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反击》锦小墨

5、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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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蒙啊……”柯基踱步朝着店主人走来，“来玉山多久了？”

　　“两个礼拜。”

　　“学汉语多久了？”

　　“老家就在边境，从小就两边跑，耳熏目染早早就学会了，就是说话的时候，舌头总捋不直。”

　　“家里有老人吗？”

　　“什么……？”

　　“你跟谁一起住？”柯基不停地追问。

　　店主人一脸懵，想了想才说：“跟一只宠物羊。”

　　柯基点了点头，它绕着店主人走了一圈，步履缓慢，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店主人，不时地提鼻子嗅嗅，狗脸满布疑惑。

　　店主人被闻得紧张，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随后它深吸一口气，僵着舌头对柯基说：“柯局长，我半个小时后有一场手术，就不陪你聊了。”

　　柯基听到这话，后退了一步，语气带着抱歉：“对不起，不打扰您了，医生。”

　　店主人强装镇定地点了点头，随后跟小绵羊一起，艰难地推动沉重的推床，向走廊深处走去。

　　走出去好远，店主人才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来的冷汗。

　　等店主人走远了，柯基迈步走上电梯。

　　它眉头还皱着，脸上的疑惑丝毫没有褪去。

　　“局长，怎么了？”一只黑色的卷毛泰迪凑了过来，摇着尾巴，好奇地问柯基。

　　“那个医生……明明是个男人，我却在他身上闻到了老奶奶的独特味道。”

　　“老奶奶的味道？”黑色泰迪眨了眨黑亮的眼睛，一头雾水，“老奶奶是什么味道？”

　　柯基没回答，它在电梯中心蹲坐下来，上身笔直的立着，等着电梯下行。

　　柯基蹲坐稳后，原本跟在他身后的狗狗也都进了电梯，围在柯基左右，一一蹲坐下来。

　　刚刚提出疑问的黑色泰迪就蹲坐在柯基身后，它狗嘴依旧汪汪个不停：“柯局，您脖子还疼吗？”

　　“还有点疼。”

　　“没事你就多抬头看看远处，对脊椎好，还能缓解近视，我明天再给您带膏药来。”

　　“嗯。”

　　“柯局，今天兔议员的晚宴，您不去参加了吗？”

　　柯基脸上闪过一抹烦躁：“不去，我要在这儿守着拉布拉多。”

　　“可是，您守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啊，还不如去瞧瞧热闹。”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让拉布拉多赶紧好起来，第二重要的事，就是抓住灌拉布拉多巧克力的凶手，其他的事与我们无关汪。”

　　泰迪舌头耷拉在嘴巴外头：“话是怎么说汪汪，可刑事犯罪调查部的狗们都守在拉布拉多病房外头，它们根本没去查案情，而我们这些文职警、普通巡警……我们就算有心，也什么都查不出来啊汪汪。”

　　柯基使劲闭了一下眼睛：“你们先去吃点东西，给刑事犯罪调查部的那三只也带点饭，饭后，让它们仨来找我。”

　　泰迪闻言连忙点头，尾巴不停摇：“局长英明。”

　　----
　　拉布拉多病房的隔壁房间内。

　　店主人、小绵羊、小白兔、萧宝宝正在开会。

　　医用推床靠着墙壁横放着，橘猫萧宝宝已经不在推床上了。

　　离推床不远的地方，店主人正抬头看墙壁上的挂钟：“大孙崽，咱们还是按原计划进手术室，然后从手术室撤离吧。”

　　“奶奶。”橘猫萧宝宝站在窗台上，视线透过玻璃窗，望向医院的大门口，“不行啊，那些泰迪把医院的院子大门给围上了，咱们无论是从手术室还是地下车库离开，都要路过院子大门，都不安全。”

　　店主人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大饼脸：“那只宠警局的柯基，好像发现了什么，它围着我闻，是不是嗅到了我身上的味儿了？”

　　萧宝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还是躲着它点。”

　　店主人低头解开了身上的白大褂扣子，将白大褂里头的红袍子紧了紧，随后又系上了白大褂的扣子：“真是怪了，今儿是怎么了？整个宠警局都搬家到医院来了？”

　　橘猫萧宝宝没再说话，它探头继续往医院大门口瞧。

　　医院的院门处，柯基局长正焦躁地来回踱着步。

　　就在萧宝宝远距离打量柯基的时候，柯基忽然猛地抬头，一双灼灼的狗眼，望向萧宝宝的方向。

　　萧宝宝吓了一跳，直接从窗台上跳了下来，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炸着猫毛，一脸震惊地看向店主人：“好敏锐的柯基！”

　　“是吧是吧！”店主人大饼脸上的小眼睛努力瞪着，“刚刚它围着我闻，吓出我一身白毛汗来。”

　　“你怕什么啊，我才该害怕。”狱卒小白兔插嘴，“我可是狱卒唉，我当时就担心柯局长认出我来，好在有惊无险，它不但没认出我来，连趟在推床上的萧宝宝，它都没注意到。”

　　“咳，天下小白兔都长一个样，能认出来才怪呐咩。”小绵羊粗声粗气的开口。

　　小白兔瞥了小绵羊一眼，严厉的纠正：“每一只兔子，都有微妙的区别！”

　　店主人点了点头，算是赞同小白兔的话：“胖瘦老幼，产地不同，口味也各不相同。”

　　小白兔眨了眨红通通的眼睛，店主人的话怎么听都觉得奇怪，它刚要张嘴问，房门猛地被撞开了。

　　一只浑身雪白的萨摩耶探头进来，它有着霜花般的睫毛，睫毛底下是杏仁状的狗眼，视线在屋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小绵羊身上。

