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绒绒的反击》锦小墨

47、活泼粘人

　　小猫头鹰橙色的眼睛骨碌碌地转：“那个……我就是，拼……拼个车。”

　　萧宝宝一脸疑惑地看着小猫头鹰。

　　小猫头鹰表情局促，两个翅膀不知该往哪儿放，一会摸摸嘴，一会挠挠屁股。

　　司机开口打破了沉默：“那我就多带个客人吧。”

　　萧宝宝收回疑惑目光：“那车费怎么算？”

　　司机揉了下鼻子：“按行车路程算啊。”

　　萧宝宝眉头一皱：“按路程算？奸诈的人类，我要求跟这只拼车的白色猫头鹰对半分车费。”

　　司机：“你是手机打的车，要线上全款支付的。”

　　萧宝宝回头看向小猫头鹰，伸出爪来：“车费给我！”

　　小猫头鹰已经蹦到后座上了，听到这话，它一脸窘迫，翅膀拍打着身躯：“我还小，没有钱……”

　　萧宝宝不放弃：“你家大人没给你零花钱吗？”

　　小猫头鹰摇头，声音逐渐哽咽：“我妈妈是个年轻漂亮的猫头鹰，在我两个月的时候，她为了住进建在悬崖上的大别墅，扔下了我和爸爸，跟雄伟的白头鹰叔叔跑了……我爸爸一只鸟带着我，很是不容易，它每天晚上都要去卖力气，才能挣得少少几根小虫子……我的爸爸妈妈都不擅长筑巢，现在我家住的小鸟窝，还是爸爸妈妈结婚的时候，从啄木鸟那里买的，到现在还得分期付啄木鸟虫子……所以，你瞧……我是没有零花钱的……”

　　小猫头鹰叭叭叭说了一堆，萧宝宝一脸惊讶地看着它。

　　司机也回头看向小猫头鹰，语气讶异：“这年头，当个鸟都这么惨？”

　　猫头鹰垂头，用翅膀抹脸上并不存在的眼泪。

　　萧宝宝叹了口气，收回了爪。

　　司机也叹了口气，它扭头看向萧宝宝：“这小鸟太可怜了。”

　　萧宝宝点头。

　　司机又说：“你帮它出车费吧。”

　　萧宝宝一头问号：“什么意思？我要出双份儿？”

　　司机比萧宝宝还疑惑：“那你让我免了它的车费？”

　　萧宝宝：“不是！你看，我都付了一次车费了，这车坐一只猫也是坐，加一个鸟也是坐！你这样是重复收费！”

　　“什么重复收费？”司机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又说，“行行行，我看这小猫头鹰可怜，我今儿让它免费坐车！”

　　“不是……”萧宝宝两个爪子捂着自己的猫头，“我都付过车费了，这小猫头鹰坐车，不需要再支付一次车费！”

　　“你可别贫了，你这胖猫咪，我都说不收它钱了。”人类司机一脚油门，车子行驶起来。

　　萧宝宝喘了两下粗气，大眼睛瞪着人类的司机。

　　人类司机嘿嘿的笑，由着萧宝宝瞪它。

　　萧宝宝又喵：“你这人类太过分了，我跟你讲道理讲不通吗？！”

　　人类手里的方向盘一转，一边学着萧宝宝的语气，一边还腾出一只手在脸颊边做小猫咪捋胡须的动作：“你讲啊，喵喵喵喵的，我听着。”

　　萧宝宝气得身子往后一栽楞，缓过神后，它再次深吸了口气。

　　然后纵身，一跃而起，就要去挠司机的脸。

　　爪子伸到半空中，后坐那只雪白的猫头鹰幼崽扑了上来，死死地抱住萧宝宝的拳头，然后身子往萧宝宝身上一压：“别动手啊，注意行车安全！”

　　萧宝宝被小猫头鹰压在座位上，猫脸怒气冲冲。

　　司机斜眼撇着一猫一鸟，嘀咕了一句：“气性还挺大。”

　　猫头鹰幼崽扭头看司机：“叔叔，你开车吧，我拦着它。你要好好看路啊，天黑路滑的，这里还偏僻。”

