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清明》樛木暮头

17、人贩子

　　陈玺在路上报了警，到王姨家时，王姨正站在门口张望。“王姨！”“诶，席子，昨晚小榭和我孙子嘟嘟一起睡在一个房间，今天我去叫他们起床时，嘟嘟告诉我小榭昨晚发梦，醒来之后说要回家，然后一个人走出去了。我当时睡得太熟，没听到声响。一直不见他回来，你们也没给我来电话，我就想着应该是出事了。哎哟！这可……”王姨不住地自责，对陈玺念叨着。
　　陈玺强自定下来，对自己说：要镇定，清明还在家等着。便对王姨说：“昨晚出去的，隔了这么久，现在应该已经走远了。我去外面找找。王姨，等会儿清明来了，你和他说一声，我一定会把儿子找回来的。”说着跑着出去。
　　顾小榭是个很乖的孩子，平时也教导他不要和不认识的叔叔阿姨说话。最坏的可能是被人贩子拐走，但也有可能自己夜里迷路了，走得不远。陈玺在附近的马路、商店、公园等地方一一找寻着。
　　这边，顾清明走到王姨家，步履虽然仍有些别扭，但不适已减少了许多，听了王姨的话，也马不停蹄地出门。

　　警察把附近都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顾小榭的影子，准备扩大搜索范围。同时，陈玺托电台的同事，在电台播出寻人启事。两天过去，有好几个人打电话过来，高兴地跑过去看小孩儿，但每次都失望而归。到了再听到电话铃声响起时，已经是害怕多于希望了。
　　“喂，你好。”顾清明接起电话。“喂，请问是顾清明吗？”那边低沉的男声响起，顾清明“嗯”了声。接着问道：“我是沈伽琪，还记得我吗？”“棋子？”顾清明隐隐约约记得小时候的玩伴，声调高了起来，但心中总想着儿子的事，一时也没接话。陈玺坐在旁边，见清明安静的模样，把电话接过来，说：“喂棋子，我是陈玺。”
　　棋子听到陈玺的声音，说话尾音都翘起来，刚想开开玩笑，突然记起正事。“我看到报纸上登的寻人启事了，我爸有点关系，我要他帮忙找了。得到的消息是顾榭现在在邻省丰陆县，那里一户人家昨晚刚买了孩子。”“消息确定吗？”陈玺听了心里一阵激动，却按捺自己保持理智，不然又失望而归，这样的失望自己能够承受，但清明……看了眼顾清明憔悴的样子，他说：“嗯，我们马上过来。”

　　连夜赶到丰陆县，顾清明已经是强弩之末，几天未休息，加上之前的一场情事。陈玺看上去精神很多，和棋子见面之后，一起去了农户家。
　　这时刚刚天亮，陈玺一行人出现在农户家门口时，屋外牵着的一条大黄狗猛地叫了起来，棋子捡起路边的一根竹棍，威胁似的对它扬了扬，大黄狗声音就渐渐小了。屋里的人听到动静也开门出来。先出来的是一个模样老实、矮矮胖胖的男人，衣服刚刚穿好一只衣袖，匆忙出来开门。后面紧跟着的是一个高瘦的女人。两人都一副防备的样子。
　　陈玺上前就说：“你们前天晚上是不是买了个孩子？！”男人被陈玺这么一质问，心里露了怯，倒是身后的女人反应快，“没有。我们怎么会买孩子。”陈玺也不再跟他们多废话，棋子领会了他的意思，一把把挡在门口的夫妇推开，陈玺大步走进去，扫视了一遍整个房子，朝最里面的那间房走去。门是从外面栅上了，陈玺把栅子往旁边一拉，推门进去，见顾小榭正缩在床上。
　　“小榭！”他冲过去抱起迷迷糊糊的孩子，发现他脸上泛着潮红，手探过去，额头滚烫。狠狠瞪了那两夫妻一眼，“你TM是活腻了！如果孩子出了事，这辈子就别想安稳！”说完抱着孩子和顾清明、棋子一起往医院赶去。

　　顾小榭发高烧，顾清明也因为几天来的奔波倒在了病床上。陈玺其实也好不了多少，但坚持要照顾他们，棋子只好守在一边。到了晚上，顾清明转醒，第一反应是去看孩子，头左转便看见儿子安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碰了碰他嘟起的小脸，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陈玺趴在床边睡得正香，一只手拉着顾清明的一只手，这会儿察觉到动静被惊醒。
　　“清明……好点了吗？”陈玺揉着眼睛问。顾清明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自从陈玺表白、两人发生关系之后，又经历了顾小榭被拐卖的事，身心都觉得疲惫至极，还没安静地理一理两人的关系。现在尘埃落定，陈玺面对着清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想为自己说些什么，但实在是尴尬得很。最终，还是陈玺打破了沉寂。“清明，我喜欢你，这件事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变。那天晚上是我错了，你要怎么处置我我都愿意接受。但绝对不是一时兴起或酒后乱性。”
　　顾清明平躺着，闭上眼，一番话在脑海中转了一个轮回，才说：“我知道。我们……试试吧。”此时，他的脑海中不仅是那一个迷乱的晚上，更多的是这几天陈玺为了儿子不辞辛苦地来回奔波，还有从小到大两人一起经历的点滴。他最了解我，我也知他甚多，要不，就试试吧。至于以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
　　坐在床边的人原本以为会遭到无情的拒绝，或是冷漠的对待，没料到清明居然会答应自己在一起。他开心地抱住床上的人，偷偷亲了一口，咬着他的耳朵说：“清明，我一定会对你好好好好好好好好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数不清个好的！”刚去厕所的沈伽琪在门外纠结着到底该不该进去……

　　顾清明第二天便出院了，顾小榭还得在医院挂水，陈玺于是成了家庭煮夫，除去上课和兼职，就是在医院和租住的房子间来回走动。
　　这天陈玺刚离开医院回学校上课，棋子就从手机游戏中抬起头来。“清明，你和陈玺是不是……呃，是不是在一起了啊？”那天无意间看到陈玺抱着顾清明的画面，虽说兄弟间勾肩搭背是很平常的事儿，但那是粉红的泡泡满屋飞是怎么回事，明眼的都能看出不一样来。憋了几天，还是忍不住问当事人。
　　顾清明正在给顾小榭掖被子，没想到棋子突然这么一问，手下僵住了，但随即想通了似的说：“嗯。是在一起了。”得到证实，棋子反倒轻松了，这年头男男相恋不多，但也不是没听说过，况且是自己兄弟。“我就知道，看席子对你那黏糊劲儿。清明，你别别扭，我跟着我爸到这城市住了几年，知道这是正常的。嗯……要是席子欺负你，我一定帮你！”信誓旦旦的模样，直接把顾清明给逗笑了。

作者有话说

　　失约了，说好了昨晚更的。对不起！我也不做啥保证了。我会加油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