　　小绵羊挑了下眉头，嗓音粗粗的：“瞧我干啥？唉？你这狗子，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咩？”

　　“兄弟，果然是你们！”萨摩耶往屋里一蹿，一溜烟跑到小绵羊身前，伸出爪子往小绵羊肚子上一拍，“兄弟，你竟然还活着？你不是被店主人用刀子捅了吗？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汪汪？”

　　这一爪子正正好好拍在小绵羊的伤口上。

　　小绵羊“哎呦”一声。

　　萨摩耶已经去翻小绵羊的毛了。

　　“你干啥呢？”一声清脆的狗叫声响起，哈士奇从门口探头进来，眼神深邃忧郁地看着萨摩耶，“白仔，一睡醒就不老实，你是在调戏绵羊护士吗？”

　　萨摩耶翻了两下小绵羊的毛，发现竟然连伤口都找不到，彻底震惊了。

　　“奶奶给我治好了。”小绵羊伸蹄子推开了萨摩耶。

　　“果然……”萨摩耶收回爪子，扭头去看店主人，“还记得我吧。”

　　店主人脸色难看，并不说话。

　　萨摩耶提醒店主人：“昨天，你和小绵羊在毛绒绒宠物会馆里……”

　　店主人摇头：“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萨摩耶露出拿爪的神技“天使微笑”，语气舒缓温柔：“你忘了吗汪？昨天咱们还聊天来着，聊你的孙子，聊小绵羊的大哥。小绵羊还从身上掏出了翻墙的钩子，还有撬锁的老虎钳，我问你这些东西是做什么的，你当时咋回答的来着？”

　　店主人踉跄着后退了一步，萨摩耶的温柔语调更让他不寒而栗，只能闭口不言。

　　哈士奇站在门口听俩人聊天，一时插不上嘴，觉得无聊，就也跑进屋内。

　　它歪着头打量着店主人，又汪汪着问萨摩耶：“这人是谁？什么孙子？什么大哥？什么翻墙的勾子？撬锁的老虎钳？”

　　“我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您？”萨摩耶没理会哈士奇，而是朝着店主人迈了一步。

　　“叫我老红就行……”店主人声音沉沉的，“竟然被你发现，追到这里……”

　　“是巧合啦。”萨摩耶尾巴忽然欢快地摇了起来，雪白的大尾巴因为摇的太快，竟然卷起阵小风儿来，“介绍你认识一下，我们是宠警局刑事犯罪调查部的警员，我是萨摩耶白仔、它是哈士奇哈仔，还有……”

　　门口传来咯吱一声响，阿拉斯加也过来看热闹了，它庞大的身躯依着房间的门，直接将门堵住了：“你们在说什么？发现什么了？”

　　萨摩耶伸爪一指阿拉斯加：“还有，这是阿拉斯加，小名加加。”

　　“呵，既然你们都在，那我也不再狡辩了……”店主人扭头去找萧宝宝的身影，语气凄凉，“我涉险入城，只是想救我的……”

　　话说了一半，店主人将后半截又咽回去了。

　　橘猫萧宝宝不知何时已经趟到推床上去了，还闭着眼睛，一副重度昏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店主人：“……”

　　“我眼神一向好使！”萨摩耶仰着脖子，嘴角还挂着微笑，“刚刚我在病房内，眼睛往外这么一扫，正好看到你和小绵羊推着推床从走廊经过，进了隔壁屋子。”

　　店主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看萧宝宝的样子，明显是准备硬挺耍赖，不想招供啊。

　　就在店主人迟疑的当口，耳边响起噗通一声。

　　“神医，求求你，救救多多吧。”萨摩耶猛地坐在地上，两个前爪死死抱着店主人的腿，狗脸也贴着店主人的腿，“神医汪汪，你既然能救活小绵羊，也一定能挽救多多吧！”

　　“唉唉？”店主人猛地后退了一步，一头雾水地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的萨摩耶。

　　哈士奇见萨摩耶抱店长的大腿，狗眼眨了眨，也凑了过来，趴在店主人脚前，舌头在店主人黑亮的小皮鞋上猛舔，学着萨摩耶刚刚说的话：“神医哈，汪汪，你既然能将小绵羊救活，也一定能挽救多多吧！”

　　店主人彻底懵了，这……这哈士奇这么看，长得还挺帅？

　　一直站在门口的阿拉斯加狗脸上满满是震惊，狗吠如雷：“什么？你能救多多？”

　　店主人连忙摆手：“什么多多？什么是多多？”

　　“多多是只拉布拉多，是我搭档！”萨摩耶位店主人解惑，“就住在隔壁，你去看看嘛！”

　　店主人费力地点了点头：“那看看？”

　　不就是治只狗吗？不是来抓自己的就行。

　　“吵吵什么呢？”主治拉布拉多的矮个子医生，不知何时走到了门口，他伸手推开堵在门口的阿拉斯加，探头往房间里看，看到了穿着白大褂的店主人和小绵羊，眉头皱了起来，“新人？别在院内喧哗。”

　　“庸医，闭嘴！”萨摩耶瞪了矮个子医生一眼，随后它起身，用一只爪爪搭着店主人的胳膊，“走，跟我去救多多。”

　　店主人点头：“好……”

　　“都跟你们说了，救不了。”矮个子医生的视线落在店主人身上，“看也是白看，谁都救不了。”

　　顿了顿，矮个子医生又加了一句：“你这新人，懂点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