　　司机没说话，继续开车。

　　萧宝宝伸爪去推猫头鹰幼崽，推了两下，发现这幼崽劲儿还挺大。

　　又使劲儿去推，幼崽就嘤嘤嘤的一副要哭的模样。

　　萧宝宝猫脸表情复杂，只觉得今天晚上自己倒霉透了。

　　车子一路行驶到毛绒绒宠物会馆，萧宝宝才从猫头鹰翅膀底下挣扎出来，推门下了车。

　　小猫头鹰眼瞧着萧宝宝进了店门，它才扭头对着司机低声说：“爸爸和叔叔它们受了伤，往林子里去了。”

　　司机楞了一下：“伤的严重吗？”

　　小猫头鹰：“不知道，你去看看吧。”

　　司机叹了口气：“那你呐？不回家？”

　　小猫头鹰回头看了眼毛绒绒宠物会馆的店门：“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爸爸和叔叔没打过这只胖猫，我要去研究研究它的招数套路，回头告诉爸爸。”

　　司机：“整天就知道打架，真是理解不了你们这些好斗分子……”

　　“……”小猫头鹰拍了两天翅膀，跳下了车，“叔叔再见。”

　　出租车呼啸而去。

　　小猫头鹰推开了毛绒绒宠物会馆的门。

　　头顶的铜铃被门牵动，发出清脆的铃音。

　　大堂里没有人，小猫头鹰进了屋子，抬头左右地看。

　　好一会后，大堂后面的过道里，才传出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披大红袍的卷发男人出现在小猫头鹰的视野中。

　　“已经打烊了。”男人打了个哈欠，往门口走，“客人明天再来吧，我要落锁了。”

　　“我……”小猫头鹰橙色的忧郁眼睛盯着店主人，“我迷路了……”

　　店主人楞了一下，低头看向小猫头鹰：“你一鸟儿，有什么好迷路的？”

　　“真迷路了……”小猫头鹰用翅膀擦着并不存在的眼泪，“我两个月的时候，妈妈为了住大房子，跟白头鹰叔叔跑了。这几个月，爸爸一只鸟带着我……因为我，爸爸不能好好打猎，也不能交新的女朋友……它嫌我是个拖油瓶，将我扔在陌生的地方……我找不到家了……”

　　“让我看看你的羽毛。”店主人蹲下身子，手捏了捏小猫头鹰的翅膀，“你这羽毛，也能自己飞了啊，打猎去吧。这玉山虽然禁止哺乳类动物互相残杀，但啄两个虫子吃，还是允许的。”

　　小猫头鹰楞了：“可……可是，我不会打猎。”

　　“学啊。”

　　“学不会。”

　　店主人眉头一皱：“那你想怎么样？想找个像你爸爸那样照顾你的？”

　　小猫头鹰赶紧垂下头，用翅膀擦眼睛：“我想爸爸……”

　　“真是麻烦……”

　　“我能暂时留在这儿吗？等我找到爸爸，会让爸爸支付我的寄养费用的。”

　　“哪儿用什么寄养费用。”店主人用单手抱住小猫头鹰，站起身来，转身往店铺后头走。“你也别找你爸爸了，我帮你吧。”

　　小猫头鹰喜出望外：“真的吗？你真是个好人！”

　　过了一会，店主人找到一个白色的鸟笼子，将猫头鹰关了进去。

　　拎着鸟笼子又回到了大堂，将鸟笼子挂在门口，正对着窗户外头，又给笼子里配了清水，铺了棉垫。

　　“睡吧，小家伙。”店主人声音干巴巴的，“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小猫头鹰打了个哈欠，它透过窗户往外看，天光微亮，夜色将近了。

　　“那我睡啦，谢谢你。”

　　“叫我红奶奶就好。”

　　“嗯，谢谢红奶奶。”

　　小猫头鹰闭上了眼睛。

　　店主人打了个哈欠，回到吧台后头，抽出一张纸，认认真真写了张价签。

　　然后拿着价签走回鸟笼子边，挂了上去——“猫头鹰幼崽，活泼、粘人，售价八十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