谈时交换思想，大笑着注视对方，沉默时心有灵犀，晨间的露珠也是他们的信使。
　　人是不是真的有灵魂伴侣或者真命天子呢？他们都不知道，但是他们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人再比他会更合适，自己除了爱他之外也再没有更多余的情感。
　　莱格拉斯的小辫，他的绿叶胸针，他蓝眼睛里的温柔，他微笑的神情，他的一切都是属于海曼的。他既坦然接受，也为之欣喜。海曼得到他，只会悉心照顾，安放在他的柔软温柔的内心。他不在乎精灵会有多厉害，在他心里，他永远都带着腼腆的微笑，是他独一无二的小王子。

　　刚铎经过三年的休整和重建，基本已经恢复了往日人类首都的繁华。医生和精灵进入城门后，独属于繁荣城镇的热闹扑面而来，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居民和商贩虽然不都是开心的表情，但是神情中对未来的希望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清晰可见。
　　“中土世界正在慢慢恢复生机。”精灵牵着爱人将他护在怀里，以免市场中来往的热闹人群挤着他，即使医生已经一开始就抗议了。
　　“真是……太好了。”海曼发自内心地微笑，在这场战争中幸存的人都知道这和平的景象来之不易。
　　“海曼，莱格拉斯。”埃尔文的声音穿过喧闹的人群落在耳边，虚幻又带着柔美。俩人有所感应得看向最高处的宫殿，穿过层层人群向最高处走去。
　　到达最高处时太阳也退入山脉中，月亮升起来了，阿拉贡和埃尔文正站在那棵高大的白树下等他们。
　　“莱格拉斯！海曼！”阿拉贡牵着精灵公主走过来，笑着同朋友拥抱，他的脸上满是幸福的神情。华丽衣袍并没有改变阿拉贡，他还是当初朋友们认识的游侠。
　　“埃尔文。”医生微笑着，示意她把手腕伸出来让他看看，“恭喜了，真为你们高兴。”
　　脉象平稳，埃尔文的心情也很好，她脸上的幸福比阿拉贡还要明显，整个人都在散发着慈爱的温柔，轻轻抚摸自己已经微微鼓起的肚子。
　　“海曼——！”小炮弹一样的朋友想要摔进朋友温柔的怀里，被矮人国王拎着后颈衣服逮住了。索林和弥尔看上去一点也不显老，而且海曼上次同他们见面时，在他们的酒里掺了自己的血，所以年近八十的他们，看上去也不过三四十而已。
　　“站好。”索林带着“小朋友”走过来，向他们点头示意，这对固执生硬的他来说已经算是很好的待遇了。
　　众人向他点头回礼。
　　“走吧，进去大厅。今晚许多老朋友都来了，一定会很热闹。”阿拉贡率先向大厅里走去。
　　四人跟在后面，弥尔伸过手去捉医生的手，想要同他走在一起说话。莱格拉斯在矮人国王动手前摇头：“说话可以，肢体接触最好不要。”
　　“……好吧。”妈呀，绿叶小王子看起来好吓人，他不是是一只傻白甜吗？？？
　　“你在信里提到你们收养了奇力的小儿子吗？”医生笑笑，没对幼稚的精灵和矮人国王的行为进行评价，同朋友交谈起来。
　　“对啊，我们反正也没有孩子，于是就过继过来，奇力和菲力都不想继承王位。”弥尔耸肩，话中对这个矮人中几乎人人渴求的位置不屑一顾，“然后就只有他们的儿子了，小家伙只有六个月，什么都不懂哈哈哈。”
　　“什么啊……”医生笑着摇头，还像个小孩一样，不过也说明索林很爱他。
　　他们说着话很快走到宴会大厅，侍卫推开沉重的木门，室内明亮的光线照在门口的一行人身上。里面非常热闹，喝酒的，唱歌的，跳舞的，抽烟的……大家笑着叫着，都很快活。
　　医生走进去，不自觉带着笑，慢慢辨认自己的老朋友们。
　　梅里和皮裴又跳上桌，手挽着手用他们的大脚掌击打长木桌奏出节奏，欢快地举杯大声唱歌，歌声快要穿破屋顶。金霹坐在下面同旁边的矮人拼酒，棕红色的大胡子上全是漏下来的麦芽酒。甘道夫笑眯眯地坐在桌子的最末端抽长烟，见到他们进来举举烟斗示意。希优顿王女笑着冲他们举杯，她已经是既定的接班人了……
　　“海曼！”弗罗多冲过来抱住他的腰，海曼抱着他原地转了两圈。
　　“弗罗多，你长胖了，看来山姆把你照顾得很好。”医生笑着向后面跟来的山姆点头，“你的孩子还好吗？”
　　“他们很好，谢谢您，海曼大人。”山姆的脸也因为酒变得两颊通红，但是眼睛很亮。
　　老朋友们笑啊闹啊叫啊，相互敬酒，大声谈笑，为这相聚而高兴不已，为了美好的明日高兴不已。
　　海曼不胜酒力，坐在甘道夫身边，靠在他的肩上，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热闹欢快的场景，他喝醉了，迷迷糊糊，只觉得自己快活得仿佛在空中。
　　“甘道夫……”海曼笑着，没有一点阴霾，“甘道夫，真好啊。”
　　“呵……”甘道夫也笑，嘴上嫌弃但是脸上满是笑容，“一群小孩子。”
