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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庭院空如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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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儿姐,我们到底要去哪儿呀?”绿翘总觉得越走越荒凉,手心不由得渗出了汗。
我不理她,直至走到一处废弃的院落里,才停下脚步环顾四周。诺大的院子里,由于常年无人居住,早年栽种的树木已然枯萎,眼下分明是春季,却俨然有了几分凉薄的秋意。
绿翘有些害怕地扯了扯我的衣袖,嗫声问道:“東儿姐,这是哪儿呀?”
我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将她吓了一跳,仿若受惊的小鹿一般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别怕。”我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道:“随我下去。”
绿翘恐慌地往地上看,惊奇道:“下去?下哪儿去?東儿姐你……你该不会……不要!我没干坏事……我不要下地狱!”
我无奈地拖着她走到一处稻草旁,一脚踢开了覆盖在机关上的草堆,取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硬拉着她下了地道。
地道里十分昏暗,借着丁点儿火光我找到了一处暗门,旋开门边隐秘的机关,眼前的石门轰隆一声朝内打开。
绿翘这丫头倒是噤若寒蝉,不再问东问西,只听话地跟着我走进石门内的密室。
我甫一进门,就惊觉一股掌风朝我面门袭来,匆忙中退开两步,将小蝉甩开。今日为避免张扬并未带着合欢,现下只得以火折子勉力抵挡住来人的攻势,脚下稳步迂回后退,但不多时已是落了下风。
“公子琴调教的人,不过如此。”那人忽停了袭击,幽幽说道。
眼角瞥见绿翘缩在门边抖了一抖,想必这声音在她听来犹如鬼魅。
我晃了晃手中的火折子,高声道:“明人不说暗话,可否有劳阁下亮灯?”
话音刚落,只听那人一挥衣袖间室内已是烛光摇曳,恍如白昼。绿翘这才慌慌张张地站起身,躲到我身后,悄悄地打量起对面的人。
我低头朝着那人鞠了一躬,以示尊敬,继而缓缓开口道:“晚辈徐长安,见过国师。”
“国师?”绿翘一时没忍住惊讶地叫了出来。
“这位小姑娘……似乎并非……”国师对着绿翘轻轻一指,待她倒地才语气凉凉地说:“还是睡着的好。”
我虽则来之前便已听公子说此人的实力不可小觑,但当下真的见识到他的能耐,却着实有些吃惊,想必进门时他只是随意一掌,已教我应接不暇。
我朝着他一拱手,恭敬地说道:“此次冒昧前来拜访,打扰国师清修,还望海涵。”
“海涵?”他身上似有一股强大的内力萦绕,使人颇觉压迫之感,“你家公子没和你说过?我这人小气得很,没什么肚量海涵,所以你们这些猫猫狗狗的最好少来烦我。”
我抬头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他,传闻中的国师方丘,雌雄同体,姿容美艳万分,曾凭神鬼莫测的法术降得番邦五万勇士,又以一己之力求来洛阳城中许久未至的雨水,护我中土百姓安宁,是以被陛下尊为国师。
“若无要事,必不敢来烦扰国师,只是晚辈有一事还请国师指教。”我边说边思忖着,此人不是应当在都城吗,怎会跑到临安来。
方丘略略地扫了我一眼,冷冷道:“说。”
我回过神来,忙问:“国师在朝中久矣,又广闻江湖之事,可曾听说过一人名为封之临的?”
“封之临……”方丘默念道:“哼,居然会有他公子琴查不到的人,有趣儿。”
我垂眼默不作声,却在悄悄地观察着他的神色。
良久,方丘终于慢悠悠地说道:“此人我倒是未曾听说过,想必只不过是个无名小卒罢了,不过……”
我听闻立即抬头等着他的下文。
“你既然跑来找我,必然怀疑他是朝廷派来的人,那么我也不妨多说一句,倘若们你有此疑虑仍要任性妄为,是自找苦吃。”方丘忽然欺近我,眯起眼的神态倒和公子有几分相像。
我不解地问:“国师此话何意?晚辈听不明白。”
“哼,不明白还是装糊涂,你自己心里清楚。”方丘斜睨着我,冷言答道:“要说我那师弟正在做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几分,不必瞒我,至于你……徐长安,其实以你的身份又何必为他所用呢?”
我扬唇,心想他还真是个百晓生,嘴上却说:“公子乃长安的救命恩人,长安虽为卑贱之身,但也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
方丘讽刺地看着我笑说:“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哪。”
我淡然道:“国师言重了,您若无意相助,我便告辞了。”说完扶起躺在地上的绿翘,走到方丘近前,请他唤醒绿翘。
方丘伸出手指在绿翘的耳边随意绕了两圈,绿翘就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我谢过他后转身离去。
走到门外只听他以内力传音,说了一句只有我才能听到的话,然后石门缓缓关上。
待到出了地道,绿翘满脸疑问地望着我,我见她憋得难受,笑说:“只准你问一个问题。”
绿翘一听,忙松了一口气,咧开嘴问道:“東儿姐,原来你姓徐啊?”
我不由失笑,看着她天真烂漫的模样好笑地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呢?”这丫头开始得寸进尺。
我边走边甩了甩头,懒散答道:“已经是第二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