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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林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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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们要从哪找起?”
塞特发出了一声轻哼,他跟在发问的普修罗的身后,“我需要再定位一次,可以先去你家吗?”
普修罗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还要领着对方进家门,他和身边的林恩对视了一眼,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的,那往这边走吧。”
普修罗的房间在高层,他们三人一边说着一边进了电梯。
电梯里实在太沉闷了,有些尴尬,大约连塞特也觉得这样不太好,照理问道:
“你和奥德丽的交情不错?”
普修罗慢吞吞的回答:“一般般,还算不错。”
“那真是有趣了,”塞特听不出感情的评价道:“她连着两次都发信息给你。”
电梯门‘叮’的响了一声,缓缓的打开了。三人中带着无形的尴尬依次走出了电梯。
楼道中显得有些阴冷,普修罗走出电梯后便朝右转,在走廊的右侧尽头,正是普修罗的房子的家门。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发给我。”普修罗背对着他们在门锁那输入了密码。没过几秒,他另一只手扭动了一下把手,把门打开了条缝,转头朝站在他身后的塞特道:“呃,不过我还是希望她不要出事的……之前听说了她同居人的事情…….”
但是变故却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被缓缓打开的门内,原本应该是光洁的地板上,此时却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痕,从门口一直延伸到房间的内侧!!
“……”普修罗完全懵逼了。他整张脸都写着‘卧槽这他妈什么情况’的惊恐表情,一下僵在门口一动也没法动。
塞特显然比他更快,他在看见地上血迹的一瞬间只愣神了不到一秒钟,马上就一把推开了拦在门口的普修罗,一手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治安厅的内线,一边朝里潜行进去。
整个房间充斥着让人心惊的血腥味,甚至盖过了omega特有的信息素的味道,林恩也有些被吓住了,一瞬间站在门外竟不知是进去好还是不进去。
血迹从大门开始,绕过了客厅和餐厅,从中间的走廊往里。塞特小心翼翼的前进着,他的心高悬着,由于对未知事物的不确定,他索性不去思考那些有的没的,只单纯的顺着血迹朝前走。
没过多久,血迹忽然消失了。
塞特的眉深深的蹙紧了。他抬起头,在血迹的前方不到一米,是一堵墙,证明着走廊的尽头。墙面上挂着一幅由红点组成的拼画,隔远了些可以发现是画的一个没有头的骑士。
而在走廊的两边,出现了两扇门。
塞特的身后传来了慢慢变大的脚步声,没过一会儿,林恩的声音在他的身侧轻飘飘的响起:“血迹怎么消失了?”
“……我不知道——”普修罗结结巴巴的回答,面容带着一脸茫然的慌张:“我出门,我出门的时候都没有这些,你相信我,我真的——我也不知道这什么情况!”
林恩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对方,小声的安慰道:“你不要太紧张,普修罗……”
塞特最终选择的左边的那扇门,他朝林恩示意了个眼色,也没管对方有没有看懂,轻轻的将手覆在了门把上。
‘砰’的一声,门被轰然吹开!
之间屋内已经乱成了一团——这大约是间书房,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大开着,高空的风肆无忌惮的挂进了屋内,将桌面上放着的书籍吹得满屋子乱飞。
“噢!见鬼!”普修罗低声咒骂了一句,他推嚷着走上前想将窗户关上。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做不到,即便他用再大力,推得手臂青筋凸起,窗户也完全纹丝不动。
高大的alpha脸色不禁浮现出一丝尴尬和恼怒,有些难堪的解释道:“——卡住了!”
林恩转过头看了对方一眼,“大约是螺丝什么地方松了......”他忽然瞥到了对方平时隐藏在手表下的那块皮肤。
透过透明的玻璃,手腕处赫然是一只黑色的蜘蛛刺青!
红发beta面色有些不定。他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alpha,又看了看身旁的Omega,当普修罗终于放弃和那该死的窗户做无谓的斗争后,他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扭身走向了走廊的另一扇门前。
另一扇门并没有关严,塞特轻轻一碰,门就缓缓打开了。
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的腥味扑面而来,比之前的更加浓郁。林恩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在这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停止了,全身都麻木了。
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十二年前那个绝望的黄昏下,世界都倾倒了。
房间冷色调的房间被鲜血浸染,连天花板都喷溅着猩红的鲜血,在房间的正中央,坐着一个全身都被染红的人影。
足足过了好几秒,林恩才反应过来,扶着墙干呕了起来,脸白如纸。
——只有林恩,才可以救剩下的人。
不,他谁也救不了,包括他自己。
............
