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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设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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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阁,琼州最有名的烟花之地。
最顶楼的雅间里,烟雾缭绕,琴瑟管乐配上美色玉体,一片淫/靡,几个肚大肠肥的官员搂着怀中的美人,笑的满面油光。
娄奕樊忍着心中的不适,黑着一张脸坐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第七次推开了身边欲黏上来的薄衫美人。
“大人对奴家不满意吗?”美人见自己几欲亲近都被拒绝,不禁红着眼圈委屈的说道。
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小脸,以及扑面而来的脂粉味,娄奕樊不禁更加想念家中那人如玉的面庞。但今日来还是有要事在身,想到这里他起身向面前正在调戏怀中美人的付大人走去。
“付大人,不知我提议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娄奕樊俯身问道。
听了这话,付大人收回了正往美人衣襟下伸去的胖手,连忙应声道,“自然是考虑好了,丞相大人嘱咐的事,下官岂能怠慢了。”
“那我便静候佳音了。”娄奕樊起身客气的笑了笑,说道,“各位达人且先喝着,账我已经结了,恕不多陪。”
“哎,丞相大人,再多坐坐啊,”付大人起身挽留着,看了眼一直被娄奕樊冷落在一旁的美人,心思一转,“要不我再给您重新找几个上乘的?”
“付大人不必费心,”娄奕樊拱了拱手,“我已是有家室的人了。”
“丞相大人倒真是情深意重之人啊,夫人真是有福气。”付大人脸上堆起了一个油腻腻的笑容。
娄奕樊闻言笑了笑,也没有多纠缠,就出了雅间。
出了流芳阁,娄奕樊呼了一口气,瞬间感觉肺腑之间清透多了,果然烟花之地多瘴气啊。只是此番,若不是为了协助裴楚国的调查,他又何须如此委屈自己,与这些官员虚与委蛇。
回到客栈,唤小二打来热水洗去了一身的脂粉气,娄奕樊才真真正正觉得舒服了,待到躺在床上后又有些难以入眠。
想来他离开娄府也有十几日了,不知那人整日里在府内做些甚,还是如平日里一样,终日里窝在软榻上看书吗?
眼前瞬间浮现出了那人光着一双细白的脚,身着白衫认真看书的模样,面容恬静淡然,光是想着都是极其醉人。
娄奕樊情不自禁的抚了抚自己的唇,心里的想念如潮水般翻滚着,他又何曾体验过这种感觉,只觉得仿佛整个胸腔都不是自己的了,闷痛着,却又有一丝甜意夹杂在其中,一连几日都被这种奇怪的感觉折磨着,忍了又忍,他才将立马乘车回娄府的冲动给压了下去。
“千语。”娄奕樊伸出手臂放在眼睛上,轻轻唤道。
回应他的,只有无声的夜色。
娄奕樊忽然就有些慌了,他怕那日里他荒唐的举动让那人动了气,怕一回娄府那人已经不在了,怕那人看他的目光从此变得冰冷陌生。
被这种针扎般的担忧折磨着,娄奕樊对自己那日里的行为感到后悔不已,但一想到那人难得一见的醉态与红唇,这点后悔就又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就这么纠结中,慢慢沉入了梦乡。
次日,丞相大人一睁眼,脸就不可思议的红了。
昨夜,那人出现在他的梦里,依旧是一脸醉态,红唇依旧,只是稍有清醒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变成了一声羞涩地欲拒还迎地“夫君”,于是他便激动地俯下身,对着身下之人这样那样......
后果就是,梦遗了。
感觉腿间一片冰凉,娄奕樊忍下羞愤,唤来小二打来热水,又洗了个澡。
小二感慨,这大人物就是不一样,澡都洗的比一般人勤。
收拾妥当出了客栈,娄奕樊当下就往裴楚国的落脚之处赶去,好在裴楚国对此事也颇为上心,早就开好了雅间等候着。
“丞相大人,您确定能行吗?”裴楚国小心翼翼的问道。
“付迎年那老贼昨日里可是喝足了花酒,没理由不应下我的要求,”娄奕樊冷着一张脸,“更何况,我还答应他,到时候银饷到手了分他四成。”
裴楚国听了一惊,“如此不妥吧,万一此事过后,他将丞相大人这话抖露出来,岂不是让皇上怀疑您有过私吞银饷之意?”
“裴大人多虑了,”娄奕樊闻言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皇上若是对我有一丝怀疑,如今坐在皇位上的也不会是他了。”
言语间的直白,让裴楚国都紧张的抹了把冷汗,他看着眼前面容冷峻、气势逼人的男子,浑身上下透露着属于上者的气息,或者说是属于王者的气息。
也对,这皇位本就该是他娄奕樊的,是他拱手让了人。
“那按您的意思,该何时出手?”裴楚国接着问道。
“再等几日,”娄奕樊露出了一个猎人般的微笑,“让猎物再多吃些草,养肥了,捕到之后,收货才更大。”
盯着眼前两鬓斑白的人看了一会儿,娄奕樊略有失望的移开了目光,“裴公子与裴大人长相大有不同啊。”他状似无意的说道。
“丞相大人是说千语吗?”裴楚国闻言,温和的笑了笑,“确是,他的长相随了他早逝的娘。”话一出口,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哦?”娄奕樊继续问道,“是何时去世的?”
“像是在千语六岁时去世的,”裴楚国极力的回想了一想,打了个哈哈,“也像是七岁,我如今岁数大啦,也记不清了。”
娄奕樊见他这般,面色沉了沉。哪里是记不清了,分明就是对自己的庶子从没上过心,想到那人年幼丧母,又得不到父亲的关爱,定是受尽了苦,他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裴楚国见眼前的人似乎是生出了些怒意,以为他被自己的话勾起了不好的回忆,连忙说道,“千语之事,丞相大人莫要介怀,此事也怪下官,待到案子结了,我定竭力善后,事罢将千语接回裴府,万不敢乱了丞相大人的名声。”
娄奕樊听了他这话,眉头紧皱,更是不悦,吓得裴楚国瞬间不敢再言语。
“此事日后再议。”娄奕樊甩下一句话,就黑着一张俊脸走出了雅间。
裴楚国愣了,这丞相大人的心思太难琢磨,婚事上的欺瞒,他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啊。
这厢娄奕樊刚回到客栈,思量着该如何跟裴楚国把话挑明了,手下的探子就急急忙忙的来报,
“丞相大人,您先前派来琼州的人手,被人秘密的给抓了。”
娄奕樊冷言道,“可知是谁做的?”
“这...”探子顿了顿说道,“像是裴家的大公子裴千鄀。”
听到这个名字也没有表现的多吃惊,娄奕樊只是淡淡的说了句,“继续盯着。”就遣退了探子。
待房间内又只剩他一人时,娄奕樊面上才露出了一抹狠厉之色,想起赴琼州前裴千鄀在下朝之时拦住他,提出要他写一封休书,让裴千语回府之事,虽然他当时拒绝了,但裴千鄀倒是不死心,如今又有了动作。
又能怎样。娄奕樊面色坚决,他伸出手指抚了抚自己略显无情的薄唇。
裴千语,只能是他的丞相夫人。