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风月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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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风月闲
白栖近来见自己的身子骨颇有些好转，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她又想到后院里走走去看看那些花花草草，惦记起那株来自蜀国的奇花。
“姑娘，小心些。”小茗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这样令她感觉到自己像一个窗边的摆设。来到这里这么久，她还是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她展开满面笑容，如三月春意绵绵：“小茗，我自己会走。”
“可是姑娘……”侍女破有些为难的神色，自己又想起鞭责不仅寒战津津。白栖继续笑着打断她，柔声说：“不怕，眼下无人。没有人会知道的！”
“这……”小茗透偷四顾，确实空无一人。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白栖就挣脱了她的手。她抓空，白栖独自一人跑到前方花丛烂漫处，她见如此良辰美景不禁愣了神。少女白衣袅袅，腰间佩环相鸣，自是娉婷窈窕，十指纤纤如玉，如诗如画，奇珍花草尽沦为陪衬。
这位姑娘不是凡俗之物，长相如此动人也难得国师会这般疼爱怜惜于她。
小茗收回自己羡慕的目光，她惭愧得低下头又想到，然而至于自己，作为陪衬的花花草草都算不上。
有些人的命运，果然是天注定的。
白栖虽然不是习武之人，但耳朵还算灵敏。她听闻远处有细细碎碎交谈的声音，一把拉住正在感慨愣神的小茗。
“姑娘，怎……唔！”白栖害怕小茗出生，一面捂住她的唇，一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茗更是不知所措，不敢动弹。她点了点头，见到白栖对自己眯眼一笑。
隔着花草，模模糊糊辨别有两个同样的身形。大概是过来安顿花草的侍女罢，穿着打扮同出一格。
左边那个提水壶的侧过脸，一手叉腰道：“这些个本该是那死丫头小凝和臭脸的活儿，现在一个不知道怎么的失踪了，一个又被拉到月神大人那边去照顾姬如大人！不然，这种会累死人的脏活也不会轮到咱俩！”
右边那个搬花的抹起头上的汗珠，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谁叫咱们俩命不好呢？若是有人家一半的运气保定不会待在这种横竖都会丢了性命的地方。”
左边的那个自然不服气，要道：“谁说得？没有运气，有容貌照样成！这不，同是一路子的人？那个姓白的，来历不清的贱狐狸仗着自己颇有些个姿色勾引星魂大人，在蜃楼上呼风唤雨！”
听到此处，小茗自然是忿忿不平，她们就是嫉妒她家姑娘长得比她们任何一个人还要漂亮才这么说得！可是这说出的话未必也太过不堪入耳。
一张出众的脸在她眼前渐渐放大，一股淡淡的清香袭人。白栖对她抿唇笑了笑，摇了摇头。可她却主意到白栖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触痛。
右边的那个脸色惨白，“你别再说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说不得的，你还讲得那么大声！小心隔墙有耳！”
左边的那个下巴高高仰起，“这院子里就咱们两个，哪来的隔墙有耳？放心，咱们今天的活计就是这个，像这种冷冷清清的地方大人也就是偶尔来，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怕？胆小鬼！”
“可是……”
“可是什么？”右边的那个又继续说道：“我听姐妹们说，那只狐狸精月底就要和星魂大人成亲啦！听她们说，这次的场面大的很，花下的金额上万！迎亲的队伍排得十里，八抬大轿红绸锦缎挂满，金银珠宝数不胜数，敲锣打鼓吹吹打打的响彻街底，好不热闹！”
白栖听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僵硬住。这件事情，星魂从来都没有更她提过，更没有找她商量过！
她对星魂的感情，犹如一杯水不淡不浓。在小茗身上发生的那一件事情她一直都耿耿于怀，就是这么一丁点的情绪，就浇灭了之前她与星魂相处下来的所有好感。
准确的话，她绝对不会将自己许给他。
“可是，这消息不是还没有公开么？你就这么相信她们的话？说不准是骗你的呢！”
“怎么可能是骗我的？这件事情啊，不止我知道，还有阴阳家的人，更是大街小巷传遍了呢！”
右边的那个弯下腰对准土壤浇水，细洒出的水在阳光下架起了一座七色的桥梁：“喂，我说！她与我们本就是一路子的人，星魂大人怎好放着那些爱慕他的名门闺秀不要，去娶这么一个！还许下红妆十里，风风光光的出嫁。”
“他家的事情，怎好我们这些婢子想？这些啊，本来就是命，是那位姑娘的命，亦是我们大人的羁绊，是逃不掉的。其实，上天早就给我们每一个人都安排好了命运。有些人仅仅是个开始，一念之差又靠着后天的努力可以改变自己，有些人，注定要承受一辈子的苦，来偿还前世的罪孽。”
“呐，喂！看看我嘛，会有机会往上爬么？”
左边的打量右边的许久，随即‘噗嗤’一声笑出声：“你啊，先把手头的工作做完再说罢！以后的事情，谁又会知道呢？”
是啊，以后的事情谁又会知道呢……