林恩三人再次被扔回了公安厅。
乌理靠在冰冷的座椅上,惨白的光让他的脸颊分隔成绝对的黑白色,审讯室内几乎要被冻结了。
换做以前,林恩或许会想要打破这样的僵局,然而他现在,他的大脑显然已经无法正常思考了。
——他还以为......他还以为普修罗是......林瑞——
“......林恩。”乌理深深的呼吸着,他将手中的现场照片叠好放到了一边,慢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震惊,但是——我是说,你必须事无巨细的再回忆一次。”
“所有。”
林恩:“之前发现信号在普修罗家,所以我们按照定位来到了他家,他下来接了我们,这一路都很正常,但是我们推开门的时候房间就已经是这样了。”
乌理单手撑着额角,语气不带任何起伏,叫人难以捉摸:“门是锁紧的吗?”
“是的——我和塞特亲眼看着他打开了密码锁门。”
乌理摆了摆手指:示意他继续:“当时普修罗什么表情?”
“嗯......很震惊。”林恩想到了当时对方瞬间惨白的脸,“他像是完全不能相信这是自己的房子。”
“再之后塞特报了警,然后他打开了其中一扇门——”
“左边还是右边的?”
林恩顿了顿,“左边。当时窗户是打开的,门一打开,屋里的东西被刮的很乱。”
“这不是很奇怪吗?”乌理蹙眉,语气疑惑:“在这么高的居民楼里,还是书房,有谁会不知道把窗户开的过大会让房间混乱——更何况这还是书房。”
这样一说,林恩也不禁觉得奇怪了,他抬起头望着对方,试探的说到:“所以是有人故意打开的?可是这有什么意义呢?普修罗住的那么高,如果是凶手,总不可能是个蜘蛛侠吧?还从窗户逃脱?”
乌理显然也没有想通,他沉思了几秒,决定还是先让林恩继续。
林恩继续道:“普修罗很快把窗户关上了,然后我们进了右边的门,就看见了奥德丽——”林恩感到自己的胃一阵阵的抽搐,他的语气变得艰难起来,道:“浑身是血,坐在椅子上。”
......
严重失血,腺体被割,与所有的腺体失踪案一样,被列为怀疑对象的奥德丽最后也还是死了。无论生前多么的光鲜亮丽,她的死亡却还是如此的黑暗且痛苦。唯一的不同就是,她在死前被打了大量的麻醉剂。也就是说,她其实死的并没有过多的痛苦。
虽然一切都表明是同一类案件,但是血液分析中属于麻醉剂的成分却足以推翻凶手是同一人的可能。
腺体失踪案之所以情形恶劣,一方面是因为连环作案,引起了严重的社会恐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凶手的残忍变态。而现在这个变态居然心软了——他甚至会“怜香惜玉”了?这显然不现实。
乌理深知这之中的关系,但是这种浓烈的怪异感就像是一层蒙在眼睛前的黑布,让他无法看清外界。
——为什么要发信息给普修罗?
——为什么奥德丽要死在普修罗家?
——凶手是如何消失的?
——奥德丽为什么会被凶手怜悯?
这一切都矛盾又诡异,仿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从根本上,它们都像是割裂开的,彼此之间只是维持着那刻意胶着的迷惑人的表象。
思考只是在短短的一瞬间,很快,他整理好了表情,站起身来将林恩送出了冰冷的审讯室。
“对了——乌理。”
漂亮得Omega在审讯室门口停住了脚步。他紧抿着唇,有些犹疑的开口道:“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林恩深呼吸一口,淡白色的雾气在两人之间氤氲散开。
“我想让你把普修罗的DNA和我的弟弟做一下比对......十二年前我弟弟失踪,但是当时是作为失踪人口,因此治安厅保留了我弟弟的dna,我想,你应该可以在数据库找到......”
“我有一种直觉.....他应该是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