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斗女子天团（GL）》慕尘

2、寄人篱下

　　顾心延随着林帆走出公园，怀里仍然抱着那个不知用了几百年的破箱子。

　　“你……为什么要在长椅下面午睡啊？”顾心延试探着问道。

　　林帆深吸了一口气，答道：“因为我喜欢闻泥土的味儿，尤其是春天的泥土。”

　　“哦……”顾心延表面上点了点头，其实心里还是十分不理解。喜欢泥土的味道，低头闻闻就好，干嘛睡在那上面？回去还要洗衣服不是很麻烦？

　　顾心延还没来得及问林帆的家在哪里，两人已经停在了一栋老旧的楼前，目测应该是八十年代建的，虽然后来又经过了翻修，仍然能从它刷着绿漆的木框窗户上看出遥远年代的痕迹。说实话，这里离顾心延的家并不远，只是隔着一个公园，她却从未注意过这里还存有没拆掉的老楼。

　　顾心延随着林帆钻进漆黑低矮的门洞，到处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顾心延用力跺了两下脚，但是没有任何改变。

　　林帆很平常地解释道：“这里的走廊灯不是声控的，而且已经坏了很久了。”说着，抓住顾心延的手腕，拉着她朝下面走去。

　　顾心延再次惊讶，为什么不是上楼而是下楼。

　　直到林帆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一扇门，又开了灯之后，顾心延才恍然大悟，林帆之前所说的“寒舍”并不是在谦虚，她的家其实就是一间十余平米的地下室。

　　整间屋里只有一扇大约二十厘米宽的扁长窗户可以换气，东西倒是一应俱全，除了一张床以外，还有简易的小衣柜、单人课桌、煤气灶，是连煤气罐的那种，甚至在墙角隔出了一间一平米左右的洗手间，进去以后真的会转不开身。

　　顾心延睁大了眼睛环视屋里的一切，瞬间有种穿越回小时候的感觉，还记得父亲创业之初，家里条件不怎么好，用的也差不多是这一类的东西。

　　“随便坐。”林帆指了指床。

　　顾心延走过去坐下，房里的东西虽然老旧，但收拾得却还干净，从一尘不染的床单就能看出来。

　　顾心延坐在床上有些手足无措，林帆没有管她，打开煤气炉便开始做饭。

　　这顿晚饭做得很快，也很简单，只是一碗汤面条，顾心延却吃得很香。

　　顾心延觉得吃别人的、住别人的，如果不干活，实在不像话，于是饭后在她的坚持之下，总算抢到了洗碗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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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内心讲，顾心延此时有些后悔跟着林帆来到她的住处，毕竟只是头一回遇见的人，除了也没有父亲之外，可以说对她的背景一无所知。跟一个陌生人住在一起不会有危险吗？想到这儿，顾心延在心里笑了一下，会有什么危险呢？除了那一万块钱，已经算是一无所有了……

　　“你是做什么的？”顾心延问道，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先熟悉一下。今天整个下午都是顾心延在跟林帆讲自己的事情，林帆几乎没说过什么话，当然，顾心延也没问，她早已把林帆当成睡公园的流浪汉了，自然不会多问什么。

　　林帆答道：“嗯……找工作中。”顿了一下，林帆又补充道：“现在大四，今天上午刚答辩完，想着下午难得清闲，准备在公园好好睡一觉呢……”林帆笑吟吟地看着顾心延，没有说下去，因为后面的事情顾心延已经知道了。

　　顾心延越发奇怪：“大四？就是还没毕业喽？那为什么不住学校宿舍？”顾心延心想，住宿舍怎么都比地下室条件好，而且价格还便宜。

　　林帆道：“因为我晚上要打工，回来的时候宿舍楼都关门了。”说到这里，林帆忽然开始脱衣服，把顾心延吓了一跳。

　　“你……你这么早就睡觉？”

　　林帆一笑：“都说了要打工了，自然是换工作服。”

　　只见林帆从衣柜里取出一件短小的黑色漆皮上衣，上面缀着不少装饰，整件衣服都闪闪发光的。

　　这回，不等顾心延询问，林帆主动说出了答案：“我是在酒吧打工，大概凌晨一两点回来。因为只有一把钥匙，所以……”

　　顾心延忙道：“我不出门，你带着钥匙走吧，或者回来的时候敲门我给你开都可以。”

　　“嗯，我还是带着钥匙吧，省得吵醒你。”林帆环视整个房间，然后说道，“这里的东西你随便用，需要什么就自己翻着找，不要客气。”

　　顾心延点头答应。

　　林帆冲她微笑了一下，便推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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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顾心延哪里睡得着呢？离开家的时候，因为过度伤心，居然忘了收拾行李，就算家里其他东西归于那个女人，至少衣服还是自己的。

　　考虑了一会儿，顾心延还是打开了林帆的衣柜，从里面翻出一件白色T恤，背后印着“白鸽青年志愿者服务队”一行红字，还有一个鸽子形状的会标。

　　T恤对于顾心延来说太大了，穿着睡觉倒还是不错的。

　　这一晚上很难熬，顾心延躺在陌生的床上，一直盯着天花板，没有关灯，因为关了灯会害怕，虽然说不清楚到底在怕什么……

　　就这样，当林帆在外面蹑手蹑脚开门的时候，顾心延仍然是清醒的。

　　“回来了？”顾心延从床上坐起，连忙向林帆解释道，“我没带睡衣，所以……”

　　林帆的眼睛里满是倦意，摆了摆手道：“没什么，我说了在这里不用客气的，你客气了我反而难受。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顾心延抱着自己的腿，把脸埋在双膝之间，声音从里面发出来有些闷。

　　林帆猛地一拍脑袋：“哎呀，忘了给你电脑了，就这么干坐着肯定无聊死了。”说着从小课桌的抽屉里掏出一台笔记本电脑，“其实你应该上上网的，虽然网速不太好。”顿了一下，林帆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都是蹭邻居的无线。”

　　顾心延微笑了一下表示理解。

　　林帆一眼瞥在角落的木箱子上，跟刚回来时是同一个位置：“怎么？这么久也没打开来看看？”

　　顾心延的心顿时又沉了下来，缓缓摇头道：“没有，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敢自己打开。”

　　林帆装作没有看出她情绪的变化，笑着问道：“害怕里面爬出一条蛇咬你？”

　　“这倒不是……唉，既然你回来了，就陪我看看吧。”顾心延弯腰把木箱子抱在腿上，掰开四面的锁扣，将盖子拿了下来。

　　“咦？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