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海》微醺的梦

24、事实

　　刚哭过的眼睛，即便是躲在太阳眼镜后边，还是被夏日午后的阳光照得有些刺痛。
　　方向盘上亦达的左手指关节依然红肿，却执意不让我去触碰。
　　车里只有空调的嗡嗡声。我却似乎听到了亦达脑海里的杂乱嘶喊。
　　又或者，那是我自己脑海里的嘶叫呐喊。

　　车停在了同学聚会的那个饭店门口。
　　亦达把车钥匙扔给了泊车小弟，拉着我的手径直向那个七拐八弄的走廊走去。
　　穿粉色旗袍的mm显然认得他，对他点头一笑。
　　他摆了摆手，阻止了她跟上来的脚步。

　　这是个不算大的包厢，却有一个带冰柜的迷你吧台。
　　亦达很自然的走了过去，倒了一大杯红酒，一口就干了下去。
　　我没有阻止，也许他需要一些酒精，来帮他调解情绪。
　　不想要推测他即将说什么，他说的，我就默默地听。
　　只是胸口闷闷的，像是已然知道了他说的话必定会让人震惊，便悄悄的做好了心理准备。
　　亦达又倒了两杯酒，递了一杯给我。
　　我的手指，抚过了杯口，抬头看着他，等他开始。

　　“我带你来这里，是因为，一切都是从这里开始发生的。
　　“我是那个地产公司的老板。有些惊讶吧。
　　“瑶离开我的时候，我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小经纪，每天混日子。
　　“之后，我努力让自己脱胎换骨，好在努力都有了收获。
　　“不过这些都是题外话。

　　“那天，一个朋友，某个宾馆业的副董找我来这里，说是要谈卖房子的事。
　　“我们一起聊聊天，喝喝酒，很尽兴。
　　“当我们离开的时候，看见了一个女子，站在马路边看星星。”
　　“那就是我。”
　　“就是那一眼，你让我觉得，你是我的，我最想要的女人。”
　　亦达看我没有反应，叹了口气，就继续讲了下去。

　　“然后，你就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他。。。抱你上了我的车，把你送到了他们公司的一家宾馆，帮你开了一个房间。”
　　“你说，是你和你的朋友把我送去那个宾馆的？那为什么你之前没有讲？”
　　“因为我朋友，他帮你拿了礼服去清洗，那时候他跟我说，怕你会尴尬，所以不让我告诉你的。”
　　“既然你对我一见钟情，为何让另一个陌生男人帮我换衣服。”

　　亦达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两天后，我就在CS碰到了你，端着一杯红莓汁发呆，就忍不住过去搭讪。
　　而那天晚上你走了以后，我的朋友就跟我说，让我把他要卖的房子给你。”
　　我一愣，快到嘴边的酒抖了一下，险些撒出来。
　　“那房子是你朋友的？你说的。。。”
　　“我说的那个白痴的故事，就是我朋友让我告诉你的。
　　于是我知道了，除了我，他应该也喜欢你了。
　　虽然他比我有钱，但是毕竟他已经有了老婆，
　　我以为我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赢得你的心，
　　毕竟，你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那为什么现在要告诉我呢。”
　　我的心有些微微的刺痛，我似乎有些预感。
　　“后来，我发现他总是偷偷的在暗处看着你。
　　他站在你住的公寓楼下的花园看着你的窗子，
　　他甚至去CS站在墙角躲在人群里看你的背影。
　　我嫉妒的发狂，便找了他出来，问他如果喜欢你，为什么不站出来。
　　他给了我一个确切的理由，还承诺我说再也不会如此。
　　但是就在我满心欢喜，对你表白，想要吻你的时候，却从镜子里看见他那么清清楚楚的站在CS的门口。。。”

　　我的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裂开了，发出噼啪的声响。
　　那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我只看见亦达的嘴唇，一开一合，却不知他又说了什么。
　　止不住浑身的颤抖，胸口涌出的情绪，从我眼里释放，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亦达愣了一下，一口干掉了杯中剩下的酒。
　　“对，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