对于她这个没有记忆的人来说，只有无限的未来供于她想象。她呀，只能期待未来的路。
小茗唇上的手终于离开，她长舒一口气。她抬眼看见白栖起身，往来时相反的方向走过去。她张口想要叫住，偶然难得聪明一回自己将自己的嘴巴捂住减少走路的声音跟上去。
“咦？”
“怎么了？”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
“哪来的声音？你不是说就我们两个吗？是你听错了吧。”
“也许吧……”
时候或许还早，而她们就已经端上了午膳。
白栖见穿戴一致像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白衫姑娘分开站成两排，一排五个人。
“我不是很饿的。”人一多起来 ，循规蹈矩压抑的气氛她也就没有享用珍馐美味的兴趣，更何况 ，她还吃不下。
“大人说过，这些都是姑娘爱吃的。”冰冷的女声在她耳畔想起，不带任何情绪。
白栖低下头，淡淡扫视。果不其然，这些菜肴，都是她万分喜欢的。她注视这些五颜六色的菜品，半晌再答不出话来。
“何事？”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出，确实是星魂的声音无误。她们一听到声音，就恭恭敬敬齐刷刷得发出声音，行礼后喊了声‘星魂大人’。
“栖儿。”大概是见到她的缘故，他的语气渐渐转为轻柔。眼角锋利的光芒也跟着消退许多，尽可能得收敛锋芒。
白栖见到他，没有平常的热情不说，反而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他能够感觉到些什么，也不好对她使读心术。
白栖又想起在后院那一些话，心情更是糟糕。
侍女上前替星魂整理好衣衫，又替他弄好桌位。星魂坐下，侍女又把一套餐具上来。星魂看见眼前的食物仍然完完整整，没有动过的痕迹：“怎么，不喜欢么？”
“没有。”
“栖儿。”
“嗯？”
星魂拢起宽大的云袖，他用箸夹起面前的菜肴放进碗里。接着，又将自己碗推给白栖：“来，吃些吧。”
这这一举动，令侍女们瞠目结舌。星魂在他人眼中是个邪魅冷酷一样的人物，如今温存柔情，体贴入微，如人前判若两人。
白栖习以为常，自然应付自如。她冷着脸夹起眼前的佳肴，塞入口中。她咽下口中的佳肴，“我可以自己夹。”
“恩，好。”
或许白栖专占那块不领情的坏人，给脸不要脸的坏印象。而她们如同神一样高高在上存在的星魂大人，充当烂好人的角色。
星魂颔首，“栖儿，我赠你一件礼物。”
白栖头也不抬，回道：“什么礼物？”
“你看罢。”
说毕，星魂喊来侍女，教她拿来锦盒。那锦盒上装饰一朵栩栩如生的白莲，白栖打开红色的锦盒，里面躺着一枚极致小巧的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细腻，犹如少女的肌肤滑腻。而上头雕刻出的纹路，也是她最喜爱的。白栖抬起头，不得不承认，这一枚玉佩果然漂亮，她忍不住赞叹：“这一枚玉佩果真煞是好看。”
“栖儿，你喜欢？”星魂发现她眼眸之中熠熠的目光，暗自惊喜，白栖没有否认：“喜欢，很是合意。”
“很好。”星魂点头。
白栖用柔软的指尖一点一点抚摸过玉佩上的纹理，她无意间瞄到上面一朵一茎生出两朵白莲，她闻所未闻有生有两朵的，好奇道：“咦？为何上头会有一茎两朵的白莲？”
星魂道，“此喻谓并蒂莲。”
“并蒂莲？”
白栖疑惑得眯起眼，接着道：“是否喻意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之意？”她也是听说，据说民间也有此风俗。
星魂再次点头，“是。”
他果然还是有备而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白栖压住胸口的闷气，提高声线：“你们都给我下去！”
侍女们原封不动，仍然待在原地。
“我的话你们没有听到么！我叫你们统统离开这里！”白栖一怒，更是不管平心静气这个字眼。她来到这里，她深知若是没有星魂她定是个随意欺负的主儿，以她的心地，她便在他人眼中成为一个好捏拿的软柿子。
侍女大抵是被白栖的语气吓到了，面面相觑。
星魂不解，他由着她去，他挥袖：“都下去吧。”
星魂见她们都鱼贯而出 ，开口问道：“她们都离开了，栖儿有什么话就说吧。”
白栖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直道：“星魂，我不会答应你。”
“什么？你不答应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不是真的傻！并蒂莲，只有夫妻才可以拥有。而我，现在终于明白你为什么要赠给我这样好看的玉佩！男女互相赠物，也就是接受了对方的情意，答应相许白头！”
星魂勾唇，“你原来是知道的。”
“可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嫁给你这件事情！”
星魂脸色一变，“为何？”星魂继续说道，“你明明已经……”白栖打断星魂，“接受你是因为我相信你！我之前是那样的深信不疑，完完全全的相信你！可是你的所作所为，令我很是失望！”
“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星魂眼角锋芒毕露。
“没有！”白栖没有再言答，起身离开了。
桌上的饭菜早已凉了个透，星魂看着白栖离开无动于衷，只是扬起唇角说出一句毛骨悚然的话：“你会一直待在我身边，直到你离开这个世界为止。”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风月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