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墨野

17、墨玉

　　第二天，所有人都行动起来。
　　霍秀秀的准备工作当然是不用说的，那人脉广的……根本就不用王盟和王凯旋动手，东西都自动送货上门了。结果这个本来是最困难的准备工作只用了短短两天就全部搞定了。胖子和王盟……最多好像就只是去取了个票……而霍秀秀在搞定所有的东西之后也没有要去哪里帮忙的意思，只是这样一直很悠闲。
　　无聊之下，王凯旋建议王盟和他一起玩锄大D。牌都摆在桌子上了，王凯旋看着牌，忽然有些意兴阑珊。王盟见他一直盯着牌在发呆，就嘿了一声：“你想什么呢？”
　　胖子望着满桌子的牌怔怔出神：“我想起潘子了……”
　　吴邪和解雨臣两人回去后各自发动自己庞大的人脉网，用了四天把所有的有关消息都收集了起来。接着两人碰头，开始整理。大部分资料都是重复的。两人就坐在吴邪铺子后堂一点点整理着资料。吴邪一直埋头苦干，累了也只是喝两口茶，有时甚至茶水凉了也不在意。到最后他甚至直接吃住都在铺子里了。解雨臣自然陪着他。而解雨臣在闲暇之余，只是静静凝望着吴邪认真的脸庞，心里就无限满足，同时又有了动力。可以说，吴邪就是他最好的解疲劳的良药。
　　王盟趁这几天老板一直在铺子里而请了假回家，吴邪很大度地给他休了几天带薪假，这简直让王盟感激涕零啊！难得老板这一次没有找茬扣他工资……
　　但这么一来，这铺子就彻底空了下来。吴邪为了方便一直开着店门，于是就同时还要负责接待偶尔来的客人。解雨臣是不能露面的，否则可能会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这天吴邪铺子来了一个不同寻常的客人。这个人是来卖东西的。看那么小一个盒子，吴邪只是笑了笑，倒也不以为然。那客人却眨了眨眼，道：“吴老板，这个东西你确定你真的要看？真的决定了的话可是要做好心理准备的。”
　　吴邪心中甚是好笑：“您到底是来卖东西的还是来让我欣赏的？我要买你的东西我不看又怎么可能会收？再说了，我少说在这古董一行里也淫浸了数十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没见过？”
　　不会又是一个要吊人胃口的烂东西吧，我可不是好骗的人。
　　那客人倒是不再废话，点了点头，直接就打开了盒子。
　　精致的木盒里，丝绸缎面上静静躺着一块墨绿色的美玉。这块墨玉约有鸽蛋大小，呈扁圆形。淡黄色的丝绸更映衬着它的高贵与内敛。
　　“这玉能让我看看吗？”吴邪笑道。
　　“当然可以。”那客人点了点头，直接拿起墨玉就向吴邪手中递去。
　　吴邪一把接过，慢慢摩挲着细细打量。这是一块上等的墨玉，但是其表面并没有任何篆刻过的痕迹，甚至这玉明明就是新开采出来的！根本没有老玉那种沉稳温润的感觉。
　　吴邪笑着把手中的墨玉块放回木盒里，道：“客人您莫不是在唬我？这块玉看上去虽然是上乘玉料，但是明明就是一块新玉啊！这种东西应该拿到珠宝店去卖，我这里不收新东西的！”
　　客人忽然在此刻显得有些神秘：“吴老板先再仔细看看，然后再决定收不收这块玉吧！”
　　吴邪呆了一呆，不好拂了客人的面子，只好拿起那块墨玉再看。
　　看着看着，吴邪忽然觉得这种玉料很眼熟，就像，就像是……在那片玉矿中的玉料，温润，墨色。
　　“还好，我没有害死你……”
　　脑海中忽然闪过这样一句话。
　　这是……吴邪没有时间多想这句话的来历，因为他想到了一件更为痛苦的事情。在那个满是六角铜铃的地方，潘子被嵌在玉璧里，为他保驾护航。那声声壮烈的歌儿，还清晰地回荡在他的脑海——
　　通天的大路，
　　九千九百九千九百九哇。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
　　从此后，你搭起那红绣楼呀，
　　抛撒那红绣球呀，
　　正打中我的头呀，与你喝一壶呀，
　　红红的高粱酒呀，红红的高粱酒嘿！
　　一声声打碎铜铃的枪响，一根根要命的丝线，混合着泪与辛酸。吴邪想起了潘子最后对他说的那几句话——
　　小三爷，潘子我没力气说别的话了，最后再为你保驾护航一次吧！
　　你往前走吧。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
　　大胆地往前走！
　　我走出来了，可是你……就那样走了。
　　潘子……
　　吴邪怔了半响，客人倒也没有打搅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吴邪忽然惊醒，急忙跟客人道了抱歉。
　　客人并没有在意这些，反而是笑着道：“吴老板，现在你可肯收这玉了？”
　　吴邪淡淡一笑，道：“我收。”
　　回到后堂，吴邪整个人就像失了魂魄似的，手中紧紧握着那块墨玉。解雨臣见他脸色不对，连忙问他怎么了。这不问还好，一问。无邪的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解雨臣吓了一大跳，连忙找纸给他擦眼泪。不经意间，解雨臣瞄到了吴邪手中紧紧握着的那一块墨玉，顿时也呆掉了。
　　吴邪怔怔站在那里，两眼无神却泪流满面，嘴里还不住地喃喃着……
　　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