　　与朋友相聚，不谈苦事，只谈幸事和快乐，就是最好的相处了。

　　等到埃尔文生下来小王子，海曼和莱格拉斯才告别他们离开刚铎，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他们要回到幽暗密林去。
　　呆上几个月后，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冬天了，快要到家时今年的初雪就纷纷扬扬地落下了。
　　“陛下，您的白宝石我们这次也带回来了。”三人在一起吃饭的习惯被保留下来，林地国王如今已经没有初见时那么孤寂高不可攀了，实际上，医生和精灵商量着要给国王找个伴，不过这种事还是从长计议，国王的脾气还是很臭。
　　“放到我房间。”林地国王保持着高贵的仪态，几千年如一日的自带美貌光环，接骨木的皇冠睡在他的长发上，一身金色长袍更让他显得高雅矜贵，气势逼人。他率先吃完，着急去看妻子的遗物，站起来离开，又在门口停住，用轻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谢谢。”说完就消失了。
　　“莱格拉斯？”医生笑着眨眨眼，“没听错吧？”
　　精灵也笑起来，不同于父亲极具攻击性的美，他的笑容英俊带有春天的气息，默认地点头。
　　吃完饭两人牵着手去林地里散步，路上遇上巡逻回来的塔瑞尔，同她打招呼。
　　“欢迎回家。”红发女精灵露出微笑，建议道“林地里的雪已经积了半米左右了，现在看起来很美。”
　　“知道了，再见。”医生挥挥手，被莱格拉斯牵着进入了绿林中。
　　精灵与身俱来的轻盈技能让他们在松软的积雪上也来去自如，没有留下脚印。
　　“莱格拉斯，我想去树屋。”海曼牵着他的小王子在细密的小雪中散步，周围的书又高又多，但是雪都不在乎，穿梭在其中，落在所有的地方。
　　四周都没有声音，只能听到两人时不时的交谈，太安静了，天地之间只剩下身边的人，牵着手一直走一直走，永远和他在一起。
　　“嗯。”精灵温柔地注视爱人，露出微笑。
　　两人分辨着方向找到了那颗树，它还是很高，沉默地站着，等着他们七十年后的重逢。
　　“这次不用你背我，我能轻松爬上去。”海曼笑着伸手，却被精灵轻轻握住。
　　“我想背着你，海曼，可以吗？”他用蓝眼睛温柔地注视爱人。
　　“……好吧。”他的小王子这么看着他，他完全没办法拒绝啊。
　　莱格拉斯背着海曼，背着自己最重要的珍宝，慢慢地向上面的书屋攀爬，他可以很快地到达目的地，但是他情愿慢一点，再慢一点，这温柔幸福的时光走得慢一点。
　　你想象过吗？
　　漫天的鹅毛大雪从天际涌来，覆盖这片大陆的所有颜色，它们落在树枝上，聚集覆盖又顺着枝头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轻微响声。月亮升起来，温柔的月光透过这一片片洁白的羽毛落在有情人的眉梢，发丝，相握的手……
　　海曼坐在莱格拉斯怀着，暖和的毛毯裹着两人，他们又回到了这个地方看月亮，看连绵不绝的山林，看纷飞的大雪遮盖所有的声音。
　　他只能听到怀着的呼吸声。
　　他遇见海曼以前，说不上多辛苦艰难，但是难以逃避的狂风和孤寂始终纠缠着，他不觉辛苦，但很多时候也要咬牙坚持，他不曾落泪，但是也知道撕心裂肺的痛苦。
　　后来遇见了海曼，他的心从此被悉心照顾，小心收藏，严严实实地被一双温柔的手遮住，狂风吹不进来，痛苦被驱逐，心上的疙瘩被他温柔抚平。
　　莱格拉斯吻吻爱人的脸颊，露出微笑，他知道自己的眼神非常温柔。
　　以往的全部岁月，其意义就在于为了注定相逢。
　　今后的漫长人生，将是那几日光阴的无限延伸。
　　“莱格拉斯……”海曼侧头看他，眼里含了星光，他笑起来，“我爱你。”
　　“我也爱你，海曼。”莱格拉斯吻住他的唇，尾音消失在唇齿间。
　　一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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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哇——终于完结了。
在因为三次元的原因停下更文时，就一直告诉自己一定要写完，一定要写完，还好最后还是做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很开心，以后也会写文，不过我写文都是因为自己没粮吃了，所以说不定脑洞会很清奇。
另外，希望我三次元的事情，也是2017年的最后一件事能够顺利。
也非常感谢您的陪伴和支持。
爱您。再见再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